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迪羅死了。是你旁邊那個女人乾的好事。”鄭寒飛突然閉上眼睛,緩緩地說出剛纔發生的事情,儘管迪羅表現得跟平常沒什麼區別,他的內心也不願意承認迪羅會死,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鄭寒飛很清楚迪羅的傷勢有多重,迪羅叫他趕緊離開恐怕就是不想讓他親眼看着迪羅死去,恐怕在自己走後,迪羅就已經死了。
聽到迪羅已死的消息,曲夢涵的身軀一震,在社長室的時候她看到jigoku bana要準備殺掉凱蒂的時候,她的心充滿恐懼,好在古傑救了凱蒂一命,這讓曲夢涵稍微鬆了一口氣,當時她還在想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會平安回到夏洛克偵探社,迪羅的死讓她的知道這個想法已經不能實現了。
“所以呢,我不管夢涵你是第二代Boss還是什麼,我恨透組織了,也恨透你旁邊的女人。”鄭寒飛不在意曲夢涵對迪羅的死在想什麼,他只是繼續說道,“如果你想以Boss的身份來結束一切,那我會毫不客氣,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動搖我的意志!”
說完,鄭寒飛將手槍指向Black Datura,另一隻手拿出撲克牌警惕着曲夢涵,他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個一起上。對此,Black Datura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曲夢涵,見她衝自己點了點頭,Black Datura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小型左輪指着鄭寒飛。
你先上麼?
鄭寒飛眯起眼睛,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他和Black Datura已經相互瞄準了對方,在這種極近距離下,如果看着槍口移動的軌跡和注意扣扳機的動作,很有可能躲過子彈,鄭寒飛也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100%躲過,所以他必須要小心,而且他還要警惕Black Datura,他不知道Black Datura有沒有躲開子彈的能力,但她那神出鬼沒的催眠術不得不提防,稍微分析一下,鄭寒飛得出一個結論,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誰先開槍很有可能會輸。
“怎麼?你難道不敢開槍麼?”已經過去了十分鐘,鄭寒飛和Black Datura依舊沒有開槍,相互對持着,可能是感覺到無聊了,Black Datura開口說道,“只是扣動扳機而已,你不可能沒體驗過吧?難道你還怕我死掉?呵呵,既然有決心拿槍,難道就沒決心殺人麼?”
這個女人。
鄭寒飛咬了咬牙,看對方一副從容的樣子他心裡就會冒出一股無名火,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就開槍殺掉Black Datura,但他不能,他明白這是Black Datura的挑釁,一旦開槍他就會輸,而且他是不會殺死Black Datura,因爲他是個偵探,和她不是同一類人!
在鄭寒飛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視線裡映入一個黑色的物體,看到它,鄭寒飛笑了,緊接着他開槍了,沒有瞄準,只是憑自己的感覺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劃過天空,子彈從槍膛內迸發而出,呈直線向Black Datura飛去。
見鄭寒飛突然開槍,Black Datura的臉色一變,身體開始向右傾斜,這個行動讓鄭寒飛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果然沒有猜錯,Black Datura早就在某時給他施展了催眠,如果他瞄準再射擊,很有可能因爲催眠效果導致他射偏,所以他才憑直覺射擊。
Black Datura躲過子彈後迅速瞄準鄭寒飛,但鄭寒飛一動也不動,只是一臉笑容的看着她,這讓Black Datura略皺眉頭,就在她準備開槍的時候,一團黑影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下一刻把她按倒在地,手中的小型左輪槍也甩出老遠。
“是你?!”看到壓着自己的人臉帶白色面具,Black Datura頓時知道對方的身份,從容的表情從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大吼道,“你居然有勇氣出現在我的面前?!”
“爲什麼沒勇氣?”殘影一邊壓着Black Datura一邊說道,“我從來沒有怕過你,我還是以前的我,倒是你,變了許多,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會有這種表情和那種殘忍的手段,想當初你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
“我變的原因是你!是你的背叛才導致我現在這個樣,一切都是你的錯!”
