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平會算計自己嗎?
這個問題,顧翰林下意識地就不願意去想,因爲不管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都會讓他不愉快的。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顧翰林感覺自己在情感上就沒法接受這個現實,孫國平怎麼會算計自己?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孫國平算計的肯定不是自己,真正的目標應該是陳福州,他顧翰林沒權沒勢,是不值得用這麼大的手筆來暗算的。起碼到現在爲止他還只是有潛力,並沒有出人頭地,對於真正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顧翰林還沒有登堂入室呢。而社會上像顧翰林這樣具備相當潛力的年輕人,真是不要太多。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顧翰林感覺自己如果連孫國平都要懷疑,那真是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可以信任了,這麼活下去,真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嗎?
可是如果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這樣走了,這和懷疑孫國平,還有什麼區別嗎?
如此艱難的選擇,頓時讓一向果決的顧翰林,都有些猶豫了。
到底是選擇信任還是懷疑?
不等陳雅再次催促,顧翰林下定了決心,他要當面問孫國平一下,如果孫國平騙他,那麼一切都不提了,他會盡快離開江城。如果沒有,那麼他要盡力幫助孫國平,渡過難關。
沒等顧翰林走出去幾步,陳雅的電話又一次追過來。
顧翰林苦笑一聲,接通了電話,說道:“小雅,你不要再勸我了,這個問題我必須要問清楚才行,不然我不會安心的。”
陳雅氣得不行,大聲說道:“顧翰林,你是豬嗎?我問你,如果這件事連孫國平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已經是對方的棋子了,你怎麼辦?他的確沒有騙你,可是他敢的就是騙你的事兒,到時候你做和抉擇?
我跟你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不要跟他接觸,立刻離開江城來魔都,我們以超然世外的態度旁觀,對方見我們真的甩手不問了,就不會把戲再演下去了。”
顧翰林也不是傻子,腦筋一轉,就找到二樓陳雅話裡的漏洞,說道:“要真是我們隔岸觀火的話,那麼對方應該直接吞掉老孫了吧,反正不能白行動了。”
這下陳雅也無語了,只能恨恨地說道:“壞人,你傻一點能死啊,這麼聰明幹嘛?”
顧翰林簡直哭笑不得,我去呢,你這是……好吧,我猜中了,反正不管我們是不是加入行動,他們都不吃虧,反正老孫的那塊兒資產還是挺值錢的。那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不直接反擊?
顧翰林認真地說道:“小雅,我知道你不是無的放矢杞人憂天的人,你提醒我儘快離開江城,一定是事出有因,一定是聽到什麼風聲了,那麼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不反擊?”
陳雅嘆了口氣,揉着太陽穴說道:“我一直覺得我要找一個聰明的男朋友,這樣相處起來比較省心,現在我覺得男朋友還是傻一點的好。”
顧翰林忍不住莞爾一笑,他能想象得出現在陳雅的樣子,一定很頭疼,噘着嘴,樣子會萌很漂亮,就是可惜現在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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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翰林,現在是防守的時候,因爲我們看不清楚形勢,連我爸爸都是我告訴他以後,他才察覺到的,現在出擊是不明智的。”陳雅飛快地說道:“回來,可以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顧翰林嘆了口氣說道。
“死心眼兒的傢伙啊,真讓人頭疼,那你自己小心吧。”陳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掛上電話,由着顧翰林去了。
顧翰林捏着電話,心裡有些不愉快,但是這本就是他自己堅持要做的,埋怨陳雅簡直毫無道理,而且陳雅必須要謹慎小心,免得讓她老爸背黑鍋,畢竟對方佈局到這一手,幾乎百分百可以肯定,是劍指陳福州的。
政壇真的是風波詭異,防不勝防啊。
顧翰林搖了搖頭,下樓繞回到辦公區域,遠遠地就看到孫國平往停車場走。顧翰林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然後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
“翰林,正好我要出去辦事,我帶你去市內。”孫國平笑着說道,神情似乎沒有任何的異常。
“老孫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顧翰林直截了當地問道。
孫國平手一抖,強笑道:“說什麼呢,這年頭兒誰還沒個小秘密啊,你沒有嗎?”
