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來吧。”靳少麟看着那一疊白色的紙,沉聲說道,“你簽了這份文件,我們就是夫妻了,當然在你簽字之前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婚姻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講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就吃虧的多了。
聽到靳少麟的話,顧蘭因忍不住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遲鈍的大腦這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遭受到連番的打擊,似乎變得跟江水一樣冰冷的心臟一軟,最內心的地方涌上一點點的溫暖,顧蘭因又呆了好一會,這纔有了反應。
忍不住的勾了勾脣角,露出一點點的笑容,眼眸裡流露出罕見的真誠,她啞着聲音道,“謝謝……但是我不後悔。”
顧蘭因說完之後,便伸手把文件拉到面前,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鋼筆以最快的速度簽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她把鋼筆跟文件推到靳少麟的面前,“該你了。”
靳少麟拿起鋼筆,在簽名欄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那個三個龍飛鳳舞的,似乎要投擲而出,極具氣勢,也無可更改。
顧蘭因看到這一幕,這才覺得在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的到了極致,再也無法多忍受,哪怕是一秒。
靳少麟剛想把文件交給杜修,讓他儘快去辦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道人影朝着他的方向倒了過來。
他猛地轉身,手腳利索的抱住顧蘭因軟下的身子,神色微變,有些擔憂地問道,“蘭因,你還好嗎?”
顧蘭因吃力的擡起眼皮,瞪大杏眸想要努力的看清楚眼前的情景,還帶着泥土,跟道道傷痕的素手緊緊地抓着靳少麟的手臂,她的嗓音帶着極度缺水的沙啞,努力的望進對方黝黑的眸底,“我……我已經嫁給你了……記得……你……”
顧蘭因用盡了全力,到了最後也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整個人的意識便被洶涌而至的黑暗所淹沒。
從剛纔看到靳少麟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顧蘭因是受了傷的,可是這樣親密擁抱的姿勢還是讓他看到更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
襤褸的衣衫下,原本纖細白皙的身體上每一寸都是淤青或者傷痕,那不僅僅只有被什麼東西撞到,刮傷的痕跡,還有明顯遭過抽打的痕跡。
靳少麟的臉色一變,眸光瞬間沉下,一道暗芒從他眼瞳滑過,他並未緊緊地抱緊顧蘭因,而是微微的鬆開了一些力道,輕輕地,以擁抱稀世珍寶般的態度把她抱了起來。
一邊轉身上樓一邊吩咐道,“杜修,請醫生過來。”
“是。”杜修應了一下,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被靳少麟抱在懷裡的女孩,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說道,“用不用再請一個女傭人來?”
身爲靳少麟的貼身保鏢杜修是知道劉嫂最近請假回老家的事情。
靳少麟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不用了。”他覺得以顧蘭因的脾氣不見得願意把自己這樣狼狽的一面再次的表現在另一個面前。
“是。”杜修立即拿出手機,速度的撥通家庭醫生的電話。
待得到確定回答之後,他這纔跟上樓,當他看到自己家大少,端了一盆溫水小心的給已經昏睡過去的女孩擦拭臉龐的時候,立即移開視線,然後才說道,“劉醫生說,半個小時之內他就會趕過來。”
靳少麟雖然很少生病,可他卻是要求自己的家庭醫生,住在一號別館附近的。
“嗯。”靳少麟越是幫顧蘭因清理,眉頭就皺的越緊,臉龐也不由得越發的陰沉,露在他眼前的每一寸皮膚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傷痕,或是青紫的淤青,或是細長的傷口,或是大面積的擦傷。
以靳少麟的經歷看過太多比這更加慘烈的傷口,可是沒有任何一次讓靳少麟覺得如此慘烈的。
“杜修,我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停頓了一下靳少麟又淡淡地補充道,“所有的。”
“是!”
杜修應下之後,便立即吩咐下去,他離開的時候順便關上房門。
只留下兩個人的房間裡,靳少麟依舊沉默地幫顧蘭因擦拭手臂,而動作比之前的更加輕柔了不少。
……
二十分鐘後,靳少麟才大致的給顧蘭因擦拭完,又把她凌亂的髮絲梳理柔順,家庭醫生劉醫生便趕來了。
“顧小姐的外傷並不是很嚴重,這些傷口都只是表面的,只要細心的照顧,這段時間忌口,又不碰水的話很快就會沒事的。不過比較麻煩的是股顧小姐後腦勺的傷,她應該是在之前被硬物襲擊過的。不過因爲現在沒有專業的儀器,我也不能確定傷到什麼程度,最好等到顧小姐醒了之前去醫院檢查一下,預防腦震盪。”
匆匆趕來的家庭醫生,劉醫生一番檢查之後這樣跟靳少麟說道。
“我知道了。”靳少麟說着,彎腰把滑落在一旁的蠶絲被蓋在顧蘭因的身上,“你留下藥,一會讓杜修安排人送你回去。”
他居住的一號別館,明面上看起來不過只有兩個傭人一個司機而已,可守着的保鏢並不在少數,他雖然不喜,可無奈爺爺堅持,他也只能是聽之任之了。
“謝謝大少。”劉醫生並未拒絕,結束了長達數十個小時的手術,回家才休息了不過四個小時的他的確很是疲憊的。
劉醫生快速的開藥外敷內用的藥物,並註釋好說明之後,就轉身離開。
在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劉醫生並未立即拉開房門出去,而是停在哪裡,面容上有些猶豫。
“還有事兒嗎?”
“是的。”劉醫生看到靳少麟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便沒有再猶豫了,他說道,“剛纔我給顧小姐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裡還殘留着一些藥物的成分,不過由於時間很長了,應該是已經失去作用了。”
一些藥物在人體超過六個小時之後就沒有作用了。
靳少麟聞言眸光一利,沉聲道,“是什麼?”
“應該是迷-幻-藥,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迷=幻=藥。我想,這種東西應該跟顧小姐現在如此狼狽是有一定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