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緊緊地拉着,透不過一絲半點的光線,王桎就像是是置身於冰窖中,渾身冰涼。
她顫抖着看着身上的人,黑暗中,只能感受到他森然的冷意,她突然覺得人生在世並沒有什麼意思。
彭沃柆能感受到王桎心底的恐慌,他嘴角牽出一抹殘忍的笑,一雙黑眸緊緊箍在王桎身上,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模樣,心底伸出一抹不忍,但又很快被怒氣所取代。
他可清楚地記得她剛剛都說了什麼,真是讓他刮目相看,怎麼能不給她點顏色瞧瞧。
王桎現在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閉着眼睛,喃喃說:“彭沃柆,你這樣做不要後悔纔好。”
“我何曾後悔。”彭沃柆冷笑。
“是嗎?”王桎也笑,嘴角牽扯出一抹慘白,頹廢地說:“是呀!對於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後悔,即便是彭笑的媽媽你也不曾有過愧疚罷,你這樣冷血的人又怎麼會後悔呢!”聲音低沉似呢喃。
“……”
王桎繼續說:“你家世好,事業又這麼成功,各種各樣的美女也爭相要爬你的牀,你是人生贏家,又有什麼會後悔,呵呵呵,原來是我自己太笨,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王桎陡然停住不停說出來的話,驚詫地看着愣怔的彭沃柆,戳了戳他的肩膀,低聲問:“你怎麼了?”
“滾——”彭沃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現在的彭沃柆比剛剛還要森冷幾分,王桎抖了抖身體,連忙滾下了牀重新找了一身衣服,順手拿了手機躡手躡腳地朝外走去,關上門的剎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彭沃柆,見他睡在牀上,沒有動作,急忙關上門。
王桎一邊走一邊思忖是哪一句話讓彭沃柆最後停住,一邊打開手機,剛打開就跳出了好幾條短信,她打開一看要不就是夏春春來電話的短信,要不就是夏春春發來詢問的信息。
她眼皮沉重地跳了跳,走到門外坐在一張長椅上,按着胸口使勁地吸了幾口氣,顫顫巍巍地給夏春春回電話。
“死丫頭,怎麼才接電話?”電話剛接通,夏春春就在那邊大呼小叫,“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的王桎還是忍不住吸了幾口涼氣,忙不迭說:“沒事沒事媽,剛剛是我手機沒電了所以纔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真的?”夏春春狐疑地問。
王桎連忙重重地點頭,開口信誓旦旦地保證,“媽,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這不是剛開機就給你回電話了嗎?就我這道行哪能是你的對手呀!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這還差不多。”夏春春冷哼,繼續說:“我可告訴你,你是我閨女,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可不許瞞着我和別人亂混,你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聽着夏春春如念緊箍咒一般的話,王桎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媽,你這都說多少遍了,我都二十四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不知道分寸。”
夏春春翻了個白眼,淬道:“我說就聽着,你知道就好。”
“是是是。”王桎連忙說:“媽,你剛剛打我電話不會就是爲了教訓我的吧!”
夏春春也想到自己打電話給她的原意,連忙說:“還不是被你給氣得,我都快忘了!那個你不是去指導你的學生畫畫嗎?怎麼,拍張照片給你媽瞅瞅那大宅的樣子唄!”
“呃……”王桎沒想到自家媽是惦記着這個,略有些爲難地說:“媽,這樣不好吧!這畢竟是私人的……我隨便拍給你始終不好。”
“瞎說什麼呢!我不過是想見見傳說中有錢人家的模樣,又不會拿來做什麼,你就這麼不相信你媽呀!”
“沒有沒有,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王桎連忙說。
夏春春“哼”了一聲,說:“知道就好,那畫完就趕緊發過來,不要磨磨蹭蹭的。”說完就掛了電話,王桎握着手機的手抖了抖,心裡暗歎,她這媽怎麼不讓她解釋呀!
說畫畫不過是個噱頭,她這也沒筆也沒紙的上哪去給她畫,再說彭笑能心平氣和地和她說一句話就不錯了,畫畫?她使勁抖了抖身體,她可沒這個膽量。
只是,夏春春的話撂了出來,她要是不發給她指不定又有更多的嘮叨說出來,還有憑藉她偉大的媽強烈的好奇心,遲早將自己瞞着她結婚的消息給查出來。
想至此,王桎縮了縮鼻子,她還是想辦法去搞來紙和筆隨意畫一張糊弄糊弄自家媽纔是上上策。
這樣想着,王桎就準備起身去找彭幼幼尋求幫助,誰叫彭幼幼是她在這大宅中唯一和她說得上話的人呢!
“二嫂,你怎麼了?”
一個清冽的聲音在王桎身邊想起,王桎連忙轉過頭,就見彭沃信坐在自己旁邊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想到彭幼幼的話,王桎忍不住心裡發毛。
“三弟……”王桎尷尬地笑,同他打招呼。
彭沃信又湊近了王桎一點,一雙手就要朝她摸去,王桎連忙朝後退了些,彭沃信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二嫂,你臉上都是淚痕,剛剛哭過呀!”
王桎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臉,果然都是乾涸的淚,一陣風吹過,王桎覺得臉上乾燥地快要起皮,她尷尬地笑,不知道說什麼。
“二嫂,你怕我嗎?”彭沃信又朝王桎面前湊了湊,王桎連忙躲過去,彭沃信一雙眼睛殷殷地看着王桎,眼裡滿是受傷。
王桎愣了愣,又想到彭幼幼的話,“我哥的愛好是——摸胸,你得離他遠一點。”
一邊朝後邊又移了幾步,一邊笑着搖頭,“三弟你說什麼呢!我怎會怕你,只是男女授受不親,離得太近會讓人說閒話。”
“沒事二嫂,這裡沒有外人。”彭沃信連忙說。
王桎一邊點頭,一邊注意着彭沃信的動作,順便眼睛四處瞟着,在心裡計算着最順暢的逃跑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