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因天下着小雪,於是讓張三虎去把丁細崽叫了過來,幾個大男人又玩起了他們的牌九,小麼兒與金寶銀寶還有不知何是跑進來的小陳烈四個,則在屋子裡捉起了迷藏…
卻在這時,村長來了。
看着張長山下雪還出來,大家心裡很奇怪。
莊大牛立即起身:“村長叔,您咋這會過來了呢?快來坐。”
寨子裡的男人都會搓牌九,張長山一見大夥正玩着心勁也來了,一屁股坐下:“怎麼玩?”
莊大牛立即笑呵呵的說:“玩得小,一個銅子。”
一個銅子玩上一天,輸贏也不過二三十個銅子,這是不傷大雅的混混閒日子。
張長山笑呵呵的說:“好好,這樣玩玩不錯。”
村長接了位子,莊大牛就自然成了三陪。
等桑月泡來茶水端來果子後,這牌局就自然又重新開始了。
莊大牛不認爲村長是過來找牌搭子的,果然一把牌過後他開了口:“大牛,上回你們說的收春筍,大夥問什麼時候開始呢。”
春筍的生長期在清明前半個月左右,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
既然現在就有人來問,看來是有人真心想從這裡賺點銀子了。
“村長叔,過兩天我就找雙林叔做筍箱子,您與大夥說一聲,清明前半個月我們就開始收。按照年前說定的價格,有多少收多少。”
有了這句話張長山就放心了:“行,那我知曉了,省得他們來問時我心裡也沒有個底。”
說好了事,大家就專心打牌。
哪知專心沒打上十把,有人來了:“大牛,你村長叔在家不?”
見是長明叔,莊大牛立即出來了:“叔,村長叔在我這呢,有事找他?”
張長明一臉無法描述的表情:“哥,嫂子她說不舒服呢。”
一聽說蘇翠蓮不舒服,張長山並沒有馬上起身,臉色說不出的晦暗直至打好手中一把牌才站起來:“大牛,你來打。”
本想留他吃飯,到此莊大牛也不說了,把村長兄弟倆送出門這才重新坐下。
本以爲今天是個打的日子,卻不成下雪的天還人來人往。
沐大進來時,看到他一身髒亂,沐四嚇一跳:“哥,你這是怎麼了?”
被沐四一叫大夥這纔看到沐大的模樣兒,頓時一個個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沐大,你與誰打架了?”
沐大臉色陰沉:“喬家的族人來了,小婉被他們帶走了。”
什麼?
瞬間沐四朝着沐大吼了起來:“你這是跟他們打了?爲什麼不知道帶大嫂趕緊跑這來?”
“你跑不出來,趕緊讓人來叫人啊!他們這是以爲我們圍山寨沒人了是不是?竟然敢明目張膽的來搶人,這真是無法無天了!”丁細崽也覺得這兄弟太死板了,雖然沐大手頭上不弱,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吶!
這兄弟莫不是一成親,給成傻了?
沐大眼角臉上都是傷,就不用說身上了。
此時他最痛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自己媳婦才進門這甜蜜日子纔開始過,人就被搶走了。
他太沒用了!
眼中充滿了恨意:“他們人太多,我根本反應都來不及,他們就一擁而上!並放言小婉要是不跟他們回去,他們就要打死我。小婉見我被打,她不得不求我…”
想着自己媳婦那絕望的模樣,沐大的心就揪成了一塊!
爲什麼,爲什麼他就這麼沒用,連自己的媳婦都保護不了?
就是因爲他沒用,所以當時黃菜花纔想着法子要逃吧?
不能說黃菜花在沐大心中沒有留下痕跡,也不是說他還在惦記着她,而是幸福來了時,沐大才知道娶一個安心與自己過日子的小媳婦,幸福會是什麼模樣。
看沐大這一臉的仇恨,莊大牛知道他在想什麼。
怕沐大太沖動,莊大牛一舉手:“大家都沒說了,沐大兄弟你說說,這喬家提了什麼要求!”
一說到這要求,沐大更恨了:“小婉的親親說,買小婉的東家因爲她逃走,讓他們兄弟賠了二十兩銀子。爲了找她,他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我要接回她,就送一百兩銀子去陳橋溝,否則他們就會把人賣進窯子裡!”
一百兩銀子?
桑月一聽到這個數字,頓時白眼朝天:這喬家的叔叔,野心不小啊?
據說當時喬小婉被他們悄悄賣了十兩銀子,因爲違約翻倍賠償了二十兩,可到了沐大這就成了一百兩?
這人要不是想錢想瘋了,就是腦子出了問題!
——沐大家如今雖然也整修得整整齊齊,可畢竟是兩間茅屋,那會是拿得出一百兩銀子的人家麼?
不過桑月慶幸喬家要的是一百兩而不是二十兩,否則以這沐大疼媳婦的勁頭,恐怕當場就搖腰包了!
不是說喬小婉就不值二十兩銀子,而是這喬家人不配!
一個賣親侄女的叔伯,他們連當人都不配,哪裡配得二十兩銀子?
就在桑月吐槽這喬家人不知天高地厚時,沐四穿上鞋就要出門:“大哥,他們現在肯定沒有跑遠,我們這就把嫂子搶回來!”
可沐大卻搖頭:“他們一夥來了二十幾人,而且都是你嫂子的族親,就是這一回搶回來了,可下回呢?”
沐四臉一黑:“那你準備怎麼辦?”
沐大一臉難過:“我…我想找村長借銀子…想讓大牛去給我作保…”
“什麼?”沐四跳了起來:“借一百兩銀子送去喬家?大哥,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這一百兩銀子一背上,這輩子你能還得完麼?”
背上一百兩債,他一輩子都得在還債之中。
可是爲了他媳婦的不再受族人的搔擾,他再苦再累再受罪也值得!
沐大一臉痛苦:“四弟,大哥對不起你!今天我們就分家吧,家中還有二十兩銀子,我給你留下十五兩,等五六月的時候再給你蓋兩間屋子,到時你買個媳婦進來過日子吧。”
這話一落,沐四頓時氣得面紅耳赤,瞬間像只小豹子似的瞪着自己大哥:“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爲我不想讓你救大嫂?只是這銀子你還不還得起就不說,難道你要讓大嫂與你過一輩子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