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靳少麟跟剛纔的熱情相比,無疑是冷淡的。
其實也不能算是冷淡,準確的說不過是之前一樣的平靜罷了,可是經歷過靳少麟剛纔的激狂,顧蘭因覺得自己很不適應這樣的靳少麟。
“你可以先行離開了,車子跟司機就在外面等你。”
顧蘭因愣愣地看着靳少麟,像是根本就沒有明白他再說什麼一樣。
“合同會繼續執行,你們跟芬迪的糾纏也不用擔心,具體的尚祁會跟進。”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轉過頭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越發的鮮明。
“你……”話題轉移的實在是太快了,顧蘭因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她說出口也只有表示懷疑的兩個字,“真的?”
“我還不至於爲這些小事兒說謊。”
平淡的聲音,平淡的語氣,一切淡的就像是面對路人甲。
一股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火躥上來,在她心頭燃燒,顧蘭因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冷冷地望着靳少麟,“所以,你是打算讓我謝謝你沒有趕盡殺絕嗎?”
她的背脊挺直着,語氣嗔怒,“請恕我做不到,像你這樣故意的設下陷阱,又故意表示自己大度的卑鄙無恥的作風,我是堅決不會跟你再合作的!”
靳少麟終於回過頭來,他很是驚訝的看着顧蘭因,“你以爲芬迪的事情跟我有關?”
“難道不是嗎?還是你打算說自己是無辜的?”顧蘭因瞪着他,“你要是無辜的,要是真的不知情,那又怎麼會對沈芸的事情瞭解的一清二楚,千萬別說你是未卜先知,那先話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會相信!”
“你們跟芬迪的事情卻是與我無關,蘭因,你應該清楚我要是想對付你根本什麼手段都不用耍,退一步說就算是我耍手段,先不說會不會讓你察覺,只說結果——你根本沒有能力阻擋我的。
”
儘管顧蘭因不願意,但是她也得必須承認,靳少麟的話說的是真的,但是她拒絕示弱,她冷笑着,“所以,你是想說自己其實比雪還純白嗎?”
“不。”靳少麟搖頭,他望着顧蘭因,淡淡地說道,“我並不全然無辜,本來事情不用鬧到現在地步的,是我順勢推舟罷了。”
靳少麟承認的這樣乾脆到讓顧蘭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靳少麟繼續說道,“沈芸爲什麼會在跟芬迪籤合約的時候接到電話?沈芸的姐姐又爲什麼會被打上門?芬迪又爲什麼會在你跟J&G簽了合約之後鬧事兒?還有……有些事情真是太巧合了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什麼。”靳少麟的神情平靜,他說道,“我只是覺得是你想知道什麼,你現在的心裡是充滿疑惑的。其實你想知道這一切爲什麼發生的如此湊巧又恰到好處,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只要……”
“只要……只要什麼?”顧蘭因下意識的追問。
靳少麟微微一笑,“或許你可以問問你最相信的那個人。”
顧蘭因皺起眉頭來,“你什麼意思?”
“好了,我應該走了。”靳少麟並未回答顧蘭因的問題,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即轉身大步的離開。
在他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玻璃的大門被人拉開,靳少麟走出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裡。
顧蘭因怔怔的看着,她許久反應不過來,等到她回神的之後餐廳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靳少麟早已經走了。
顧蘭因又在餐廳裡坐了一會,一直等到手中的棉花糖被她一口口的咬成兔子的模樣這才起身。
她走出餐廳的時候那輛黑色的商務車還停在餐廳的門口,一位穿着制服的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站在哪裡,他看到顧蘭因出來,立即繞過去打開車門,“顧小姐請上車。”
剛纔她從小區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空間在這一刻似乎摺疊,好像站在哪裡的還是在她生命中留下最重印記的男人。
一陣風吹來,有些涼。
顧蘭因醒過神來,而站在哪裡恭敬的等着她上車的人還是一位她不認識的司機,而不是靳少麟。
在這個時候顧蘭因說不上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不過有一點她其實是可以明確的。
她有些懷念。
懷念……
懷念剛纔擁抱着她激狂親吻的男人的。
夜色是最好的遮掩,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不甚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其實很難發現哪裡還停着一輛車的。
車窗是落下來的,坐在車裡的男人靜靜地眺望着。
看着站在臺階上下意識張望的女孩,他深邃幽暗的眸底滿滿地都是熱烈的情誼,哪裡還有剛纔的冷漠。
剛纔他之所以那樣的冷,那樣的淡,是因爲再控制自己,控制自己暫時推開顧蘭因,而不是不顧一切的帶着她走。
女孩顯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她很是失望的收回視線,即使她自己其實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失望的,可是他看的清清楚楚。
她坐進車子裡,司機很快的發動車子,在一陣轟鳴聲,黑色的商務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離開,很快的就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他並沒有收回視線,他還在注視着,靜靜地,像是望着最重要的東西。
看着靳少麟寂寥落寞的樣子尚祁到底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少,你怎麼不跟少夫人說清楚呢?我相信少夫人知道了真相一定捨不得再怪您的。您也不用……”
不用再被相思煎熬着。
靳少麟搖搖頭,“還不到時候。”席夜白是已經節節敗退了,可是他這些年的經營並不是這麼好瓦解的,若是一個控制不好很容易就逼得他狗急跳牆。
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是……”尚祁還想勸說,卻被靳少麟給打斷。
“尚祁,我們回去吧。”
“是。”看着靳少麟一臉平靜的模樣尚祁不敢說什麼,只得是發動車子。
靳少麟的視線已經收回來了,他並沒有再多看一眼顧蘭因離開的方向。
很快了。
很快這一切就到了要結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