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價錢倒也不多,季子均知道他要是把這法子弄到北方去賣,就是一萬兩銀子轉手恐怕也有人搶着要,只是他覺得桑月胃口不小。
“小娘子,你真的覺得必須這個價?”
聽到季子均這口氣,桑月心中更沉了:莫不是她開出的價真的太高了?畢竟她還沒聽說過這個國家用木碳這事。
不行,這個男人比她估算得要精明得多。
桑月雖然文化不高,可是卻是位天生的做生意的料。
生意講究以誠爲本,可是在談生意時,卻免不了虛虛實實。
萬一真的這價開高了,她就不賣了!
她的酒方子不是霍老頭說到時給她尋個有後臺的人來合作麼?
那大不了她這碳方子也等他來了再說了!
反正,她現在也不是急等錢用了是不是?
心中主意一定,桑月臉色更淡:“季老闆,桑月雖然是婦人,可是也不是蠢人。這個法子值不值這個價,恐怕季老闆心裡比我更有數,唯我目前只敢開這個價的原因就是,我沒有季老闆的實力與後臺。
但是我也相信,這個世上也不止季老闆這一個有實力有後臺的人。當然,如果季老闆願意合作,我還有一個好方子送給您,這個方子與這個柴碳有莫大關係。”
這番話讓季子均怔怔的看了她許久,這個價雖然真的很低,可商人誰會嫌棄銀子?
不過桑月最後了句話卻讓季子均眼睛一亮:“哦?你還有好方子,免費送給我?”
桑月久經商場,哪裡能隨便上當的人,聞言她笑笑:“季公子說笑了,我的方子是附隨我的碳方子免費贈送。如果季公子出價買了我的碳方子,這個吃食方子就免費贈送。”
季子均可沒想到這山裡的小婦人竟然不上他的當,要知道他可是商場上有名的算死草,如今一個小媳婦他竟然誆她不上了?
頓時,季子均收起了輕視心情:“那小娘子先說說你的方子。”
桑月吐了兩字:“碳烤。”
“炭烤?難道小娘子去過省城不成?要不然你怎麼知道這碳烤魚?”
這地方已經有人做碳烤魚賣了?
桑月眼珠一轉:“我說的不是碳烤魚,而是碳烤肉。”
碳烤肉?
聽到這三字,季子均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立即大手一揮:“季叔,準備紙筆簽約!”
待方子寫好後,季掌櫃帶着莊大牛一家人去了銀樓,回到樓裡他不解的問自己的主子:“少爺,您不是想問那香菇種法麼?”
季子均笑笑:“這新鮮的蘑菇一年中只有冬季沒有,可蘑菇幹卻是許多雜貨店裡一年四季都有。本來我想能做一季的蘑菇生意也不錯,不過有了這個燒碳的法子,那就是小生意了。”
說完,季子均又轉頭問身邊的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季棠,那法子可記全了?”
季棠是季子均自小跟在身邊長大的長隨,而且祖宗三代都是季家的家奴,連姓氏也是跟着主人姓,自然是主子信得過的人。
聞言季棠連連點頭:“主子,剛纔那位小娘子說得很仔細,奴才連一個字也沒漏下都記上了。還有那土窯這圖我也全看懂了,回去一試便知。”
這所以會讓季棠跟隨自己這麼多年,那是一是因爲他們一家人都忠心,二是這人機靈能幹。
聽了這話季掌櫃的笑嘻嘻的說:“少爺,這一回老爺子一定會讚揚你。”
季子均聞言習慣性的眯起雙眼,季家是個大家族,季家能幹的子弟太多,如今自己大伯爺年近五十了,這家主的位子又得變變了…如果自己沒有出奇制勝的好辦法,想要奪得這一任的家主,恐怕太難。
雖然如今有了這法子,今年時日短也許出不了成績。可是到明年,他一定要讓整個季家刮目相看!
“一定給我記牢,這法子是從西署買來的法子。”
兩個手下聞言一怔,頓時瞭然於心:“是,老奴記住了,這法子的事就止於老奴這裡爲止。”
季棠是季子均不擔心的人,作爲自己親孃的賠嫁,一家子幾代的忠僕,他要是不放心他就無人可用了。
於是他朝季掌櫃讚許的點點頭:“季叔,有朝一日等本少爺有能力時,一定讓你們全家進省城,給你幼子和長孫脫奴籍!”
季掌櫃的在柳湖鎮呆了十幾年,這個店是自己這個主子一手創辦的,如今也是他名下的產業,而非季府的產業。
呆在這裡季掌櫃的並非不舒服,可是他要的是更高的目標——那就是不讓自己的子子孫孫都當奴才!
季棠對莊大牛不瞭解,想着手中這個能讓自己主子打翻身仗的法子,頓時提醒他:“主子,那這莊家夫婦這裡會不會出事?”
季子均在商場上雖然爲人心狠手辣善於算計,但是這人心眼還不歪,而且看人也自認是比較有眼光的人。
季棠這一提醒,他淡淡的搖了頭:“這個無須擔心,這契約上已經規定,一旦違約以十倍價格賠償。”
聽了這句季掌櫃的心總算放下了,確實他認識莊大牛也十年了,那個人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可他害怕自己少爺爲了這法子,就害了這個誠實的年輕人。
人無信而不立,季子均在商言商,他認爲莊大牛這個的性格是個非常實誠的人,而且也很機靈,他信得過他。
並且覺得莊大牛這人不錯,各方面都很實在可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怕媳婦了!
一個太媳婦的男人,哪來了出息?
這邊在議論着他們兩人,那邊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揣在懷裡。
想着上回差點就被周榆那小鬼偷走了,頓時莊大牛心跳得不行:“媳婦,要不你拿着吧?”
看他這緊張樣,桑月“噗吃”一聲就笑了:“它又不會咬人,你怕它做什麼?一會我得帶金銀二寶買東西呢,我揣着萬一掉了,找誰要去?”
莊大牛聞言拍了自己臉上一巴掌:“媳婦,這銀票是真的吧?”
這傻樣讓桑月更樂了:“剛纔你不是與季叔剛從銀樓裡出來麼,難道不是真的你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