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婆冷笑一聲,看了自己二兒子一眼:“你自己看看,這樣的人你也敢結親,真以爲閨女嫁不出去了是不是?士農工商,當年你們決意要轉商戶時,我不答應的原因,看到了吧?宋二夫人,你要公道可以,不如你先問問你兒子,老身所說的事,是否污賴了他。”
這話一出,劉二舅一臉通紅。
劉家做些販運山貨的生意,雖然鎮上也有一間收貨的鋪子,可他們的貨不在此裡賣,全部由劉家大舅父子送到縣城各大商鋪去銷。
就算是經商,也只是個行商,不是個地商。
行商雖然交的稅高了點,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在衙門登記成爲商戶。
想起爹孃的教導,劉二舅一臉愧疚:“娘,兒子錯了。”
想當初他想着與宋二患難與共,覺得他爲人義氣也大方,當初他提出兩家結親之時,自己竟然連孩子的品性都沒去打聽過,因爲他認定虎父無犬子!
原來,他真的做錯了!
宋朝陽見劉家人不僅不給自己一個說法,連聲歉意都沒有,甚至一家人說一家人的話,句句話中都是看不起自己一家。
頓時他的火涮涮的往上升了:“不結親就不結親,誰稀罕你們一羣泥腿子了?娘,我要退親!你不退親,我就不活了!”
這一叫嚷把宋二夫人給叫傻了,今日這親真要這麼退了,這親要是退了,回去怎麼跟老爺他交代?
想想當初訂這門親事的時候自己男人就交代了,別小看這劉家。
一家人十幾年前才從村裡搬到鎮上來,卻是又置地又買院子,而且一家人和和睦睦住在一起,鄰里稱讚,這樣的人家不可小瞧了。
如果今日這門親事讓她作主退了,那她不是完全違背了自己男人的話?
萬一他生氣了再也不進自己的屋了,不是便宜了那隻狐狸精麼?
不行!
宋二夫人立即站了起來:“這親事是我夫君訂下的,要退你們也得找他!不過,明明是你們劉家欺人太甚,竟然還把責任推脫到我宋家頭上,我回去會與我家相公好好說一說!陽兒,我們走!”
想走?
劉江東“咻”的站了起來:“現在想走?你們真的以爲我劉家是菜園門是不是?既然我阿奶說了這親事作不得了,就請二夫人作主退了吧。”
劉二舅母也站了起來:“生兒,去前街把你江嬸子找來,當時是她作的媒,再請她辛苦一趟。”
本來宋朝陽也知道如果今日親事真當退了,自己爹會狠狠的教訓自己一陣,以後他不喜歡自己了,肯定會對那隻狐狸精生的孽種好。
可劉家人竟然逼着他退親,宋朝陽立即忘記自己來的初衷了:“娘,你如果今日不把我的親事給退了,我就不活了!”
宋二夫人看着這不懂事的兒子,頓時又氣又急:“陽兒!你給我閉嘴!兒女親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個孩子家家的多什麼嘴?還不快給我退一邊去!”
宋朝陽早被宋二夫人寵得沒邊沒際了,哪裡看得到自己親孃的眼神,就是看到了他也不會理會。
一見親孃竟然不護自己了,頓時他雙眼怒瞪着劉家人:“把劉春琴那賤人給我叫出來,老子不要她了!讓她趕緊的把宋家的信物還給我!”
這一吼,衆人臉色大變。
劉家人一臉憤怒,宋二夫人一臉慘白…
“叭”的一聲,桑月眼中透着殺氣:“人渣!你看不上我表妹,我表妹纔看不上你!再敢胡言侮辱我表妹,下面就不是一巴掌了!”
“賤人,你敢打我?”
“砰”的一聲,桑月一擡手,宋朝陽被摔在了三米之外的茅堆上…
“我的兒呀!快來人啊,劉家要殺人了!張媽媽、李媽媽,你們趕緊給我把這個賤人打死!”
這一故讓嚇傻的宋二夫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尖叫着朝着兒子撲了過去。
跟隨而來的兩個婆子早在桑月神力下嚇得渾身都在發抖,聽到自己夫人的指揮,她們卻是動也不敢動了。
桑月的強悍不僅讓宋家人震驚,就是劉家人也驚訝。
可劉阿婆卻不問原由,直叫着:“打得好!這纔是我劉家人的心肝寶貝兒!”
宋二夫人看自己兩個隨從婆子嚇得動也不敢動,氣得臉都黑了,上前攤扶起兒子關心的問:“陽兒,你有沒有事?”
宋朝陽已被摔暈頭了,覺得渾身都在痛,甚至比昨晚還痛。
剛想開口再罵時,卻不經意間看到了桑月的眼神,瞬間變得嚎啕大哭起來:“娘啊,我好難受啊,我要死了!你讓她們給我打死她!”
見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就算了,竟然還跟他娘撒嬌?
桑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看來你還沒斷奶吶?想打架是麼?有種的站起來,我們比劃一下!小子,不敢的話,就抱着你娘先吃上幾口奶再說!”
這赤果果的鄙視,頓時氣得宋朝陽“咻”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才還要吃奶呢!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了,誰怕你一個女子不成?來就來,打死了別找我宋家嘗命!”
就在桑月要再刺激宋朝陽時,莊大牛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看到地上一個劉大舅平常練功用的石鎖,伸出一個手指頭套進鎖眼,像勾一隻菜籃子一樣勾了起來:“想與我媳婦比試?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比試,那像什麼樣兒?你就是比贏了,傳出去也不光彩!來,我就用一隻手與你比,你能贏得了我,這趟比試就算你贏了!”
這是赤果果的輕視!
如果是一個真男人,怎麼也受不了這種鄙視。
可惜這宋朝陽自小被寵壞,除了好吃懶做、不學無術、調戲丫環、欺負下人外就一無所成。
此時一見莊大牛一個手指頭就勾起一把大石鎖,頓時閉了嘴。
莊大牛淡淡一笑,眼中的嘲諷躍然臉上:“小子,等以後像個男人時,再來發飈吧!”
宋朝陽已經十七歲了,十七歲的男孩子在這時代已經是男人了!
被這麼輕視,宋朝陽漲紅了眼,眼中的狠毒似乎要吃了莊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