“唉!我沒有背叛你,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是你……唉!你還是安靜一點吧,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們的孩子吧,即使你再怎麼變化,擔心自己孩子的心情是不會變的,先把你催眠解除了吧。”爲了不打擾鄭寒飛,殘影特意在說到“我們的孩子”時壓低聲音,他不希望現在給鄭寒飛帶來太大的負擔,等一切都結束後,他會正大光明跟鄭寒飛說的。
最後一句話讓Black Datura沉默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Black Datura居然沒有反駁,聽從了殘影的命令,彈了一下指響,鄭寒飛頓時有一種輕鬆感,那代表催眠已經解開了。
還剩兩發子彈。
鄭寒飛默默計算手槍裡的剩餘彈藥,他很慶幸殘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要不然鄭寒飛肯定會用完剩下的子彈,到時候誰勝誰輸還不一定,現在的結果是鄭寒飛最想看到,然後他把視線移向曲夢涵,此刻曲夢涵已經撿起地上的左輪手槍,槍口緩緩移動到他的胸前,用一種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鄭寒飛也把槍口指向曲夢涵,額頭流下兩滴冷汗,他嘴上說任何人也動搖不了他的意志,可心裡不這麼想,曲夢涵對他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兒時正因爲有她和南若薰還有古傑三人,才成就了今天的他,所以現在變成敵人讓鄭寒飛心裡有種語言無法形容的痛苦。
“你會開槍麼?”鄭寒飛冷不丁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的遺言麼?”曲夢涵冷淡的回答,這下鄭寒飛再也沒有任何期望了,稍微嘆了一口氣,鄭寒飛重新打起精神,瞄準某個地方,三秒過後,雙方同時開槍。
砰砰砰!
痛!
鄭寒飛捂着肩膀,剛纔的一槍打中了他的肩膀,不過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槍聲,鄭寒飛看了一下手中的手槍,又看向曲夢涵,她的腹部被鮮血染紅,這明顯是槍擊造成的,但絕對不是鄭寒飛瞄準的地方,因爲他瞄準的地方,是曲夢涵的腳邊,那裡有一個剛形成的彈痕。
爲什麼會打出兩發?
一開始鄭寒飛以爲有人在暗處開槍,可他看了一下手槍的彈夾,鄭寒飛愣住了,彈夾裡一顆子彈也不剩,也就是說剛纔他是發出了兩發,第一發是瞄準曲夢涵的腳邊,在發出去的同時因爲後坐力導致槍口向上移,在那個時候另一枚子彈從彈膛射出,擊中了曲夢涵的小腹。
但鄭寒飛不明白的是自己爲什麼回扣下兩次扳機,在他的記憶裡明顯只有一次啊,催眠已經解除了,他是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
“原來‘他’一開始就不想讓我活下去麼?”曲夢涵捂着小腹,自言自語道,“不,‘他’猜到寒飛會這麼做,他是想把我‘回收’,怎能讓他所願!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那些東西,是不能存在世界上的!”
說到這,曲夢涵擡起頭,望着鄭寒飛,笑着說道:“寒飛,這不是你的問題,我心裡最清楚,一切都是我太天真。我是不行了,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摧毀一切黑暗的,要和小薰好好生活啊。”
什麼意思?
鄭寒飛眨了眨眼睛,他不明白曲夢涵想說什麼,可他心裡卻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隨後他瞪大眼睛,因爲曲夢涵緩緩的後退,她的行動很容易讀懂,她是想從山頂跳了下去。
不要!
鄭寒飛身體動了,想阻止曲夢涵,可還是晚了一步,他的手抓空了,眼睜睜的見曲夢涵從山頂跳了下去。
彷彿計算好了一樣,在曲夢涵跳下去的同時,山腰處傳來一陣震動,似乎有什麼引爆了,以這個爲信號,在山腳下交手的幾個人,同時停下,呆呆的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只見一縷黑煙緩緩升空。
“已經結束了啊。”jigoku bana在歐陽休的注視下把太刀收了起來,瞥了一眼身旁的狼和Cherry,有些失望的問道,“你們準備打算怎麼辦?”
“無所謂,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幹什麼都可以。”狼回答道。
“我要加入‘那裡’。”Cherry冷淡的回了一句。
“我想從事以前的工作,既然如此我們就分道揚鑣吧。”jigoku bana伸個懶腰,跟眼前的三位說道,“那再見了,組織已經不存在了,我和狼也不打算爲阻止賣命了,Cherry倒是有那個意思,你想知道什麼就抓她吧,拜拜!”
話音剛落,三人以不同方向逃離現場,而歐陽休等人則是迅速追上去,不一會三人一臉失望的回來,從表情來看就知道沒有一個人抓住他們。
……
“你準備怎麼辦?”孟磊一邊說着一邊扶起Rose,他想從Rose的回答來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做我的本職去。”Rose拍了拍肩膀的灰塵,把手中的狙擊槍遞給孟磊,笑着回答道,“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這個東西了,你準備怎麼辦?”
