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十分到七點整,蘇大千親自開着別克GL8來到了綠源山莊,期間蘇建國貌似還不太放心,給趙立正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
趙立正從後視鏡裡看了看顧翰林,見顧翰林一手摟着艾琳的小蠻腰,一手在摸李榮的大腿上摩挲,表情很愜意的樣子,根本就沒關心他準備在電話裡怎麼講。
然後趙立正又瞄了蘇大千一眼,只見蘇大少一邊兒開車,一邊兒跟顧翰林閒聊他們衙內圈子裡的一些八卦和掌故,根本就不關心趙立正準備在電話裡怎麼講。
趙立正自己琢磨琢磨,覺得顧翰林這樣的表現也是很符合他身份的,畢竟人家是方建邦方總親自極少過來的人啊。
方總是什麼身份地位?那是蘇建國都要小心巴結的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啊。而顧翰林呢,那是想請人吃飯找不到合適的飯店,都能給方總打電話的人啊,換了蘇建國,他敢沒事兒就給方建邦打電話嗎?人家方總不啐他一臉唾沫都算他運氣。別說是要方建邦介紹個吃飯的酒店了,就算擺下一桌酒席請方建邦去吃,人家都不一定賞面呢。
一句話,蘇建國的層次比方建邦低,兩人壓根兒就混的不是一個圈子,圈子的差距就更遠了。
所以現在的情形是,蘇建國削尖了腦袋想要鑽進方建邦的圈子裡去,給自己多找幾根大粗腿。但是同時,蘇建國又對顧翰林有些忌憚,不想摻和到自己不瞭解又無法掌握的事情裡去。
這纔是蘇建國和顧翰林保持距離的願意,並不是蘇建國真的不把顧翰林放在眼裡。
而蘇大千和顧翰林走的這麼近……趙立正忽然發現,蘇建國或許並不是在生氣或者擔心,而是很期望蘇大千能和顧翰林走得近,畢竟同是年輕人會更有共同語言,也能玩得到一起去。而且蘇大千畢竟是他兒子,不管是有好處還是有壞處,蘇建國都有一定的騰挪餘地,進可攻退可守。
猛然間想通這一點,趙立正頓時覺得,自己之前恐怕是把方向給搞反了,他也應該好好巴結顧翰林來着,而不是保持距離,畢竟他是蘇建國的代理人而不是蘇建國本人。
趙立正頓時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媽蛋,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把這一茬事兒給弄反了。幸好,還有挽救的餘地,自己並沒有一條道走到黑,徹底把顧翰林給得罪死了。而且顧翰林貌似也不像是個小心眼兒的人,並不會跟他計較太多的。
於是趙立正眼珠一轉,有關顧翰林不好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提,專揀好的說。
沒片刻,電話那頭的蘇建國有些遲疑地說道:“立正,那你說,我要不要去見一下這位顧公子?”
趙立正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老大你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見顧翰林了唄?哎,當初說不見、要保持距離的是你,現在說要見,而且要馬上見的也是你……老大你不要這麼任性好不好?手下人很容易轉不過彎兒來的啊。
不過老大就是老大,身爲一個小弟,就只有聽命的份兒,所以既然蘇建國這樣說了,趙立正當然立馬就舉雙手贊同。
然後趙立正就很識趣兒地直接給蘇大千說,他可不好意思直接跟顧翰林說,那樣顯得老闆有點兒……這麼繞一下,這裡面的含義,想必顧翰林是肯定懂的。
讓趙立正沒想到的是,蘇大千竟然反對——我爸要來?我勒個去,他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來參加我們年輕人的聚會幹什麼?他來了也就我老大還敢說話……還是不要他來了,他要想見我老大的話,回頭我幫他們約個茶館見面好了。
剛聽到蘇大千的話,趙立正差點兒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不過聽到蘇大千後面的話,趙立正頓時轉怒爲喜,果然還是蘇大少了解他老爹,一個轉折把一個私人見面的機會給弄到手了,這可比跟一羣莫名其妙的人一起吃飯要強的多了。
然後趙立正有些好奇,蘇大千和顧翰林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趙立正用探尋的眼神看着顧翰林。
顧翰林笑道:“蘇局長要來就來唄,一起吃個飯、唱唱歌、聊聊天,交朋友嘛,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當然,要是有事談的話,就別過來和那些人摻和了,大千給另外安排一個地方,我隨時都可以。”
艾琳聽到顧翰林這樣說,頓時忍不住悄悄地抿了抿嘴兒……她可是知道的,其實顧翰林這人最喜歡一個人獨處,或者跟美女在一起也行,唯獨不喜歡交朋友,這位小爺就不是一個長袖善舞、喜歡交際、喜歡交朋友的人,可見顧翰林剛纔的話說的有多違心了。
不過,場面話就是這樣的,不管你是怎樣的人,不管你心裡是怎麼一個心情和想法,場面話是一定要說到的,不能節省,更不能不屑於說,那樣你就玩不開了。
果然,蘇大千聽到顧翰林這麼給面子,時間和地點都讓他安排,頓時就非常的感動和開心。
其實想大人物之間單對單的這種聊天,時間持續的不會很久,快的話分分鐘就結束,慢的一般也就十來分鐘,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一邊喝啤酒一邊擼串一邊閒扯淡。
級別越高,關注的事情就越宏觀,因爲事務太繁忙,可以自由安排的時間非常少,不可能有時間關注瑣碎小事,哪怕是民間關注度很高的小事,而且思考和處理事務的效率必須要很高才行,還需要適當地放權給手下,不然累死你也做不完。
在這樣的背景下,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會達到需要單獨面談的程度的,即便需要也是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鍾就解決掉,雙方都會從自己掌握的情況出發,觀察對方的語氣神態等細節,並且面對面地得到對方的承諾或者表態……這纔是面談最需要的東西。
所以,對應的面談時間和地點安排,也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因爲不是安全的地方誰敢亂說話?
