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一諾顫了顫,不管醫生到底是嚇唬她,還是確有其事,在他嚴肅威脅之下,她倒是對自己的傷重視了起來。
重新處理了一次,末了,醫生還要求她打一次消炎針。
她沒有拒絕,於是第二天王露來的時候,發現病房裡的病號多了嚴一諾一個。
“啊,一諾姐,你怎麼了?”王露驚慌失色地跑了過來。
那張年輕的臉蛋上,已經沒有了昨日被徐子靳打擊的陰霾。
年輕就是好啊,嚴一諾感慨。
回過神,她搖了搖頭,“沒事,你來得很早。”
王露臉皮子薄,羞澀得紅了臉,“我在酒店沒什麼事,想着過來陪陪你也好。”
正說着話,徐老太太國內的長途電話打到了徐子靳的手機。
他擡頭望嚴一諾一眼,直接將手機扔了過來。
屏幕上,太后兩個字在跳躍。
嚴一諾噗的一聲,第一次看到徐子靳對老太太的備註,她沒想到竟然會是太后這兩個字。
這是他的電話,爲什麼要自己接……
好吧。他不能說話,嚴一諾只好幫忙當傳聲筒。
“子靳啊,我到了唯一家了,不對,在醫院。”
嚴一諾開了免提,輕咳了幾聲,“老太太,我是一諾。”
“啊,一諾啊。一諾也好,你跟你小舅說一下,我到了,讓他自己在那邊小心養着,我抽了時間再回去看他。這邊唯一還沒有醒呢,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摔着了。”老太太憂心忡忡。
“還沒有醒過來?很嚴重嗎?”嚴一諾微微皺眉,怎麼回事?
這跨度,已經算是兩天了。
“沒呢,所以才擔心,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一諾,子靳那邊你幫我多多照顧一下,這件事只能先拜託你了。”
嚴一諾還能推脫了不成?就算真的要走,她也不可能直接跟徐老太太說。
於是,只好違着良心點頭。“那是當然,您別擔心。”
“好,那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看看這邊什麼情況。哦,還有,記得將我的話轉告子靳。”
嚴一諾呵呵,那個男人就在旁邊聽着呢。
“行。”
電話至此結束,嚴一諾旁若無人地將手機還給徐子靳。
“你都聽到了,也沒什麼好轉告的了。”將手機放在他的手邊,嚴一諾一臉淡定地說。
徐子靳輕輕勾了勾脣,確實全都聽到了。
尤其是老太太要嚴一諾留下來照顧自己的話,她答應的時候,他不止親耳聽到了,還順手用平板將她的聲音錄了下來。
若嚴一諾明天要反悔,徐子靳打算將她的話放給她聽一下。
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幾天,徐子靳的失聲危機,也終於解除了。
而嚴一諾,也接到了來自洛杉磯母親的電話。
這幾天跟徐子靳同時同住,嚴一諾的心臟倒是前所未有的強悍過。
看電話是母親的,她下意識就起身,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徐子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方向,在腦袋裡猜測可能來電的人。
他第一個猜的,不是徐利菁,而是那個約翰。
想到那個男人跟她差點進去婚姻登記所登記結婚,徐子靳心裡就跟着抓狂。
甚至很惡毒地想,約翰被車撞倒,都是因爲跟他搶女人,活該的下場。
過了十來分鐘,嚴一諾纔回來。
期間,徐子靳一直在看時間。
前後,足足有十六分鐘。
他更加篤定,那個電話,是那個約翰打來的。
嚴一諾回來的時候,臉色怏怏不快。
“徐子靳,我想我應該回去了。”她深深吸了口氣,跟徐子靳提前打招呼。
剛纔是徐利菁打電話過來,表示已經好幾天了,她怎麼還不回去。
嚴一諾並沒有跟徐利菁多提這邊的具體情況,所以徐利菁,也不知道這些天,嚴一諾跟徐子靳是朝夕相處。
果然……
在聽完她的這句話後,徐子靳的臉就沉了下來。
那個約翰催她回去了?而嚴一諾,也迫不及待地答應了?甚至違背了老太太的吩咐?
“你的情況已經穩定,接下來的植皮手術,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過來看望。”
但是這些手術,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進行的。
所以,就算是她放下了口頭承諾,大概這些,也要過一段時間。
徐子靳冷冷笑了,臉上到這滔天的憤怒。
“怎麼,那個男人一個電話催你,就迫不及待飛回去了?”他的眼裡帶着滔天的憤怒,導致語氣極端惡劣。
尖銳的話語,讓嚴一諾的心裡很不舒服。
徐子靳明顯誤會了,電話根本不是約翰打過來的,但是她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話的話,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必要了。”
否則,這個病房,肯定會被戰火給填滿。
“嫌棄我說的話太難聽?”徐子靳怒極反笑。
前幾日的朝夕相處,讓他以爲,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嚴一諾的改變。
或者是那些他自以爲是的片段也很美好,沒想到一個電話,就立刻改變了嚴一諾。
他早該知道的,但當她真的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他撇下的時候,還是心痛得難以控制。
而這一怒之下,徐子靳的心情也更壞了,自然嘴巴也更毒了。
“你沒必要這樣,徐子靳。”嚴一諾頭疼地停了下來。
作爲一個處於恢復期的病人,他真的不要隨便動氣。
她要回去,是一個必然的事情,不過是遲早罷了。
那天若不是他狠心將她攔下,或許她那個時候就直接走了。
徐子靳神色冰冷,譏誚地問她:“哪樣?”
“嚴一諾,在你要走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嚴一諾疑惑地看向他。
“回去之後,你還會跟那個男人結婚嗎?”徐子靳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臉,專注的模樣,就像在看一件至寶。
“轟隆”一下,嚴一諾的腦袋炸掉了。
自從約翰出事之後,她一直在選擇迴避的態度,並沒有跟約翰談及這個問題。
可徐子靳,卻提醒了她。
而她現在離開紐約,回到洛杉磯之後,這件事,她也不得不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