顧翰林暗歎一口氣,不用再問了,他什麼都明白了。只是,心裡爲什麼好難受。
孫國平的車子很快開到了市內,顧翰林很平淡地打個招呼,下車走人,然後就在手機上訂了今晚去天都的火車票,也沒有訂高鐵車票,而是訂了一張軟臥車票。
顧翰林在心裡打定主意了,他事先一點兒口風都不露,一直到快到發車時間了,再突然前往火車站。如果對方沒有在自己的手機裡安裝木馬軟件的話,肯定不會知道自己訂的不是回魔都的車票,而是迴天都的。
跟蹤自己的那個中年人,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起碼二十米以外的距離,因爲[空間測量]這個金手指在路上的時候,從來沒有掃描到對方。如果對方還能保持這個節奏,跟上車、跟下車,那就說明對方在自己的手機裡做了手腳。
如果對方跟着下了車,那顧翰林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路上就找機會做了對方。
如果對方沒有跟上,那顧翰林就放對方一馬。畢竟是帶槍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天曉得對方是個什麼來頭,能少惹麻煩還是少惹麻煩了。
下了決定以後,顧翰林就回鎮河小區,正好趙詩涵今天在家,顧翰林就和趙詩涵聊到了晚飯,然後楊穎也下班兒回來了,還帶了菜,然後三人就一起在家裡吃了一頓晚飯。
顧翰林不知道那個中年人在哪裡,反正他的[空間測量]這個金手指是沒有掃描到對方,說明對方不在自己二十米範圍內。 wωw .ttκΛ n .￠ O
顧翰林也沒有取出那個黑莓手機,謹慎第一啊,誰知道對方在他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一直到晚上八點,吃飽喝足歇夠了,顧翰林就離開,說要開個房間睡,總不能和兩個女人睡一起吧?兩女倒是挽留顧翰林了,說她們倆可以擠在一屋裡睡,騰出一個房間給顧翰林睡,但是顧翰林晚上還有大事呢,怎麼可能留下。
從洗手間的吊頂上面取下了黑莓手機,保持關機狀態,顧翰林正常地離開鎮河小區,然後打車去了市內的一家賓館。
不過顧翰林直接就從大堂穿過,然後步行穿過一個街區,攔了一輛出租車,也沒報火車站的地名,而是指引着司機不斷轉向。司機當然無所謂,反正都是客人消費,走的路越多越好啊。
晚上八點四十五的火車,顧翰林是卡着點兒,八點四十四分來的火車站的,然後一路狂奔進站,從自動取票機上取了車票,然後再狂奔進站,剛好卡着最後的時間上了車。
這列車是去杭州的,路過天都也路過魔都,就算對方及時跟上車,也不知道顧翰林是在哪裡下。按正常的邏輯,顧翰林是應該在魔都下的,除非對方在顧翰林的手機裡做了手腳,然後纔會知道顧翰林在哪裡下車。
火車很快就開動了,在顧翰林沒看到的地方,一個人影從火車站的圍牆翻了過去,直接跳下鐵軌,一路狂奔,終於追上了尚未加速的火車,從車尾跳了上去。
中年人氣喘吁吁地在車尾休息,歇了口氣纔開始發微信——臥槽,差點兒跟丟了人了,好久沒這麼跑步了,這小子有點兒道行,看來他已經發現我了。不過我倒真是挺好奇的,他是怎麼發現我的?我自信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啊?還是他是因爲下午的那一通電話才小心的,不是因爲發現了我?
發完語音,中年人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本來咱們說好的,這小子回到魔都以後就沒我的事兒了,不過我現在是真好奇了,我想再多跟他一兩天,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發現我了。如果是,那我要搞清楚我是哪裡露出馬腳了。如果不是,那我就不管他了。最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招攬這小子當下線,不記名的那種,偶爾有特殊情況才用他一次,你放心,不會讓他有危險的,我也不告訴任何人,這小子我很看好,有這方面的潛質,好好培養一下是個人才。
語音發完,刪掉信息,中年人趁着車廂沒人,快速地走到了餐車,若無其事地坐下點了一份小菜,一瓶啤酒,慢慢地吃喝着。
顧翰林的軟臥那一節車廂剛好就挨着餐車,中年人一進餐車,他就覺察到了,頓時冷笑一聲:“果然,這手機已經不可靠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了,顧翰林也懶得再從天都下車了,直接坐到魔都好了,補個車票才幾個錢?路上就趁機做了這傢伙,也算是給那個幕後的人一個警告。
下定決心以後,顧翰林就叫來乘務員,加錢換了票,然後躺在軟臥裡,安靜地休息。
中年人很快就離開餐車,離開了二十米範圍,不過顧翰林不着急,繼續安靜地等待,夜還長着呢。
這一等就是五個多小時,中年人都沒有回來。
顧翰林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悄悄下牀,手指按在同屋旅客的脖子上,很快對方就在酣睡中昏迷過去。
然後顧翰林動作很輕地,將衣服全部脫下來,他現在懷疑自己的衣服上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也許是什麼高科技,也許是什麼異能者的玩意兒,反正他全部脫掉衣服,然後隨便撿起同屋旅客脫下的外衣給自己穿上。
爲了方便,顧翰林就保持着真空的狀態,然後離開軟臥房間。
車廂裡是沒有攝像頭的,顧翰林確定這一點,現在又是半夜一兩點,幾乎所有人都在睡覺呢,車廂裡安靜的幾乎沒有人走動。
顧翰林就那麼一直往前走,終於在硬臥車廂裡,發現了中年人的身影,原來他在這裡安睡呢。
顧翰林深吸一口氣,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殺意,讓自己的思想變得空靈,保持着頭腦裡一片空白的狀態,走了過去,然後悄無聲息地爬到上鋪,扼住了中年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