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欒家,莊大牛帶着桑月去了欒老夫人的院子。
“你說什麼?有人故意用瘋馬來撞你們?而且那個是餘府曾經的奴才?”
莊大牛也知道欒老夫人不信,他堅定的點點頭:“是!今日那王管事已在牢中畏罪自殺了!”
頓時欒老夫人的眼睛睜大,聲音驚得院中的奴才都聽得見:“畏罪自殺?你是說這是有人在買殺人,這王管事背後還有指使者不成?”
莊大牛又是肯定:“我們在柳湖鎮的時候,從來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就更不要說這剛纔的京城了。西齊境內一直太平,可我們來應京的路上卻偏偏遇到了劫匪。一般來說匪有匪道,只要被搶劫的商人或行人自願交出錢財一般都不會害人性命。可這些劫匪卻非常奇怪,一開口不僅要錢賤而且要我們所有的人的性命。要不是我們來時請了人保護,恐怕大牛與月兒也無緣見到祖母您老人家了。”
怎麼會這樣呢?
自己欒家的仇家已經二十幾年都沒有了蹤跡,就算是他們知道欒家的所在,也不可能去對付一個欒家養在外的孫女呀。
到底是誰,爲何要一個平常女子的性命呢?
欒老夫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一會纔對他們說:“這事,祖母會讓人好好查,到時候有結果一定會告訴你們。你們在外一天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到院中,兩人先去看了劉阿婆,這纔回自己屋裡休息。
就在桑月與莊大牛回屋時,欒承業也急匆匆的到了張氏的院中:“娘,有好消息。”
張氏一聽雙眼一亮:“業兒,事情辦好了?”
欒承業湊近張氏低低說着:“王家婆子說了,說王管事去時就像交代後事般的作了交代,爲了王家他絕對不會出賣我們!”
張氏一聽一聲真心感嘆:“這餘家真的損失了一家子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啊!這年頭,有情義的奴才太難找了!好了,既然如此那你也不必到處去打聽了,萬一讓他們懷疑到咱們頭上來,下一回可就更難得手了。”
欒承業一聽深以爲然:“娘放心,不把那賤人殺了,我們永遠不得安寧!不要怪我們手狠,要怪就怪她不知死活跑來送死!”
是,不是他們手狠。
如果要怪,就怪她不應該存在!
張氏一臉狠厲:“等過了這兩天風聲不緊了,你再去一趟王家,把他們的賣身契還給他們。”
欒承業一聽不解:“娘,要是這樣的話,以後他們還能幫我們麼?”
張氏陰惻惻的一笑:“你放心好了,那王管事要是一死,我就不信這王家人不想報殺父之仇!”
這話一出,欒承業頓時臉一肅:“還是娘想得周全,兒子一定按孃的話去做!”
既然事情有人處理,桑月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一夜無活,第二日莊大牛與諸葛荀去了城南醬廠早早的就出了門。
天色熱桑月沒出門,金寶銀寶中午不肯睡鬧着非去池塘遊戲不可。
只是這欒府危險太大,怕出意外,桑月讓鬼手去趕來了馬車直接去了霍府。
到了霍家霍老夫人小憩剛起來,一聽說寶貝外孫來了,便立即出了院子來看他們玩水。
“好小子,這還真像兩條魚呢。你們給老身打起精神,好好看着孫少爺們玩。”
金寶銀寶到了湖裡就像兩條魚在湖中嬉戲,一邊的丫頭婆子奴僕早就圍了一大霍,眼徵徵的看着湖中的孩子,甚至還有幾條小船不離他們左右。
老夫人一吩咐,立即大家的神情更加警惕起來,像戰備一樣的場面嚴肅而認真。
這等架式讓桑月哭笑不得,這兩兄弟天生的水性在這平靜如鏡的湖裡根本是在澡盆裡玩一樣,用得着擺個這麼大的陣勢麼?
好吧,這裡不能哪圍山寨比。
現在的金銀二寶,更不能以前的兩野小子相比。
“師祖母,把您給吵醒了?”
桑月上前把老夫人扶在了岸邊的亭子裡,小心的扶她坐下。
霍老夫人看着湖中的孩子笑嘻嘻的說:“月兒,你把他們兄弟教得很好。”
這哪裡是她教的,引進門的是大蠻牛,遊得好是他們天賦高。
“今日早上兩兄弟很早起來練了一大早功夫,渾身是汗水就想着去我家那池塘裡玩,我怕出事不敢讓他們去,就用井水給他們洗了個澡。中午時分睡過午覺後,怎麼也哄不住了,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
“來得好來得好,咱自家有個大湖,還跑別人家的小池塘玩啥?你師父那院子都修整得差不多了,本來這兩天就想把你們全接過來,上午荀小子又讓人來說,這幾日怕打草驚蛇不讓接人,祖母我只得忍着了。月兒,你大伯孃那邊有幾個大丫頭,都是娘子營退下來的人,個個身手都不錯,你一會去選兩個。”
霍家的人,大多數都是與霍家千絲萬縷的人。
“師祖母,您給我的人,月兒非常樂意接受。只是月兒以後還得回到柳湖鎮去,讓她們跟着似乎不太方便吧?”
霍老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放心,給你選的幾個都是成不了親的丫頭,她們曾經都是孤兒,霍家是她們的家。”
成不了親的就是有缺陷的人,桑月對這種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惜。
“師祖母,那月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霍老夫人拉着桑月的手輕拍着,一臉慈祥看着她:“傻孩子,霍家人自然由霍家來保護。我知道你很能幹,可人總有疏忽的時候,有個人跟在你身邊,老身心裡也安定。”
自到了這個世界,桑月發現她的人生就如戲劇:真正的親人並不喜歡她,可是沒有血親的人卻對她愛如親生。
想到這桑月的心裡哽哽的、鼻尖酸酸的,她把頭輕輕的靠在霍老夫人的肩上:“師祖母,月兒好喜歡您。在您的身邊,月兒覺得好幸福。”
霍家有不少的孫女,可是卻都怕她的嚴厲,長大了的孫女很少如此粘她。
聽了這話,想着這孩子的身世,霍老夫人心底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柔軟:“真是個傻丫頭,喜歡就別回魯州府去了,家裡還能少了你們的吃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