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奕留給我的最大的財富,並不是神劍殘陽,也不是他那驚人的力量,而是對我性格的影響,雖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我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切爾卡從自己的房間跑出去後,站在庭院中大大的喘了口氣,不過他並沒有練劍的心情,走到克麗絲的房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門便進。卻忽然聽得克麗絲“啊”的大叫一聲。切爾卡一愣之下,這纔看清了屋內的形勢。克麗絲與黛西正準備上牀休息,身上拖得只剩下貼身的褻衣,其餘的地方自然是春光大泄。
克麗絲畢竟以前與切爾卡更曖昧的情況都經歷過,只是略一震驚便回覆了過來,將同樣是春光大泄的黛西拉近了自己的懷裡,警惕的問道:“少爺,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麼?”
切爾卡好不容易把心中的綺念壓下,說道:“今晚上少爺我就在這休息了。”
克麗絲警惕之心更重,將剛剛脫掉的外衣又給黛西穿了起來,邊穿邊說道,“少爺,你不是說要讓她回家麼,現在怎麼?”
“你想哪去了,少爺我的意思是,你們去我的房間,今晚上我在這休息。”切爾卡嚷道,然後又是一臉的豬哥相,兩眼放光的說道:“當然,你們如果願意留在這裡跟少爺我共度良宵,我也非常歡迎。”
此時克麗絲也已經穿戴完畢了,好奇的問道:“少爺,你房間中怎麼了,你要跑來這裡跟我們換房間。”
“波拉在那呢,少爺我的牀大一點,你們三個人誰在一起不擠,而且少爺我還想練功呢,你們這房間很合適。”切爾卡故作義正辭嚴的說道。
“波拉?她什麼時候來的?”克麗絲更加不解,“而且她怎麼會在少爺你的房間?”
“我怎麼知道,我剛一進門就看見她在少爺我的牀邊,我這種正人君子怎麼能跟她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呢,所以我就過來了。”切爾卡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見克麗絲還在疑惑,又催促道:“少爺我要休息,你們要再不走,等少爺我改主意了,你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克麗絲聞言,哪還敢遲疑,趕緊帶着黛西去了切爾卡的房間。
切爾卡靜靜的躺在了克麗絲的牀上,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心中不時的感到陣陣的奇怪,這幾天自己是怎麼了,居然連續放過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且心中還沒有覺得有什麼後悔的感覺。按照以前的自己,這是絕對不太可能發生的啊。切爾卡在牀上左思右想,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道自己的同情心怎麼會越來越重。
“不明白是麼?”忽然之間,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從他的腦海中響起,“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放過黛西和波拉是麼?”
切爾卡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一個骨碌坐起身來,向四周張望,可是整個房間中沒有一個人影。
“不用找了,我在你的意識之中呢。”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不會是……天奕吧?”切爾卡遲疑的問道。“可是你……”
“我怎麼沒有再想以前一樣,出現在你的面前是麼?”
切爾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又想到自己點頭,那個天奕很可能根本看不見。
“不用那麼苦惱,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天奕的聲音很善解人意,“我會告訴你的。這也可以解釋你以前的兩個疑問。”
“那你快說啊。”切爾卡催促道。此時屋裡的情形很是詭異,微弱的月光下之間切爾卡一個人坐在牀上,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話。
“說起來,你的這些變化都是我的原因。”天奕的聲音中略帶了點愧疚,“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不能使用我的力量,因爲我的精神力量太過強大,會導致你的靈魂和意識消失。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錯誤的估計了精神力量的對比,你的力量實在太弱了,所以不管你有沒有使用我的力量,你都在受到我的影響。所以,你的性格在發生着明顯的變化。這也是我爲什麼不再在你的意識中開創一個空間,讓我們兩個直接對話,因爲即使我那樣的使用力量,你的性格的消失的速度也會大大的加快。”
