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宅
自從肖文卿讓墨子軒和周琳提前領證開始,墨子軒就沒有回來住過。
墨敬騰跟團去旅遊了,墨宅裡,除了傭人,偌大的別墅,就只有肖文卿和周琳兩個女人。
肖文卿受周明富威脅,又被墨子軒埋怨,心情不好,對周琳的態度,自然不如從前那般溫和,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
周琳寄人籬下,不敢有半點怨言不說,懷着身孕的她,也不像之前一樣享受別人的侍候,這些天,她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肖文卿,想盡辦法,希望能討好她。
警局打來電話的時候,周琳正端着燕窩給肖文卿。
“先接電話,響得煩人。”
肖文卿冷睨一眼她睡衣兜裡的手機,不耐煩的衝她擺手,揭了臉上的面膜,起身去洗臉。
周琳抿抿脣,應了聲“是”,掏出手機接聽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時,她整個人猛然僵住,臉上的血色剎那退淨,出口的聲音帶着顫音:“你說我爸怎麼了?”
對方又說了一遍,公式話的語氣,不帶半分感情,周琳卻遭雷劈了似的,慘白着臉,渾身都在發顫,說了聲“我馬上過去”,轉頭朝已經走到了洗手間門口的肖文卿喊了聲:“肖阿姨!”
肖文卿轉過頭來,眼神淡冷地看着她:“什麼事?”
周琳話說得結巴:“我,我爸死了,警局讓我,馬上趕過去。”
肖文卿臉色一變,似乎也很震驚,顧不得洗臉就大步來到她面前,看着她慘白的臉,顫抖的身子,皺眉問:“誰告訴你的?”
“警局的人。”
周琳心裡說不出的恐慌,是的,就是恐慌,這種情緒遠遠勝過了她失去父親的悲傷,雖然周明富很疼她這個女兒,但她這些日子一心想着嫁進墨家,成爲人人羨慕的墨家少奶奶,她父親也指望着她嫁進墨家,他跟着享福,反倒淡化了那份最珍貴的血脈親情。
“說了你父親怎麼死的沒有?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難道他畏罪自殺了?”
肖文卿臉上閃過疑惑,說出自己的猜測。
周琳紅着眼睛搖頭,她雖然不知道她爸怎麼死的,但肯定不會是畏罪自殺,溫錦手裡,並沒有他父親害死溫洪睿夫妻的證據,有的,只是他在公司一些罪證,以及那晚綁架溫然而已。
這些加起來,罪不至死。
“不會的,我爸不會畏罪自殺,一定是溫錦,他肯定知道走法律程序也不能要了我爸的命,頂多坐牢,遲早有一天還會出來,所以他趁機害死了我爸。”
周琳語氣十分激動,本就通紅的眼睛裡迸出仇恨的光,整個人都顯得猙獰而嚇人,肖文卿心裡冷笑了一聲,面上故作憤怒,附和地說:“嗯,你猜得不錯,不是溫錦,也一定是溫然。他們兄妹就算沒有證據,也認定了你爸是害死他們父母的兇手,這仇,肯定是要報的。”
周琳的眼淚終於落下,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不會放過溫錦和溫然。”
肖文卿看着她眼裡噬骨的恨,心裡閃過一絲冷笑,淡淡地說:“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你趕緊去警局看看你爸爸。”
周琳離開後,肖文卿哼着小調去洗了臉,又喝了燕窩,才撥出墨子軒的電話。
手機響了幾聲,電話被掛斷。
肖文卿臉色變了變,又發了一條短信,兩分鐘後,再打電話,這一次,墨子軒接了她的電話,語氣依然不好。
“子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周明富猝死了,媽媽不會再逼着你娶周琳,你回來吧。”
這些天,老公走了,兒子又不回家,肖文卿和周琳待在這偌大的別墅裡,心情一點都不好。
“你說服不了我,所以,周明富就死了?”
墨子軒不僅不高興,反而冷然嘲諷,他對他這個老媽的陰狠毒辣已經很瞭解了,知道她逼着他和周琳領證,是受了周明富威脅,如今,周明富突然死掉,定然和她脫不了干係。
“子軒,有你這樣說你媽媽的嗎?周明富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是溫錦和溫然兩兄妹的傑作,周琳說了,一定會找他們兄妹兩個報仇的。”
墨子軒哪裡會相信她的話,只聽他在電話那頭冷嗤了一聲,“媽,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溫錦和溫然要的,絕不是周明富那麼輕易的死去,只有你,我不知道周明富和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周明富的死,你逃脫不了干係。”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了?”
肖文卿惱怒,他就那麼相信溫然那個小賤人,也不相信她這個當媽的。
她越想越氣,耳畔,墨子軒的聲音又冷冷地傳了來:“你既然讓周明富都猝死了,不如把周琳肚子裡的孩子也打掉吧,周琳可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女子,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肖文卿聽得一驚,不太相信地問:“子軒,你說的,是真的嗎?”
“哼,你以爲我是你,謊話成堆嗎,要是不相信,你就等周琳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再去做DNA親子鑑定好了,但你別指望我會承認她。若是讓她知道,他父親是你害死的,那她還會反咬你一口。”
最後那句話,墨子軒加重的語氣裡,帶出三分嘲諷之意。
肖文卿臉色變了幾變,沉重地答應:“好吧,我找個機會,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不過,你要回來住,至少,在她流產前,你就算敷衍,也要敷衍一下她。”
“我明天早上回去。”
墨子軒雖不情願,但到底是答應了。
他這些日子對周琳避而不見,周琳已經開始拿溫然的身世威脅他了,如今周明富一死,周琳更加恐慌,他是該出現在她面前一下,她沒了父親,所有的威脅對他都構不成威脅了。
見他答應回來,肖文卿立即開心起來:“好,那我明天早上做好早餐,等你回來吃,現在很晚了,你早點睡覺。”
“嗯,我知道!”
墨子軒應了一聲,也不管肖文卿的話有沒有說完,徑自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