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姑蘇羽嘉因爲剛纔的事情,總是情不自禁看向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他什
麼時候會說那件事。
又擔心着,他們聽到這個以後,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幫那個女人開脫。他們之間的
關係好不容易纔改善,她也不想變回原來的樣子。
姑蘇玉峰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才好,畢竟,那個女人是害死靜兒的兇手,讓
這兩個孩子同意,恐怕很難。
他正在琢磨着,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的時候,白曉月突然放下可碗筷,看向坐在正位
心不在焉吃早飯的人。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您還是把控告劉玉婷的文件撤了吧!”
乍一聽,姑蘇玉峰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剛剛曉月說的可是讓他撤回訴訟?
“曉月,你剛剛……”
“我們撤回吧!這樣下去,沒有多大的意義。”這是曉月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在
這之前,她也特地去找姑蘇墨商量過了,這才決定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這是我和曉月商量之後做出的決定,監獄,並不能讓她贖罪。況且,她還是羽嘉
的母親,以後孩子出生了,大家總不希望孩子被人說成是犯人的外孫吧!”
姑蘇墨見大家很是奇怪,這才幫着曉月解釋了一番。而且,他們也的確覺得,就算
被關在監獄裡,也無法讓她償還。
監獄裡衣食無憂,她反而樂得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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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想好了嗎?”姑蘇玉峰又問了一次,只是想確定一下他們的答案。
姑蘇墨和白曉月異口同聲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確定了。
“以後,孩子出生了,我會告訴他,他有外婆的,他的外婆,叫吳靜。”
姑蘇羽嘉笑着,眼中含着熱淚,強忍着沒有讓它流出來。
自己的母親已經沒有這個資格去做孩子的外婆了,從今天起,她的媽媽,同樣也死了。
事情說定了,姑蘇玉峰便安排人去辦這件事。至於公司,自然交到了陳浩的手裡。
興許是這一次癱瘓的大病讓姑蘇玉峰突然想明白了,很多東西都是自己帶不走的,
名譽又如何,還來不及兒女們對自己的一聲稱呼來的重要。
接下來,他只等着參加女兒的婚禮,等着他的外孫出世,圍着他的身邊喊外公了。
姑蘇玉峰到現在才覺得,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享受人生,像現在這樣,才
叫做真的人生,過去那些年,自己是白活了。
也是,自從靜兒離開之後,姑蘇玉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生目標,他只能用沒有盡
頭的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忘卻痛苦。
久而久之,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甚至連快樂和幸福的滋味都忘了。
現在看着這一大桌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姑蘇玉峰這才真正感到滿足。
婚禮,當然不是僅僅爲了引出劉玉婷。陳浩和姑蘇羽嘉,的確還差着一場盛大的婚禮。
姑蘇玉峰已經心裡開始計劃着,去找人,挑日子,開始籌備自己女兒的婚禮了。
曉月的婚禮自己沒有趕上,羽嘉的婚禮,他可要好好準備一下。
他想着,不禁看向了自己不爭氣的兒子。
“阿墨,曉月和羽嘉都成家了,什麼時候你也該娶妻生子,我就真的了無牽掛了。”
坐在一旁的餘紫顏沒有說話,低頭默默的吃飯,耳朵卻一直在仔細聽着姑蘇墨的回答。
“我記得我說過,還沒有原諒你。不要以爲這樣,你就可以撒腿跑了。在沒有得到
我們的原諒之前,你就給我好好活着吧!老頭!”
大概是習慣了,那句父親,兄妹兩個還是叫不出口。
姑蘇墨還是習慣叫他老頭,不過,此時姑蘇玉峰卻覺得,這兩個字,要比一聲爸爸
要更來的親切些。
明明是在關心,希望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姑蘇墨說出來,卻總是霸道別扭。姑
蘇玉峰難得沒有生氣,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都聽你的。從來都不知道,被人管着的感
覺,原來這麼好。”
曉月還是第一次看到姑蘇玉峰笑得這麼開心,那是發自內心的笑,爽朗的聲音,給
這個家裡增添了不少的人氣。
曉月沒有多說什麼,這一趟過來,也算是讓這邊的事情塵埃落定了。
如果劉玉婷的事情解決了,大概她和阿霖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等到了姑蘇羽嘉和陳浩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會再回來的。
飯後,雲天霖帶着曉月在花園裡散步,怕她有些擔心,雲天霖見沒有人,這才悄悄
說道:“劉玉婷那邊,阿墨已經讓人盯着了,相信,她在外面東躲西藏的日子,要比
監獄裡,難受許多。”
“我知道羽嘉不好意思開口,既然是一家人,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至於以後,
就看這個女人自己的造化了。”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去看看。”雲天霖神秘地笑了笑,那麼多年的事
情,怎會如此輕易的放下。
便是懂她,纔要爲她做好一切。
曉月就這樣跟着雲天霖出門了,車子穿梭在一座座高樓大廈中,方向卻是開往城郊的。
當車停下來的時候,曉月順着雲天霖指着的方向看去,竟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路邊
攤排隊等着吃麪條的人,居然會是劉玉婷。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曉月還是看到了她慘淡的臉色,沒有那一層層的脂粉遮蓋,劉
玉婷整個人像是突然間老了十幾歲。
身上穿着幾十塊錢的地攤貨,皺巴巴裹在身上,一邊等着麪條,一邊東張西望,好
像很害怕有人會發現她。
曉月聽見劉玉婷叫了一碗素面,往旁邊看着滿是油漬還沒有擦乾淨的凳子上一坐,
就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就連有的頭髮碰到了油湯,她都毫不在乎。若是湯濺到了臉上,她便撩起袖子嘴邊
一抹,那陳舊的顏色上格外一些污漬,她大概能夠想象,那是些什麼東西。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曉月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人不是把股份賣了嗎?
那可是有好大一筆錢,有那些錢,她應該離開這裡過上逍遙的日子了,怎麼會……待
在這樣一個地方,活着如此落魄的生活。
雲天霖聳了聳肩:“這個問題,恐怕就需要她的情郎來回答了。”
曉月頓悟,點了點頭,看來,還有什麼,是他們還沒有弄清楚的。
從開始到現在,她都忽略了一個關鍵的人,那就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