顧翰林和蘇建國當然還達不到那樣的級別和高度,但是類似的經驗,蘇大千可從小就耳濡目染了。所以聽說顧翰林讓他來安排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的時候,蘇大千那真的是感動了。
蘇大千可不知道,顧翰林是完全不懂啊。
安排這個很簡單,蘇大千很容易就能定下來,就在他自己的別墅裡,時間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十點——蘇大千是很瞭解他老爹的,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應該不會這麼着急的想見面。
但是心裡明白歸明白,蘇大千卻不能表現出急切來。現在他還不知道顧翰林要跟這幾個鑫華的人吃飯有什麼意思,那就沒法確定今晚會到幾天,所以乾脆安排在明天上午。
顧翰林也很滿意這個時間,然後就定了下來。
一行人上到十二樓的包間裡,鄧福廣、常仁旺、程靜三人都已經先到了,鄧福廣和常仁旺都是一個人來的,程靜卻帶了自己的閨蜜汪瓊過來,不過她們兩個都是輕熟的美女,所以也沒人說什麼,喝酒吃飯是從來都不會嫌美女多的,特別是擅長調動氣氛的美女。
三人對於鄧福廣在綠源山莊這個地方吃飯,還是比較震驚的,這種高檔的私人會所,他們幾個來都沒有來過,哪怕程靜這個鑫華集團總部的公關部副經理也沒有來過,所以先來到以後,他們三個就一直在追問鄧福廣是怎麼在這裡訂上位置的。
鄧福廣自然是打哈哈,不給正面回答,其他三人也沒辦法硬逼着鄧福廣開口。
不過三人都是人精,很快就想到了,如果鄧福廣有這樣牛叉的人脈,能進綠源山莊,那麼他早就不是一個小小的銷售經理了。所以,這地方只能是顧翰林訂下來的,是顧翰林能量大,不是鄧福廣能量大。
不過,鄧福廣這貨真的是好運氣啊,一下賣了兩套房子,賺了一大筆,又搭上了這樣的大人物。
程靜和汪瓊兩女開始緊張地進行補妝,力爭要給顧翰林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雖然不是小姑娘了,但是輕熟的風韻也不是小姑娘能比的,這是另外一種美麗的風景線。
鄧福廣和常仁旺各懷心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然後顧翰林一行人就來了。
原本他們以爲就是顧翰林帶着艾琳和李榮兩女,結果沒想到,趙立正和蘇大千也跟來了。這兩人一個是市局的辦公室主任,蘇建國蘇大局長的心腹代理人,另一個則是蘇大局長的公子,這個規格……太高了吧?
程靜是幹公關的,她自然認識趙立正和蘇大千,悄悄告訴閨蜜王瓊以後,頓時王瓊的眼睛也亮了。
“顧公子、蘇公子、趙主任,三位大人上座。”程靜笑嘻嘻地說道:“小女子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可說不上小,這個身高身材,當個模特都綽綽有餘了。”顧翰林笑嘻嘻地說道。
聽到顧翰林的話裡隱含的那種情調,程靜頓時就俏臉緋紅,妙目傳情。
這時汪瓊適時地插話說道:“靜靜,人家顧公子有女朋友了,你不要盯着人家看太久。”
程靜這才突然醒悟過來似的,歉然地朝艾琳微微躬身。
艾琳搖了搖頭,說道:“別那麼拘束,開個玩笑我還不至於要吃醋,別真幹就行了。”
好直接啊,真夠彪悍的,這下有意思了,哈……蘇大千忍着笑,坐在顧翰林的旁邊,然後說道:“我身邊的位子要預留一下哈,我女朋友等會兒就過來。”
程靜和王瓊兩女頓時一起大發嬌嗔,說蘇公子出來吃個飯還要帶上女朋友,真真兒是我們這些人沒法活了……額,錯了,蘇公子真真兒是太愛女友了。
這下,顧翰林是帶着女友來的,蘇大千的女友也很快就到,常仁旺和鄧福廣這兩個……程靜和汪瓊可沒興趣勾搭,所以唯一剩下一個可以“交流”一下的,貌似就只剩下一個趙立正了。
趙立正也想到了這一茬,頓時老臉開始紅光滿面……他也算是見慣了風月的,但是程靜和汪瓊這兩女,各具風情,他還是非常有興趣的。
這時顧翰林的三星note3震動了一下,田甜的短信進來了——我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