李美玉下意識吃了一驚,丈夫送她,這事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去賭場,而不是去喝茶的。
“不用了!我自己……”
“你自己怎麼去?打車嗎?趙太太她們都是有司機接送的吧!我們家雖然比不上以前,可也不能讓你在外面沒了身份。那些個女人看到我親自送你過去,就只有羨慕嫉妒你的份,也不敢說什麼不是。”
“你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好了,趕緊吃,我上去換了衣服,送你過去我再回來忙,也是一樣。”洛正峰自然而然的體貼讓李美玉一陣心虛,不知道該怎麼心安理得接受這份好。
而且,她怎麼讓洛正峰相信,自己是和趙太太她們一起呢?
他是不是以送自己爲藉口,其實是想看看,她每次都和什麼人待在一起?
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可眼下,根本容不得她說拒絕,洛正峰已經放下報紙上樓,不給她半分拒絕的機會。她獨自坐在餐廳裡,悄悄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洛正峰換上衣服,給妻子當司機,把人送到了中心廣場。
“這附近有茶樓嗎?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有了,你看,那後面不就是的嗎?那裡頭車不好停,我正好下來曬曬太陽。你可別爲了我耽誤你寶貴的時間,去忙你的吧!你是家裡一家之主,以後,這個家裡還要靠你呢!你是我所有的希望,一定要好好加油。”
洛正峰突然被妻子鼓勵,渾身充滿了幹勁。
“我們的好日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你相信我,美玉。”
“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好了,回去吧!我走了。”李美玉先轉身離去,她知道,洛正峰有習慣看着她走,這是自己以前強迫他養成的習慣,現在卻覺得,這是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走入拐角,一眨眼就消失不見。洛正峰這才驅車離開。
李美玉藏在暗處,看着那輛車消失在馬路的盡頭,這才鬆了口氣,從暗處走出來,以最快的時間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往馬哥的場子。
她今天,就是打算來拼一把的!
賭場裡依舊那烏煙瘴氣的景象,不難看出,他這裡生意很不錯。賭場裡的人一看是她,趕緊進去報告老大,有兩個人直接把她給攔了下來。
“喲!洛太太,今天天氣好,你來的都早些。這是……錢都準備好了?”
李美玉苦笑連連:“馬哥,錢的事,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今天這不是……時間還沒到嗎?”
“所以?”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現在只認錢,情分根本一文不值。
“馬哥,我所有的錢,都在這裡頭了。”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包,打開一看。大家不由得冷笑了起來,就這點錢,塞牙縫都不夠。
“李美玉,你耍我呢?你當我馬哥頭一天出來混的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別給我耍花樣,趕緊,籌錢去,聽見沒有?”
李美玉嚥了咽口水,見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她心裡直打鼓,還要佯裝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馬哥,時間還沒到。我要是有法子,能讓這點錢翻倍,賺回還你的那些錢呢?”
馬哥點了點頭,這話說的有意思了,沒看出來,這個女人還有點膽量。
“你的意思是,還要玩玩?”
“不行嗎?馬哥,你該不會是怕了我今天運氣好吧!”
對方哈哈大笑了起來:“我馬哥打開門做生意,這要是我的客人,我都來者不拒。洛太太既然這麼有膽量,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親自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說,你想怎麼玩,我都隨你。”
“我要在你的賭場,把我之前輸掉的錢,全都贏回來。就用我手頭上這點本錢,你敢不敢?我今天,就要跟你賭。”
賭場裡的人頓時都愣了,還沒人敢說這樣的話,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你要跟我賭?”
李美玉自命過高,以前見人玩過骰子,她走投無路,這是她唯一的法子。
“不錯!我今天要跟你賭,把我所有輸掉的錢,全都贏回來。”也不知道李美玉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別人的地盤上說這樣的答話。
馬哥手一揮,答應下來。今天就陪這個女人玩玩,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李美玉不知哪兒來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還真和馬哥在賭桌上坐了下來,他們不玩複雜的,就是最簡單的,擲骰子,比大小。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副骰盅,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哪兒跑出來的,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一個個放下自己手上的牌,全湊到一塊,看她和賭場老闆的較量。
李美玉賭本不多,今天是豁出去了。橫豎,她都是要被馬哥逮着的,拼一拼,說不定還有機會翻身。再說,她是真的不甘心自己把錢全搭在這,肯定要贏回來的。
這賭場一開局,就沒了白天黑夜,時間彷彿停止在那一刻,不會動了。
洛正峰壓根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妻子正和賭場老闆天昏地暗較量着,他還因爲李美玉的兩句話感動着,多了幾分動力,認真寫起了新的投資方案。
他想過了,自己不做建築這塊,可以做其他的。既然霍家一手獨攬建築這個圈子,那他跳出圈子,霍彥辰總管不到自己了。
他需要一個賺錢的方案,吸引其他人來合作投資,那他的公司又可以慢慢建立起來。到時候,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洛正峰思路清晰,彷彿又找回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一來二去,時間是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
還是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這纔打斷了他的死路。
洛正峰下意識看了看手錶,這才發現,居然下午四點一刻了。再看,是妻子來的電話,難道是要在外面吃飯?
他遲疑着接了起來,本以爲會聽到妻子的柔聲,結果,電話裡傳來的,竟是一陰柔的男人聲音。這聲音一入耳,洛正峰似感覺到有一股子邪風,直鑽入他的脊樑骨,讓他渾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