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劍震鳴不止,想要掙脫蘇暮雨的手,卻見蘇暮雨用手輕輕拂過劍身,將那不安的震動生生鎮壓了下去。
雷無桀倒在地上,左右肩膀處都血流不止。
葉若依正欲向前相助,卻被蕭瑟伸手攔住:“還沒有結束,再等等。”
話音剛落,雷無桀就掙扎地站了起來,望着蘇暮雨手中的心劍,忽然怒喝道:“劍來!”
只見那被蘇暮雨用真氣壓下的心劍再度驚鳴起來!
“劍來!”雷無桀再度怒喝。
那心劍竟在瞬間拖着蘇暮雨往前行去!
“好劍,好劍客。”蘇暮雨點頭,忽然擡腳往裡往地上一踩,身形終於止住,他將心劍立在面前,喝道:“止!”
心劍驀地安靜,雷無桀倒退一步,吐出一口鮮血。
“起!”蘇暮雨猛地擡劍,一劍衝雷無桀刺去。
葉若依急忙轉頭望向蕭瑟,蕭瑟眉頭緊皺,卻依然沒有說話。而雷無桀卻突然往前行了一步,心劍一劍刺入了他的肩膀,卻只進了一寸,便停住了。
蘇暮雨擡頭,輕聲讚歎:“好。”
有雙指夾住了這一柄心劍,一指破蒼山,二指斷乾坤,雷門驚雷指!
雷無桀又伸出左手對着蘇暮雨伸出了一指,斷魂魄,截長生,雷門失神指!
蘇暮雨立刻撤劍猛退,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讚歎之意:“以你的年紀,在修習劍術、火灼術和無方拳的情況下,竟也精通雷家堡兩門指法,殊爲不易。”
“也只是練過,本來只懂些皮毛。”雷無桀已滿身傷痕,卻依然面帶笑容,“這不是快死了嗎?逼也得逼出來了。你要讓我再出一指,那可做不到了。”
“既然那二指只是偶爾,那麼你沒有了手中之劍,還要繼續戰下去嗎?”蘇暮雨緩緩說道。
“如果我不戰,你能放過我,放過我的朋友們嗎?”雷無桀問道。
蘇暮雨搖頭,答得乾脆:“不能。”
“那麼這個問題就沒有意義了。”雷無桀雙袖一振,紅衣飛揚,眼神中的紅光再度被點燃,“來吧!我還有最後一點壓箱底的功夫還沒用,既然你要分生死,那麼好!我就與你論一次生死。”
雷無桀雙手握拳,做出了一個起手式,正是那少林寺七歲武僧也會打上幾式的大羅漢拳。
蘇暮雨右手輕挽一個劍花:“如君所願。”
另一邊,唐蓮和司空千落兩人合力一戰謝七刀卻依然久攻不下。唐蓮和司空千落都已氣喘吁吁,而已經年過六旬的謝七刀卻依然呼吸平緩,持刀而立,他對着唐蓮問道:“你是唐門弟子,爲何不見你使用暗器?”
“我是唐門人,但亦是雪月城的弟子,這一次我爲雪月城來,不爲唐門。”唐蓮握着指尖刃,緊緊盯着謝七刀。
“我猜到了,是硬氣的少年。”謝七刀點頭,“此次我和你們唐門合作,但是在我看來,他們不如你。只可惜我是殺手,就算欣賞你,也要殺了你。”
司空千落一振長槍,銀光閃現:“廢話少說!”
“你有一柄很不錯的兵器。我曾經也有,是我自己打的一柄刀,用了整整四十年,修補了上百次。”謝七刀擡起了手中長刀,“可惜被人打斷了,若我握着從前的那柄刀,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大言不慚。”司空千落怒斥。
謝七刀卻不理會她,自顧自地說道:“在我們這一行,有個說法。若跟隨自己多年的兵器斷了,那麼命也就不久了。這次殺了你們之後,我便退去這暗河謝家家主的位置,避世隱居。”
司空千落長槍指着謝七刀,不解道:“你這老頭也真奇怪,你要退隱就退隱,要死就死,和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是老頭子我多言了。”謝七刀冷笑,“只因你們是我此生殺的最後兩個人,所以話就多了。”
“你如果殺了我們,這一輩子就別想安生了!”司空千落怒道。
“你是想說,你們一個是槍仙之女,一個是酒仙之徒,若我殺了你們,司空長風和百里東君必饒不了我?”謝七刀一步走向前,“我殺了這麼多年人,懂得了一個道理。只有當一個人害怕的時候,纔會用別人來威脅對方。”
司空千落一愣,她自打出生起,最討厭的就是“槍仙之女”這四個字,因爲她認爲自己完全可以不憑藉父親的榮光而闖蕩江湖,她就是她,司空長風就是司空長風。但正如謝七刀所言,此刻她的確是怕了!她此刻多想司空長風就出現在這裡,攔在她的身前,有那一杆槍在,天下間又有什麼人傷得了她?
謝七刀已經一刀斬了過來,唐蓮縱身一躍,手中指尖刃與刀相撞。
一個是三尺長刀,一個是寸許細刃!
謝七刀朗聲長笑,手中刀勁一層又一層,如排山倒海般壓下。唐蓮被擊得猛退,那指尖刃之上竟傳出細細碎碎的破裂聲,眼看再有片刻就支撐不住了,而那司空千落仍在發愣之中,他不由地猛喝:“千落!”
司空千落終於回過神來,腦海裡的第一個反應是回頭望了蕭瑟一眼。
只見蕭瑟此時正好也望着她。
葉若依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忽然說道:“是個很好的女孩。”
“是。”蕭瑟答得乾脆。
司空千落望着遠處的蕭瑟,心中暗道:如今父親無法攔在我的身前,但我卻可以攔在他的身前!
心中的恐懼在剎那間煙消雲散,司空千落猛地握住銀月槍的槍柄,怒吼一聲,衝着那持刀逼得唐蓮一路猛退的謝七刀刺去。
槍身長鳴,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