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沐春風吃了一驚,“蕭瑟你是天啓六皇子!”雖然蕭瑟已經和他說過自己是天啓城一大戶人家的公子,可沒想到這大戶,是這麼大的戶。
難怪他姓蕭。
難怪連藥王的傳人都替他看病!
而且還是那個傳說中的六皇子,曾經被朝野上下一致認爲以後要繼任大統的六皇子。
蕭瑟卻沒有理他,只是看着那個白衣翩翩的海盜頭子。那男子也微微笑着,看着蕭瑟。
司空千落忽然忍不住說了一句話:“你們兩個長得好像有點像。”
衆人這才發現,兩個人的確有些像。只是那個白衣海盜看上去要更年長几歲,神色也要更傲慢一些,而蕭瑟則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細看那眉眼,的確很有幾分相像。
白衣男子輕搖摺扇:“好久不見啊。”
蕭瑟輕輕擡手,懶洋洋地對那三位神將說道:“免禮了,我已經不是六皇子了,也就別跪了。”
“也對,不是六皇子了。聽那些內陸來的蠢貨們說,你已經被封爲永安王了?永安,永安,蕭老頭這隱喻了不得啊。”白衣男子幽幽地說。
“比什麼千里海域之王要好聽一些,你還是那麼自戀,那麼不會取名稱,你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蕭瑟搖頭。
白衣男子眉毛一挑:“你忘了自己?現在你叫什麼,蕭瑟?嘖嘖嘖,酸酸酸,不是又自戀又難聽。
“王爺,好不容易兄弟相逢,就別鬥嘴了。”三神將之首,向來不苟言笑的薛斷雲嘴角竟然隱隱有笑意。
唐蓮、司空千落等人看出了對面這些人應是友非敵,也收起了兵器,陸續都到了蕭瑟的身邊。沐春風卻微微皺眉:“王爺?這是哪位王爺?白王蕭崇,還是赤王蕭羽。”
“你說的那兩個人,一個是瞎子,一個是瘋子。怎會是我?”白衣男子望向了沐春風。
沐春風想了一下:“朝中如今年輕一輩的便只有這兩位王爺了,其他的王爺都和明德帝同輩,最年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了,蘭月侯還算年輕,卻應該稱侯爺纔對。”
“就只有那兩個王爺了嗎?”白衣男子笑道。
沐春風又皺眉想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叫世襲罔替?”白衣男子問他。
沐春風熟讀律典,自然知道這世襲罔替,世襲罔替又稱鐵帽子王,只有軍功極高的王爺有資格獲得這個殊榮,自己的長子可以繼承自己的王位而不用被降爲侯爺。
曾經北離有四位世襲罔替的開國王爺,但是很奇怪,他們都沒有留下後人,北離有幾朝都沒有再有過鐵帽子王。
直到明德帝這一朝,纔再次出現了一位軍功極高,有資格做那世襲罔替的王爺!
沐春風大驚,這是真正的震驚。他敢保證,若是這件事傳到那片內陸之上,每一個懂得幾分北離政法的人都會大驚!
唐蓮眼神一亮。
雷無桀手中的心劍忽然長鳴。
三神將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
白衣男子很滿意這樣的氣氛,他輕輕搖着摺扇,面帶笑容:“千里海域之王,這麼難聽的稱呼自然不是我的本稱。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你可以叫我的本稱。”
“琅琊王。”
曾經一手將兄長捧上皇位的英武王子,震懾南訣、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北離大都護,因爲意圖謀反被誅殺,行刑前引來天啓青龍守護李心月一人一劍獨戰四大監,以及那劍仙一劍直逼天子。雖然過去了四年,但這個名字依然讓人肅然起敬。
只是他應該死了,但是誰都知道,雖然琅琊王妃早逝,但仍然爲琅琊王留下了一位子嗣。這位子嗣在琅琊王謀逆案後消失無蹤,很多人都說已經被明德帝秘密處決了。但是誰也不能證明這件事,而明德帝雖然處決了琅琊王,但並沒有剝去他的爵位。所以在名義上,的確世間應該存在一位琅琊王。
雖然這很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在場能對這件事發表看法的蕭瑟並沒有反對,誰都知道他和琅琊王交好,自然和琅琊王的兒子關係也不會太差。他只是輕輕地打了個哈欠,他一直都喜歡這樣,漫不經心地打斷別人的臭屁。
司空千落也打了個哈欠,她的想法更簡單些,她對朝政一竅不通,對琅琊王也只是聽過而已,她打哈欠,只是因爲看到蕭瑟打哈欠,自己也覺得有些困了罷了。
自稱琅琊王的白衣男子神色微微尷尬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一定要這樣?”
蕭瑟聳了聳肩:“聊聊?”
“那自然得聊聊,難道我真要把你的船搶了?”白衣男子“啪”的一聲收起了摺扇。
“我還真的有點怕呢,海域之王蕭凌塵!”蕭瑟冷笑。
“琅琊王!琅琊王!”被蕭瑟喚出本名的蕭凌塵懊惱地說道。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着船頭走去,沐春風還是對場上的情景有些沒回過神來,莫名其妙最有名的那名皇子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海上最強悍的海盜,可那人卻自稱是最有名的那位王爺的傳人,這邊還站着三位穿着鎧甲的中年男子,對着那些傳說中的故事,應該就是北離中軍三神將無疑了。這實在有些……太像書中寫的橋段了。
唐蓮望了他一眼:“後悔將我們引上船了?”
沐春風搖頭,手微微顫抖:“不,這簡直太棒了!這件事,值得我跟我父親去炫耀!”
蕭凌塵和蕭瑟慢慢地走到了船頭,一個又搖開了摺扇,蕭瑟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上面寫着四個大大的字。
王孫公子。
“四年了,該有四年沒見了。”這位王孫公子頗有些自戀地揮着摺扇,感慨道。
蕭瑟點頭:“我其實偷偷找過你一段時間,卻沒發現,你竟跑來做海盜了?”
“我是天生的王者,既然陸地上做不成那王侯了,這茫茫大海倒也不賴,不比蕭老頭那破北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