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眸底閃過一抹微光,神色溫和地看着白一一。
空氣裡的曖昧,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把兩人籠罩其中,彼此的心跳,在這份曖昧里加速,失了節奏。
白一一的手帶着一絲輕微的顫抖,嫩如蔥白的纖指生硬地抓過顧愷的襯衣和鈕釦。
一不小心,手指觸碰到了他胸膛的肌膚,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顧愷的身體很燙,白一一手指被那溫度灼燙,如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
顧愷喉結滑動了下,沒有出聲。
看着白一一僵硬地一顆顆鈕釦給他扣上,他眸底的色澤漸漸變得清亮,一絲暖意掠過深眸,薄毅的脣角微微勾了起來。
“謝謝。”
他嗓音帶着一絲沙啞,魅惑而性感。
白一一正在扣最後一顆鈕釦,耳邊鑽進他低沉的嗓音,伴着那溫熱的男性氣息,她手驀地一抖。
心跳亂了下,又重新捏住鈕釦,給他扣上。
“好了。”
相對於顧愷聲音的沙啞,白一一的聲音則是僵硬的,像是害怕他再喊她做其他什麼事,她轉身走,逃也似的出了主臥室。
自始至終,都沒敢看一眼顧愷。
顧愷高大的身軀站在牀前,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身影出了臥室,他擡手,修長的食指輕輕撫上自己的脣瓣。
心頭某處,不知不覺地泛起一層柔軟,也許,他是該讓瞳瞳有個完整的家,放下過去的恩怨。
轉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瞳瞳,顧愷嘴角彎起一抹溫柔地弧度。
白一一走到樓梯間的時候,想起顧愷手上的傷,剛纔她有看見,那紗布隱隱染了暗紅色血跡。
她蹙了蹙眉,快步下樓,找出家裡備好的藥箱。
顧愷一下樓,便看見放在茶几上的藥箱,白一一坐在茶几旁的沙發裡,藥箱開着,裡面的東西雖沒有拿出來,但一看就知道,是等着他。
見他走過來,白一一抿抿脣站起身,眼睛盯着他的手,“我把藥箱拿出來了,你過來先包紮一下,再吃飯。”
“還吃飯?”
顧愷挑眉,“你不是說,錢鬆南讓你半小時之內趕過去的嗎?”
白一一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現在去也晚了,不如吃了飯再去,就像你說的,看見錢鬆南那樣的人,根本吃不下東西。”
顧愷被白一一的話逗笑了,俊美的五官線條泛起了一絲柔和之色,走到沙發前坐下,把右手伸到白一一面前:“你會嗎?”
“你自己拆。”白一一擰了眉看着顧愷手掌心,見紗布比剛纔紅了些,她猶豫了下,改變了要給他包紮的決定:“去醫院吧,傷口要是感染了怎麼辦?”
“晚飯是你做的嗎?”
顧愷像是沒有聽見白一一的話,轉頭看向餐廳方向。
白一一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眨了眨眼,“嗯,我做的。”
顧愷勾脣一笑,擡步就往餐廳走去,“那吃了再去醫院吧。”
“不行,現在先去醫院,要不你就自己包紮了再吃。”白一一見顧愷朝餐廳走,小臉變了變,快步追上去,氣惱地抓住他的胳膊。
“好吧,去醫院。”
顧愷看着白一一小臉薄怒而倔強的樣子,無奈地嘆口氣,妥協了。
要是替別人包紮,倒沒問題,關鍵是他自己的右手,只剩下左手可以用,還真是不太方便。
除此外,他覺得被面前這個動不動就和他爭吵,惹他惱怒的女人關心着,享受她的陪伴,是一件心情愉悅的事。
白一一見他答應,心裡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顧愷先開了口,對從廚房出來的小保姆交代:“把飯菜留着吧,我們一會兒回來再吃。瞳瞳在樓上睡覺還沒醒,你照顧好她,有什麼事,就打一一的電話。”
“好的,顧先生。”
小保姆恭敬的答應。
白一一眨了眨眼,鬆開抓着顧愷手臂的手。
顧愷垂眸,掃了眼她的手,轉身朝門口走。
顧愷手受傷,開車的任務,自是落到白一一身上。
他神色慵懶地靠坐在副駕座裡,墨玉的眸停落在她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上,腦海裡浮現出剛纔,她替他扣鈕釦的情景,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白一一很專注的開着車,並不知道顧愷這一路都在想些什麼,途中,她轉頭看過他一次,出於客套地說了句,“你要是還困,就閉上眼睛睡會兒。”
“不困,下午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得很。”顧愷的聲音清朗愉悅,聽得出,是真的很精神,心情也很好。
思緒被她的話打斷,他乾脆找了個話題:“錢鬆南給你打電話,都說了些什麼?”
聽見錢鬆南這個名字,白一一臉色微沉了沉,“他說,要解約,讓我們賠償高額違約金。”
話音微頓,白一一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皺眉的顧愷,聽見他不屑地冷哼:“他兒子的手術還沒做呢,居然敢這麼囂張的趁火打劫。他在電話裡提名讓你半小時內趕過去嗎?”
半小時已經過了,錢鬆南也沒有給白一一打電話。
白一一點頭,“是的,其實,他之前給我打過電話。”
“之前,什麼時候?”
顧愷狹長的眸子銳利的眯起,五官線條瞬間覆上陰雲,絲絲沉鬱的氣息自他體內散發着出來。
“昨天上午,他打電話,一開始是想請我吃飯。”白一一的語氣很淡。
顧愷卻聽得眉頭一皺,俊臉越發的沉了一分,“他請你吃飯,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沒有傻到答應他吧?”
“我當然沒有答應他,然後他就用上次他警告方芷薇那件事來威脅我,還說我們扮夫妻騙他。”
“哼,看來錢鬆南是不在意他兒子的命了,要是康寧醫院不收留他兒子,他兒子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顧愷的語氣沉得令人心頭髮寒,毫不掩飾的傲慢和輕蔑讓白一一驚訝了下,她轉頭看他一眼,“錢鬆南會不會聯繫到了別的醫生,你上次不是請了專家團來嗎?”
顧愷輕蔑地笑,“你以爲錢鬆南能請動他們,他是做夢,只要我一句話,他就是砸多少錢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