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否定了賈家兄弟是這事主謀的結果,並未有讓桑月輕鬆起來。
兩人一個晚上碾轉翻側的沒睡好,坐在往縣裡去的騾車上,桑月大腦昏昏沉沉。
騾車是莊大牛執意要包的,一兩銀子一趟,時間兩天包來回,他們負責食宿費用。
趕車的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叔姓張,張大叔看來是來往縣裡的趟數多了,聽聞兩夫妻是去縣裡走親戚時,更也就不打聽了,只說些閒話。
“小夥子,你家媳婦年紀還小吧?早上起早了,這覺還沒睡夠呢,你放下簾子讓她睡下吧。”
專車雖然價錢高,可是專車有專車的好處,一是坐位舒服、二是不想坐了可以靠一會。
莊大牛看桑月臉色不好,聽從了張大叔的勸說,放下車簾讓桑月躺在了他腿上。
桑月以爲自己不可能會有暈車的經驗,上輩子什麼車都坐過包抱拖拉機都坐過,她都沒吐過,不曾想到了這個世界,她竟然暈騍車!
一路上吐了三四回,終於到了縣城外後,桑月指着天暗中把這害人精罵了個十八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莊大牛看自己媳婦這表情,就知道她在悄悄的罵人了。
他心思沉沉的無奈一笑:“月兒,張大叔說騾車進不了城,一會我們得走得去了,他說鬆來客棧是縣上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讓我們從柳樹街直走到第三個路口再左右往柳鬆街往東走,然後就可以打聽得到了。”
桑月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嗯,走吧。”
兩人在城門口讓差官檢查了一下身碟牌,然後又交了一人一文的入城錢後,兩人往城裡去。
看桑月這麼沒精神,莊大牛再次提出:“月兒,反正有三日之期,今日纔是第二日。要不我們找個客棧先休息一晚,等你恢復一些再去如何?”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桑月知道就算讓她住六星級賓館,心裡藏着事的她不可能睡得着。
看看不遠處有一個麪攤子,桑月說:“我這會要睡也沒辦法睡着,坐了車不想吃乾糧,我們先去喝碗麪湯吧。”
經小媳婦一提醒,莊大牛臉一紅:“好好,我這就帶你去。”
這會已是下午兩點左右,麪館這會正空着。
老闆是一位小個兒老頭,一見他們立即熱情的迎接上前:“哎,兩位客官,請問想吃點什麼?”
莊大牛讓桑月先坐下,這才一臉笑容的與老闆說:“阿伯,我媳婦坐了車吐了,身子有點不舒服,您這有什麼開胃口的湯麪麼?”
“有有有,雖然我這是平民麪攤,小老兒可不是吹牛皮,要講開胃湯麪一會保準讓你們滿意。”
莊大牛聞言趕緊說:“那趕情好,請阿伯給上兩碗來。”
兩碗清湯麪雖然料少湯多,可這味道還真如小老頭說的那樣,味道很正!
又酸又辣,正宗土面,一股濃濃的麥香味。
沒有多少調料的面能做出這麼好的味道,桑月不得不說,這時代的人太厲害了。
一般熱乎乎的面夾湯下了肚,坐了一會的桑月走在街上時,精神已經回來了。
柳樹街名符其實,一條大街面、兩邊古鋪前,一路上都種滿了柳樹。
相對於柳湖鎮,縣裡還是要繁華不少。
路上來往的行人、沿街叫賣的小販,讓寬敞的大街上熱鬧了不少。
桑月沒心情欣賞,但也把這些情景入了眼。
到了第三個路口按張大叔的指點他們拐到了柳鬆街上,街面都差不多,加上兩人沒心思找了兩個人問路後,不一會就到了鬆來客棧。
鬆來客棧坐落在柳鬆街最顯眼的位置,難得一見的三層青磚高樓、雄偉的客棧大門,讓桑月感覺進了橫店影視城。
四點左右,此時客棧正是迎接生意的高峰。
客棧門口幾輛豪華的馬車停下,幾位小二哥立即迎了上去。
桑月與莊大牛站在一邊,等那些個富貴人走進去後,他們才進大廳到櫃檯問訊。
櫃檯上一個年紀約三十左右的男子,聽他們打聽姓康的人,驗過了他們的身碟牌,見他們身着打扮雖然不富貴,倒也不窮酸,便翻起了登記薄:“康…康…有了,阿順,把這兩位客人帶着貴字一號院去。”
叫阿順的人剛應一聲,一個清脆的聲音立即傳來:“兩位可是來自柳湖鎮的莊大牛與桑月?”
桑月立即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位年紀十四五歲、身穿繡花白摺裙、頭梳丫環雙柳髻小姑娘走了過來。
小姑娘長得極好,膚色雖然不算白,可那五官極是精緻,要是表情好一點的話,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姑娘。
因爲是女子,桑月便上前:“正是我們,這位姑娘,我們已應約來了。”
小姑娘似乎比她的年紀要顯得成熟不少,聽了桑月的話,便盯着她上下打量着低聲嘟嚷一句:
“也就長得這樣嘛!哼,那沒眼光的人,竟然把她說成天香國色!走吧,我家主子在等着你們。”
小姑娘聲音雖然低,可以莊大牛與桑月如今的聽力,早就聽清了她的嘟嚷,頓時更是一頭霧水…
“請問姑娘,不知何人約小人夫妻前來?”莊大牛上前一步。
小姑娘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問什麼問?去了不就知道了麼?”
“我…我只不過是想…”
小姑娘的聲音更冷了:“不想死,就少打聽,世上的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馬上就能見到我家主子了,想多活幾天就閉上你們的嘴!”
小小年紀、氣勢很大、傲慢無禮、缺少教養…
這些觀念一入桑月的大腦,瞬間她的臉色沉了下來,隨之心也跟着沉了下來:看來,這個小姑娘的主子,恐怕不是個好相與的對像,光一個下人都如此氣盛,就不要說主人了。
不是說有什麼樣的主,就有什麼樣的僕麼?
世上狗仗人勢的狗腿子,恐怕就是這小姑娘這模樣吧?
寧康長公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因爲她身邊小丫頭的不禮貌,讓她差點入寺院當尼姑。
只是不明敵情,這個主人再不好相與,他們也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了不起做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