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個彪形大漢的矚目禮中,顧翰林和何婭昂首闊步璇走進月牙門,繞過影壁,看到裡面場景,兩人頓時齊齊地抽了一口涼氣。
好多石頭……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方的、圓的、奇形怪狀的……一塊塊的石頭佔滿了整個後院,面積足有兩畝地大小的超大後院,竟然被石頭給佔的滿滿當當,就好像是少林寺後院的碑林一般。
幾十個客戶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各處,小聲地議論着各自的發現,或者是商量着各自出資的比例以及有收穫以後的分成,整個場景非常的安靜,根本沒有人大聲喧譁,但是你去額能感覺到那種無聲的“吵鬧”。
這種怪異的情況,看的顧翰林和何婭璇兩人都有些發愣。
“兩位是生面孔,第一次來嗎?”一個粗眉大眼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他一身標準的寫字樓白領打算,西裝西褲白襯衫,領帶打的老道漂亮,手裡捏着一個對講機和掃描儀,胸口夾着一塊圓形的金屬牌,明顯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是啊,你好。”顧翰林見對方這麼禮貌,他也笑眯眯地伸出手來。
男青年微微一怔,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伸出手來略略躬身,跟顧翰林握了一下,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叫史誠,歷史的史,誠懇的誠,是這裡的經理,不知道兩位怎麼稱呼?”
這麼年輕就是經理了?這個石言館的規模可不小啊,難道是富二代?
顧翰林和何婭璇頓時就驚訝了,如果對方說自己是客戶經理……那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是個華夏人都知道,現在但凡是個跑業務的,都有個客戶經理或者業務經理之類頭銜,但真正是不是人們心理上所認爲的那個經理,只有他們自己內部知道。
但是經理就不一樣了,你要說自己是某某公司的經理,那一般就真的是管事兒的人,所以這個稱呼上,是有一定的辨識度的。
顧翰林笑道:“我姓顧,她姓何,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裡,純屬好奇啊,也不清楚這裡的情況,想要先了解一下,如果感覺好的話,就順便試試手氣怎麼樣。”
何婭璇詫異地看了顧翰林一眼,這貨把話說的這麼實誠,就不怕人家坑他?雖然這個石言館看着比較正規,雖然人家經理就叫史誠,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不店大欺客呢?
史誠聽到顧翰林這樣說,頓時就笑了,說道:“那感情好啊,那小弟就預祝兩位滿載而歸了,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這樣,等會兒我送兩位一個小小的禮物,還望笑納。”
何婭璇撇了撇嘴,心說你要真有誠意,那還不如給打個折扣呢,送點兒不值錢的小禮物算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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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翰林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剛進來的時候就一通掃描,現在已經很清楚這些石頭裡面哪些有寶貝,哪些沒有寶貝了,現在無非就是注意點兒不要露餡,挑最值錢的那一塊,然後搭配一些有的沒的。至於史誠是不是給折扣,送了什麼小禮物,根本無所謂。
於是顧翰林哈哈一笑,說道:“別這麼客氣,禮物什麼的就算了,我們是真的來試試手氣的,不瞞你說,剛纔我摸中了兩個五萬塊的刮刮彩,嘿嘿。”
史誠聽到顧翰林這樣說,頓時怔了一下,我去呢,真的是來碰手氣的?
何婭璇則皺了皺眉頭,她開始有些奇怪,爲什麼顧翰林要一次次的強調自己的手氣?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想到顧翰林竟然還會切脈,並且還真的說中了她身體的毛病,何婭璇頓時覺得顧翰林太神秘了,彷彿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一邊兒口口聲聲強調自己是來試手氣的,一邊兒則好奇顧翰林是不是能延續好手氣,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手氣這玩意兒是不是好,摸一下就知道了。
顧翰林很快就選中了一個目標,距離他最近的一塊臉盆大的圓石,剛好裡面就有一長條的綠色。而且這個長條的形狀很怪,兩邊豐厚中間窄,就像是一個啞鈴似的。
顧翰林故意不去看別的,上來就指着那塊石頭,對史誠說道:“來的第一眼,我就看中這個了,就選這個,史經理,這個多少錢?”
