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咱們不玩,該睡覺覺了。”
白一一撿起針筒放到一旁,牀頭的小桌上,又拿掉瞳瞳的芭比娃娃。
瞳瞳小嘴扁了扁,在白一一掀開衣裳喂她的時候,她的委屈,頓時被欣喜取代,一隻小手緊緊地抓住她衣服,另一隻手去摸她的食物。
當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時,白一一臉色一變,擡頭驚愕地看向門口。
有些懊惱,她剛纔又忘了鎖門。
“你怎麼總是不鎖門。”
顧愷目光瞟向正在給瞳瞳哺乳的白一一,墨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微愕,很快便恢復了冷峻,語氣不悅地質問。
說話間,也不管白一一還惱恨地瞪着他,大步朝她走去。
上一次,是瞳瞳昏昏欲睡,白一一很快地拔掉了,這一次,瞳瞳正吃得香,她要是不讓她吃,瞳瞳肯定會哭給她看。
臉蛋一陣紅一陣白之後,白一一隻是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冷聲道:“你先出去,不管有什麼事,都等瞳瞳吃飽了再進來。”
顧愷冷嗤一聲,根本不理會白一一臉上的怒意,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頎長身軀往椅背裡一靠,雙腿翹起二郎腿。
英俊的眉宇間,神色漠然。
“顧愷,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白一一見他毫不避諱地盯着正吃母乳的瞳瞳吃,頓時羞憤。
顧愷挑眉,狹長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暗沉,視線停落在瞳瞳那張精緻白嫩的臉蛋上,沉鬱地吐出一句:“我看我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
白一一又眸倏地睜大。
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對上顧愷那雙如墨的黑眸,她半晌,才臉上神色變幻,由青到白,“你胡說什麼?”
“胡說,白一一,你還真想霸佔我女兒一輩子是不是,我要是不拿出證據,你是不會承認的。”
顧愷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展開,遞到她面前。
他修長的手指夾着單子,“你自己看,dna鑑定結果證明,瞳瞳是我的女兒。白一一,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嗯?”
最後那個字,顧愷的語氣陡然一沉。
與此同時,白一一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壓迫氣息撲面而來,她身子一僵,臉色越發的白一一分。
“你,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
顧愷冷冽勾起:“瞳瞳住院的第二天,對了,就是你和黎恩在衆人面前秀恩愛,還一個勁的讓我和方芷薇早點結婚那天,白一一,你自以爲瞞得天衣無縫,實際上,你每說的一句話,都代表你在心虛。”
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如重錘狠狠敲擊在白一一心上,她抱着瞳瞳的手顫了顫,臉上再次神色變幻之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愷不再說話,只是眸光銳利地看着她。
像是在等着她的解釋。
白一一脣瓣緊緊地抿着,努力地思索着,要怎麼辦。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承認,不過,瞳瞳是我十月懷胎生的。顧愷,我可以補償你,只要你別搶走我的瞳瞳。”
她不讓他知道,不是怕他搶走女兒。
白一一忽然後悔,當初決定離開,卻留了下來,她要是離開了g市,也許,顧愷就永遠不會知道瞳瞳的身世。
“搶走?”
顧愷眸子裡泛起冷笑:“白一一,我原本沒有這種想法,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
“不要,你和方小姐感情那麼好,你們結婚之後,別說生一個,就是生三五個,都不是問題。”
白一一眼裡閃過驚慌,語氣也不像剛纔那樣惱怒,而是帶着一絲商量和請求的味道。
見顧愷冷着臉,不說話。
她又說:“我也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不是故意,那是有意了?”顧愷眯起眼,“如果我不自己查出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瞳瞳是我的女兒。”
“沒有。”
白一一本能的搖頭。
“那你解釋解釋,你爲什麼偷偷生下我的女兒。”
白一一皺眉,“我沒有偷偷地生。”
和一個男人討論生孩子的事,白一一覺得尷尬,可是顧愷咄咄逼人,她又不得不解釋。
“既然沒有偷偷的生,那我上次問你,你怎麼不敢承認?”
顧愷銳利的眼神,定定地盯着白一一,她懷裡的瞳瞳擡起小臉看向顧愷,黑亮的眼珠轉動,眼裡似乎帶着幾分好奇。
“你別當着瞳瞳的面說這些行嗎?”
白一一見女兒擡起小臉,連忙把衣服放下去。
顧愷瞪她一眼,下一秒,雙手伸向瞳瞳,前一秒的陰沉慍怒統統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爲人父的溫柔慈愛。
這是他的女兒。
從幾天前,他第一次抱瞳瞳在懷裡,就有種奇異得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
特別是聽到她那傷心地哭聲,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似的,想來,這就是血緣濃水的親情所致。
瞳瞳是他的女兒。
“~”
瞳瞳咧開嘴笑,這大半夜的,她精神頭好得很,看見顧愷伸着雙手在面前,她也立即也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白一一心情複雜地看着顧愷把瞳瞳從她懷裡抱走,她手緊了緊,在顧愷皺眉時,又立即放開了。
“瞳瞳,現在很晚了,咱們睡覺好不好。”
顧愷抽了一張紙巾擦淨瞳瞳的嘴,親了親她的臉蛋,溫柔地說。
“ba”
瞳瞳似乎很喜歡顧愷,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臉龐不說,嘴裡還發着只有她自己能聽懂的音,顧愷嘴角彎着愉悅地弧度,看着瞳瞳,心裡竟然有種爲人父的驕傲。
儘管,瞳瞳在他的意料之外出現的,可她是他顧愷的女兒,這是個抹不去的事實。
特別是,當年然然的從小失蹤,導致他多年的哥哥夢,一直不得以實現。如今有了瞳瞳,更倍加欣喜。
陪着瞳瞳玩了一會兒,她打呵欠,顧愷便站起身,抱着她,在病房裡悠走。一邊哄着她入睡。
“你別抱着她走,放到牀上,瞳瞳自己就睡了。”
白一一看得鬱悶,瞳瞳自小就行乖,睡覺的時候,不像別的小孩子一樣,要抱着拍着走着。
顧愷冷冷地睨她一眼,漠然道:“我願意這樣哄瞳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