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怎麼都覺得不爽,她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到底還是轉身進了廚房。
都不用靳少麟催促就進了廚房。
廚房裡的一應用具都是乾淨簇新的,顯然從來還沒有使用過,內置在廚房裡的雙開門冰箱裡的蔬果肉食都很齊全。
可惜很多東西顧蘭因吃過但並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哪怕是經過這麼許久的磨練她的廚藝水準還是很一般,只能是選擇最一般,並且長做的。
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音跟水龍頭被擰開的流水聲很快傳開。
靳少麟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這裡的位置只要擡頭他就可以看到在開放式廚房裡繫着圍裙忙碌的聲音。
他默默地凝視着,心底的地方忽然寧靜下來。
如果說五年前選擇那樣的方式讓顧蘭因遠離江城是他保護她,不讓她被牽扯進那些危險裡最穩妥辦法的話,那,那一頓冷掉的,最後被清進垃圾同裡的飯菜就是他最深,最深的遺憾。
他並沒有忘記,張亞那時向他彙報過,那時不善廚藝,又不喜歡進廚房的顧蘭因向劉媽請教,又以無比的耐心實驗過很多次才做的像模像樣做給他吃的。
可惜他到底是辜負了。
顧蘭因的動作不慢,不過二十分鐘之後,晚飯就做好了,青菜肉絲麪,一道涼拌小菜,一道青椒牛肉,賣相雖然一般,但是聞起來還不錯。
“好了。”
顧蘭因解下圍裙,把做好的飯菜送到靳少麟面前,“希望靳總會喜歡,當然你不喜歡我也沒有辦法,廚藝有限。”
靳少麟掃了一眼面前的飯菜,並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那神情甚至能夠承的上是滿意,“你的呢?”
“什麼?”顧蘭因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我不餓,靳總自己吃就好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行離開了。
”
說完顧蘭因就要離開,她連一分鐘都不想耽擱了。
然而在她轉身的時候她的手腕忽然被扣住。
顧蘭因轉頭,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靳少麟擡頭望着她。
他並沒有再說話,可是雙眸的眸底卻寫滿了堅持,表明了要麼坐下來跟他一起吃,要麼大家就這麼僵持着好了。
最終還是顧蘭因投降,她無奈,“你先鬆開我,我去盛飯。”
靳少麟這才依言鬆開。
顧蘭因用的是跟靳少麟一樣的碗,廚房裡適合用來裝麪條也就只有這一種樣式的碗,不過裡面的肉絲麪只有少少的半碗。
靳少麟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頗爲紳士的親自爲顧蘭因把椅子拉開。
這個社區的風景無疑是很好的,透過玻璃窗輕易的就能夠看到大片的景色,儘管路燈昏暗卻也不過只是增加一份情趣罷了。
而同時落在窗戶上男人倒影所做的動作也一一映入她的眼中。
顧蘭因下意識的把視線收回來,可是她很快就後悔了,那不過讓她更清楚的看清楚靳少麟。
他是坐在她對面的,認真的一口口吃着碗裡面條的男人在動作間顯出他被襯衣遮掩下強壯健碩的體格,修長壁紙的雙腿隨意的疊放着,卻透出令人自殘形愧的高貴、優雅,哪怕只是在吃着最普通的肉絲麪。
不管顧蘭因曾經多麼怨恨這個男人,她都必須承認,他當真很優秀,俊美無雙的容貌,完美的身形,舉手投足之間,都令人迷醉不已。
尤其是他在很認真,很虔誠的吃着其實並不算什麼山珍海味的麪條。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下意識的認定靳少麟不但權勢滔天,能力非凡,更重要還是一位居家型的,絕世好男人好像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
曾經顧蘭因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他願意寵你的,只要他願意,你真的可以是最幸運的公主,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但是當他翻臉的時候,任憑你如何哀求都無濟於事,那個時候他的心是狠的。
顧蘭因是怕,真的害怕。
如此的男人翻手讓你生,覆手讓你死,那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所以,顧蘭因一直不太敢放鬆下來,靳少麟表現的越是平常,她越是提心吊膽。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或許這對於人跟之間的信任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可是他已經無能爲力。
“喝一口酒吧,87年的拉菲,那是最好的年份之一。”靳少麟將她的懷疑,警戒不着痕跡地納入眼底,拿過酒瓶緩緩倒了一杯酒,豔紅的顏色在杯中翻滾着,發出嘩啦的聲音,液體順着杯壁留下,留下淡淡的痕跡。
顧蘭因並沒有接過酒杯。
她端起碗喝完裡面最後一口湯,淡淡地說道,“我已經吃完了,可以走了嗎?”
靳少麟並沒有勉強,他把杯子收回來,又倒了半杯牛奶給她,良久之後他才說道,“還不行,我的晚餐還沒有結束。”
顧蘭因看着被靳少麟推過來的牛奶,杯口嫋嫋的霧氣說明牛奶的溫度,而她向來是喜歡滾燙的牛奶,然後慢慢的一口口喝下去的。
顧蘭因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卻看到他垂下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黯然。
那黯然閃過的很快,快到讓人以爲是自己眼花了,顧蘭因很想這麼認爲,可縈繞在鼻端牛奶的氣息卻告訴她並不是這樣的。
霎時間顧蘭因說不上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的,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那時,她的一顆心之所以會淪陷的那麼快無非是因爲他從來都是這種面面俱到的體貼。
那些一點一滴讓她一直難以忘懷,只是再難以忘懷,顧蘭因也清楚,那已經是以前了,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以前。
她蹙了蹙眉頭,半晌後終於開口,“是不是等你吃完晚餐我就可以走了?”
靳少麟抿了一口紅酒,彎着脣道,“我更希望你說,留下來。”
咯噔——
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了一下,她盯着靳少麟,他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是一片平靜,她搞不清楚,他是說認真的,還是隻是逗弄。
但是她並不敢再說什麼了,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