見到顧翰林這麼隨便的就選好了,何婭璇頓時一腦門子的黑線……媽蛋,你看看人家哪個不是精挑細選,冥思苦想、再三的研究比對,你小子可倒好,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選好了?我看你丫就是胡亂蒙的吧。
想到這裡,何婭璇頓時就恍然了。
可不是嘛,顧翰林他懂個屁的賭石啊,這貨一開始就明說了,自己就是來試手氣的。
這個時候何婭璇頓時就釋然了,難怪顧翰林一直在強調自己今天手氣好,這貨是在給自己心理暗示啊。
估計顧翰林自己都想不到,他一直刻意的強調自己的運氣,竟然有這樣的效果,何婭璇果然就想歪了。
旁邊兒的史誠也被顧翰林給嚇了一大跳,因爲來的客人大多都會說一句:試試手氣……但是幾乎就沒有人是純粹來試手氣的,因爲賭石這個石頭,賣的着實不便宜,一般人真沒這個底氣來這裡試手氣,去彩票店還差不多。
結果今天真的是遇到奇人了,顧翰林上來就秒選了一塊石頭,再看看那塊石頭就是距離顧翰林最近的那一塊……史誠頓時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啊,果然真的是來試試手氣的,世界真大,果然是無奇不有。
“牛人啊,佩服。”史誠朝顧翰林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說了一句,然後笑道:“所有石頭的標價,都在條形碼上呢,掃一下就知道。不過呢,既然顧兄是第一次來,又這麼幹脆痛快的選了,那小弟就做主,給顧兄打個九五折。”
“才九五折,且,小氣。”何婭璇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下。
何婭璇是大氣慣了,九五折這種力度的折扣,她根本就不屑一顧,要是她的話,估計會大手一揮,直接把這塊石頭送給顧翰林了。
史誠聽到了何婭璇的話,不過他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拿着手裡的便攜式掃碼儀,在石頭的條形碼上面掃了一下,只聽“滴”的一聲響,掃碼儀的液晶屏上出現了一串數字。
兩萬八千八百塊。
何婭璇頓時聽的瞠目結舌,我勒個去,就一塊只有臉盆大小的破石頭,竟然賣將近三萬塊錢?太貴了吧?
好吧,如果是這種價碼的話,那九五折真的是不少了——按照三萬塊來概算,打個九五折就是便宜了一千五百塊,就是在魔都,也就請上一桌像樣兒的酒席了。
意識到這一點,何婭璇對史誠的觀感頓時大爲好轉——史小子蠻不錯的,真不算是個小氣的人。不過,要是能免費那就更好了,嘿嘿。
估計史誠要是聽到何婭璇的心聲的話,會直接給氣得吐血。
不過這會兒臉白的是顧翰林,他聽了史誠的報價以後,也是嚇了一大跳,真心沒想到這塊不起眼的小石頭,竟然這麼貴,將近三萬塊了啊,他中的刮刮彩的獎纔多少,扣過稅以後也不到十萬塊呢,買這樣的石頭也就三塊。
史誠看到顧翰林的臉都白了,頓時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心說這哥們兒看着穿着還挺上檔次的,衣服也都不是便宜貨,怎麼就……
顧翰林乾咳一聲,掩飾地撓了撓頭,把自己的卡遞過去,說道:“不好意思啊,沒帶那麼多現金,刷卡行不行?”
這一下,何婭璇和史誠都看出了顧翰林的異樣,不過兩人都理解錯了。
史誠以爲顧翰林是沒那麼多的閒錢,賭石的費用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所以他感覺很肉痛,不捨得拿出這筆錢來,完全是打腫了臉充胖子。
何婭璇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想法,也覺得顧翰林是打腫了臉充胖子。不過她不會笑話鄙夷顧翰林,因爲她知道顧翰林的身世,他可沒有父母親人在背後給他撐腰,就算他想要啃老都沒得啃,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且現在他馬上又要成立造價工作室了,創業是需要資金的,這纔是那筆刮刮彩將近最優價值的使用之處,而不是爲了面子丟在賭石上。
別看何婭璇沒玩過賭石,但是一些說法她還是耳聞過的,比如最著名的那句“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瘋子賣,瘋子買,還有瘋子在等待。”
單這一句就足夠說明賭石的風險了,實在是太大了。
就像顧翰林“隨便”選中的這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看個頭兒是比其他的很多石頭大,貌似機率也會比較的高,但是這種事兒誰說的準?也許一刀下去,將近三萬塊就沒了呢。
但是兩人都猜錯了,顧翰林其實內心想的是:臥槽,這也太貴了,將近三萬塊啊,不曉得這裡面的一點點翡翠是個什麼品種?什麼等級?能不能賺回這三萬塊?
史誠沒接顧翰林的卡,反而勸了一句:“顧兄,還是謹慎一點吧,咱們一見如故,小弟我忍不住多說幾句,我在這裡工作五年了,曾經見過很多花幾十上百萬買一塊石頭,結果切出來連一絲綠都沒有的,血本無歸啊……”
剩下的半句話,史誠就沒說,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提醒顧翰林不要逞強,及時收手吧。
這一下,何婭璇對史誠的印象更好了,這纔是個本分商人的作爲嘛。
不過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顧翰林很清楚這塊石頭裡面是有綠的,沒準兒能值很多錢呢。這要是一刀下去幾百萬到手,別說開個工作室了,一步到位開個公司都行了。
所以,顧翰林堅持地把銀行卡遞給史誠,說道:“就這個了,放心我不後悔,萬一切垮了也不會找你的後賬……那個,你要是不放心,那個九五折的優惠我也不要了,你就按照原價刷卡吧。”
史誠頓時無語,扭頭看向何婭璇,心說你們是一起來的,這小子走火入魔了,你倒是勸勸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