“啊,那怎麼辦,你趕快從我體內消失吧,我不想死啊。”切爾卡聞言立刻就急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靈魂,畢竟對每個人而言,性格和記憶都是最寶貴的東西。”天奕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但是,現在你已經激活了殘陽,我們兩個人的靈魂已經糾纏在了一起,除非我能夠找到我所需要的問題的答案,否則,即使是我,也無法在保護你的靈魂的前提下,離開你的身體。”
“你那是什麼破問題,你說出來,說不定少爺我就能給你解決了呢。”切爾卡急切的說道。
“‘娑羅雙樹,半枯半榮,桫欏花開,盛者必衰’你能參悟透其中的意思麼?這句話當中蘊含了力量的最本源,我已經參悟了萬年,可是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這……”切爾卡連桫欏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明白天奕所說的那麼高深莫測的話呢,半晌之後,切爾卡終於是放棄了,哭喪着道“難倒就沒有別的辦法麼,我可不想比腐蝕掉。”
“爲今之計,只有你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實力,讓你的力量不斷的變強,只有那樣才能抵抗的住我的力量的侵蝕。”天奕凝重的說道。“爲了生存下去,你必須要加緊修煉你的家族鬥氣。好了,我現在不能再多說了,以後不是必要的情況下我也不會出現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喂,你就不會告訴一點竅門麼?”切爾卡嚷道,可是天奕出現時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看來天奕再次隱入了自己的靈魂深處。切爾卡頓時對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腹誹不已,可是他看不見也摸不着,自己有氣也沒處撒,更何況自己的小命說不定還捏在人家手裡。切爾卡鬱悶了一陣之後,爲了自己的小命考慮,立時盤腿坐了起來,按照日前克麗絲交給他的方法,繼續感受天地本源去了。
被天奕的話弄的心煩意亂的切爾卡怎麼能靜下心來去修煉呢,不一會的功夫,切爾卡便不耐煩的睜開眼來,心中想到,管他呢,少爺我先睡一覺再說。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閉上眼睛想要入睡。可是,天奕的話如同一個噩夢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他心中的煩悶更加嚴重了。終於,他再次從牀上坐了起來,想要繼續練習鬥氣,但依然是毫無頭緒。
就在切爾卡快要被心中的煩悶逼瘋的時候,他看見了從房間中帶出來的殘陽,忽然之間腦海中彷彿閃過一陣靈光一般,去把殘陽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了一陣,然後又是擺起了感受天地的姿勢。不過這次跟前幾次有了完全不同的境況,切爾卡只感覺如同第一次拿起殘陽的時候一般,全身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向殘陽流去,切爾卡嚇得趕緊想要扔掉殘陽,可是這次殘陽彷彿黏在他的手上一般,無論他怎麼揮舞,就是不能將殘陽從他手上甩掉。
就在切爾卡的力量將要被殘陽抽光的時候,異變突生,殘陽上散發出了淡淡的青色光芒,而一股如同月亮般清冷的涼意順着劍身流向切爾卡的身上,那股涼意從切爾卡的手上開始,慢慢的流向了四肢百骸,切爾卡只覺得全身在那涼而不冷的流動之下,全身上下竟是說不出的舒服,而就在此時,那股涼意流向了切爾卡的胸口位置,切爾卡頓時感到一股錐心的疼痛,原來那涼意竟然分別與在他體內相互鬥爭的兩股鬥氣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兩股壯大了鬥氣漸漸的開始將爭鬥擴散到了全身,而那股錐心的疼痛也隨着爭鬥的擴散而擴散了出去,切爾卡只覺得剛纔那種舒適的感覺完全被全身針扎一般的疼痛替代了,終於,切爾卡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此時,在月光的照耀下,殘陽劍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了,切爾卡的身軀發生了微弱的變化,他的皮膚現在如同新生嬰兒的皮膚一般透明,可以用肉眼看到切爾卡的體內有一綠一白兩道流動的光芒在相互的糾纏着,而且隨着光芒的流動,兩道光芒越來越粗壯,最終兩股光芒在切爾卡的心臟部位匯聚了起來,一時間兩股光芒同時大盛起來,漸漸的,綠色的光芒越來越暗,越來越暗,最終完全消失在了白色的光芒之下。
那白色的光芒取得了鬥爭的勝利之後,立刻以心臟爲中心,又迅速的向四周流動而去,而本身的光芒也漸漸隱去。此時的切爾卡也不似剛剛昏過去的時候一般面無血色,臉上的痛苦神情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舒展寧靜的神色。皮膚的顏色也越來越重,但不似從前一般給人無力瘦弱的感覺,而是彷彿身上的脂肪全部被肌肉所取代,到處充滿着力量。殘陽此時又變回平時那平淡無奇的樣子,靜靜的躺在昏過去的切爾卡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