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一夫將獨孤九天所說之話轉述給足利義光聽後,足利義光大笑幾聲,嘰裡咕嚕說了幾句,獨孤九天雖然聽不懂,但已經猜出那是讚賞的話,果然,只聽宮本一夫道:“足利大掌教要我對獨孤教主說,除了柳生一劍與姓樑高手一戰,他不知詳情外,其他的事,基本上與獨孤教主說的一樣。”
獨孤九天笑道:“我倒忘了,柳生一劍與姓樑高手交手之事,是柳生一劍死而復生後告訴我的。”
足利義光雙目微露精芒,盯着獨孤九天,嘰裡咕嚕的說着,宮本一夫在旁轉述道:“獨孤教主,該說的你都說了。這一場較量,除了你我之外,又還有誰有資格出手?來吧,就讓我見識見識獨孤教主的絕學。”
獨孤九天見足利義光信心十足,一時之間倒不好接口,想了一下,已有計策,笑道:“能與足利教主一戰,那是獨孤某的榮幸,說句不客氣的話,你我均是當今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一旦交上手,要想分出個勝負,也得千招之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宮本一夫也在用扶桑話對足利義光說着。
“……足利教主手中的兩件神器,威力無匹,用句通俗的話說,可謂是‘天矛地盾’。因此,獨孤某也絲毫沒有把握贏得了足利教主半分。獨孤某新近領悟了一招仗法,也不知威力如何,打算使出來與足利教主一見勝負。獨孤某倘若未能撼動足利教主一步的話,就算獨孤某落地,反之亦然。”
足利義光聽了宮本一夫的轉述之後,不禁微微一怔。過了一會,他纔開口問了一句,轉述過來,卻是“當真?”。
獨孤九天正色道:“獨孤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足利義光沉思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原來,他也看出獨孤九天的厲害,知道雙方如果展開纏鬥的話,自己雖有八咫鏡和八尺瓊勾玉,而對方有神農杖,不見得能佔上風,如果只是鬥一招的話,只要自己緊守門戶,將全身功力聚於八咫鏡上,難道還不能擋住獨孤九天的一杖?
足利義光雖是很有把握,但也沒有絲毫大意之色,待宮本一夫退下,場外之人遠遠走開之後,將八咫鏡往胸前一放,暗自運轉內力,霎時之間,整個人已經和八咫鏡融爲一體,身上毫無一絲破綻。
這時候,獨孤九天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枚碧綠的扳指,套在了大拇指上。戴上扳指之後,獨孤九天的人突然變了個樣,面色冰冷,像是數九寒天裡的冰人似的。
場外之人知道這場較量雖只是一招,但遠比百招千招也都要來得猛烈,都睜大了眼睛看着。寒風蕭蕭,卻吹不進獨孤九天和足利義光十丈之內。無情的朔風在十丈外打轉着,像個無家可歸的醉漢,最後轉向別處,發出刺耳的銳嘯之聲。
忽然,只聽得獨孤九天舌戰春雷般暴喝一聲,直震得許多人身不由己的一抖,電光石火之間,獨孤九天手起杖落,往足利義光揮了出去。這一杖,絕無半分花俏,也無半分後招,正因爲這樣,這一杖的力量才顯得無比的驚人,令人避無可避。
“咣”的一聲,像是九天的萬鑼齊鳴,又像是地府十八層的八千冥鍾同奏,除了少部分人能夠挺立原處之外,大部分人或已暗自運功,或已掩耳後退。
不等旁人看清神農杖與八咫鏡是如何相撞的,獨孤九天將神農杖迅速收了回來,胸口微微起伏,顯見這一杖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
足利義光面上萬分凝重,八咫鏡護在胸前,身形看似一動不動,卻又像是在暗中抵禦什麼。彷彿過了許久許久,其實只在轉眼之間,忽見足利義光張嘴一咬,硬是用牙齒咬破了嘴脣。鮮血滴落,卻也未能阻止他的身軀向後晃了一下。
小小的一步,看上去沒什麼大不了,但對於場上的兩大高手來說,已經能夠分出高下了。
“承讓。”獨孤九天面上毫無得意之色,向後退開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