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怕自己站在這裡,景曉茶會慌亂的再次碰到受傷的那隻手臂。
說完,就轉身出了洗手間。
還很體貼地,給景曉茶關上洗手間的門。
洗手間裡,景曉茶臉紅如番茄,因爲一隻手用力的關係,身子微微朝左邊傾着。
面上的尷尬看得見,狂亂的心跳,卻無人能看見。
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隔着門板,溫錦的聲音低沉溫潤的傳來,“曉茶,你彆着急,慢一點,不要用右手。”
“我知道了。”
景曉茶的聲音出口,自己都聽出了異樣。
接着,是溫錦轉身離開的腳步聲,故意讓她聽見的。
聽着溫錦離開了,景曉茶才又把褲子脫下,坐到馬桶上。儘管如此,有了剛纔的那一幕,她心裡始終不放心。
怕溫錦會再次推門而入。
外面病房裡,溫錦把餐具收拾好,又叫來特護。
然後提高聲音對景曉茶說了句,他一會兒再回來,便離開了病房,去樓下歐一涵的病房。
歐媽媽坐在病牀前,對歐一涵說着她剛纔聽見的那些流言蠻語,溫錦推門進來。
歐一涵忙對歐媽媽使了個眼色,後者不再說話。
“伯母,一涵。”
溫錦微笑地打着招呼,邁着優雅的步子來到病牀前。
歐母看着走過來的溫錦,平定了心裡的情緒,笑笑說,“我剛纔讓一涵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
“媽,我給阿錦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快到醫院了。”歐一涵怕溫錦說他在景曉茶病房裡,先開了口。
溫錦不置可否地笑笑,“伯母,一涵,你們吃晚餐了嗎?”
“吃過了。”
歐一涵輕聲回答,眉眼間帶着淺淺的笑。
“阿錦,我讓一涵叫你來是有件事跟你說。”
歐母的話出口,歐一涵臉色變了變,溫錦投給歐一涵一個安撫的眼神,溫和地問歐母,“伯母,什麼事,您說。”
“是這樣的,我剛纔在洗手間聽見有人議論你,一涵和曉茶三個人,那些話說得特別難聽。”
“媽。”
歐一涵喊了一聲,帶有阻止歐母的意思。
“一涵,伯母不說出來心裡會不舒服的。”倒是溫錦平靜地說。
歐母臉色好看了一點,覺得溫錦比女兒會安慰人,便又繼續說道,“他們說曉茶是第三者……”
“媽,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阿錦,你也別在意她們說的那些。”
見溫錦臉色變得難看,歐一涵忙開口解釋。
歐母沒有看女兒,只是看着溫錦,雖然嘴上沒說,但擺明了是要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溫錦收斂心裡的怒意,面上神色稍緩,溫和地解釋,“伯母,那些人是太嫌了才胡說八道。但就像您說的,蒼蠅不鑽無縫的蛋,這件事是有人散播謠言,纔會有人議論的。”
“散播謠言?”
歐母面露驚愕,“是誰散播謠言?”
歐一涵也微微驚訝地望着溫錦。
溫錦神色已然平靜下來,看不出慍怒,也不見任何生氣了,“今天下午,曉茶的哥哥嫂子受鄭樑柱的指使,來醫院勸她放棄對鄭詩芮的起訴,曉茶拒絕了他們,他們就散播謠言……”
“景曉茶的哥哥嫂子,他們怎麼會那樣做?”
歐母不瞭解景曉茶的家庭情況,聽了溫錦的解釋,更加的驚訝了。
溫錦淡淡地說,“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不過,張金磊不是曉茶的親哥哥,一直對她都不好,所以,他們爲了錢不僅替鄭樑柱說話,還威脅曉茶。”
“張金磊真是太過份了,曉茶那麼善良的女孩子,怎麼會攤上張金磊這麼一個名義上的哥哥。媽,你現在明白了吧,這一切都是張金磊散播的謠言。”
“原來如此。”
歐母嘆口氣,終於釋然了。
原本還對景曉茶有些埋怨,但現在聽說她哥哥爲了錢如此傷害她,歐母不禁又對景曉茶心生憐惜起來。
“那,曉茶有沒有聽見那些人說的?”
歐一涵關心地問。
溫錦搖搖頭,“她應該沒有,她一般不離開病房。”
“那些人真是討厭,不知道情況的胡說八道。”歐母恨恨地說。
歐一涵輕聲道,“媽,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想說什麼我們阻止不了,但我們不能因爲那些謠言就妥協。鄭樑柱越是用這種卑鄙地手段,我們越是該堅持起訴。”
“不錯,鄭詩芮那麼惡毒,她父親又這麼卑鄙,我們不能放過他們。”
“我不會撤訴的。”
溫錦淡淡地回答。
在歐一涵的病房裡待了十幾分鍾,歐一涵便催促他,“既然張金磊在醫院散播謠言,那你去樓上看看曉茶吧,她要是聽到了那些謠言肯定會難過的。”
“是啊,曉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歐母也輕聲感嘆。
溫錦讓歐一涵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她,便離開了她的病房。
他沒有立即回景曉茶的病房,而是打電話給顧愷,問他在不在辦公室。
溫錦離開後,景曉茶在特護的幫助下穿好了褲子,回到牀上,便讓特護先出去,她趴在病牀上用語音碼字。
有了昨晚溫錦生氣一事,景曉茶今天白天沒敢用手機寫一個字,只是想好了劇情。
用起語音來,一天比一天熟練,不僅速度有所提高,錯別字也在減少。
今天晚上她的速度竟然一個小時,提升到了四千字,溫錦一個小時多一點後回來,景曉茶已經改了一半的錯別字了。
“寫完了?”
一進病房便看見景曉茶在改錯別字,溫錦微笑地問。
景曉茶的速度提高,心情很好,眉梢眼角染滿了笑意,似乎剛纔的尷尬都給忘了,輕快地說,“溫大哥,我的速度又提高了。”
溫錦莞爾一笑,來到病牀前微彎了腰低頭看着她的筆記本,“改多少錯別字了?”
“已經檢查過兩千字了。”
景曉茶溫柔的回答,事實證明,只要有心,用左手打字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