“我還是當國際刑警吧。”孟磊說道,“我倒是想一直追着大哥,不過他有他的生活,我不好意思去打攪,更何況我要做好準備,以免‘那個’在世界行動,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表演。”
“那我期待着。”留下一句話,Rose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孟磊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望向山頂,淡淡的說道,“我要去會一會‘那個’派來的人了。”
……
“咳咳咳!”刑夜櫻和鄭寒雪捂着嘴從基地裡逃了出來,她們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鄭寒雪來到倉庫和刑夜櫻會合,得知曲夢涵被當作人質,刑夜櫻不能按下起爆按鈕後,鄭寒雪就嚷嚷着要去找Black Datura,刑夜櫻當然要攔住她,過了一會她們便感到整個基地在震動,洞穴開始有坍塌的現象,她們急忙的逃了出來。
似乎有人在我們來之前設置好炸彈,在剛纔引爆了,導致我們安置的炸彈也引爆了。
安全以後刑夜櫻冷靜的分析了一下,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但她不明白的是安置炸彈的人是誰。
……
與此同時,在山腰處有一位金髮男子,左手拿着一個鍍金的懷錶,右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哼着小調在林中穿梭,最後他在一棵大樹面前停下了,只見那棵大樹的某樹枝上掛着衣服的碎片,還染上少許鮮血,對此金髮男子笑了笑,口哨聲在他的口中響起。
“哎呀唉呀,她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啊,跳崖的事情我預料到,卻沒預料到她很幸運,不僅沒死,還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本來打算‘回收’她的屍體呢。”金髮男子自然自語道,“果然手槍的改造還是有點問題,要是換成腿就好了,那樣她就不會逃跑了。”
“算了,既然想跟我玩捉迷藏,那我就跟你玩玩吧,時間麼,就15年吧,在這期間你就使勁尋找能躲的地方吧,15年後我就要抓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太掃興。這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啊!”金髮男子把手中的懷錶扔到掛着衣服碎片的樹枝上,吹着口哨離開了,森林再次陷入安寧,彷彿金髮男子根本沒有出現過,只有樹枝上的懷錶證明金髮男子的存在。
……
三天後。
處理善後比鄭寒飛想象中忙上許多,在這期間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比如古傑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斷肢接不上去了,具體怎麼樣因爲古傑父母在場,鄭寒飛也沒有打聽太多,不過鄭寒飛感覺古傑和父母之間的感情似乎改變了許多,不再對古傑很古板。
迪羅的死也通知了凱蒂和斯特林,凱蒂聽到這個消息後打擊非常大,第二天就退社了,聽歐陽休說凱蒂也提出了退學,這個結果讓鄭寒飛一陣痛苦,他很想跟凱蒂道歉,卻被歐陽休攔住了,跟他說在凱蒂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以前還是不要去找她比較好。
周正從刑夜櫻交給他的老人口中得知了許多事情,跟孟磊還有寧冰蘭、凌華等人在華夏的各地抓到了組織的一些主要成員,可以說組織是徹底去除了。
至於Black Datura,鄭寒飛沒有交給周正,不,應該說是周正沒有抓她,讓鄭寒飛把她帶回家,原因很簡單,自從時間結束的第二天,Black Datura似乎變了一個人,在組織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似乎被什麼消除了一樣,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原因,最後歸納成自己給自己催眠,成爲了未解之謎。
又過了將近兩個周,1月1號,華夏的傳統節日到來了,這一天,鄭寒飛早早的出門了,按理說今天放假,是不用上學的,但鄭寒飛卻走在平常上學的道路上,一會功夫就到了奎因學院,但他沒有往教學樓走,而是往夏洛克偵探社的方向走去。
“你來了。”剛來到門口,鄭寒飛就看見正在開鎖的歐陽休,見到他,鄭寒飛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過年好啊。”
“過年好。”歐陽休回了一句,推開大門,帶着鄭寒飛走進社長室,打開電熱器,很悠閒的坐在社長專用椅上,見鄭寒飛很嚴肅的盯着自己,歐陽休馬上就知道鄭寒飛要跟自己說什麼事,於是端正姿勢,靜靜等待鄭寒飛開口。
“我要退社。”鄭寒飛說道。
“恩。”
“你不意外麼?”
“早就料到了。”歐陽休說,“聽到沒有曲夢涵的屍體,還聽到有人見曲夢涵出現在機場,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反正以你的智商不來這裡上學都沒問題,不過我想問你一句,你自己一個人去麼?”
“不,小薰跟我一塊。”
“鄭寒雪呢?還有Black Datura,不對,應該說你的母親該怎麼辦?”這個答案到出乎歐陽休意料,連忙問道。
“她跟母親住在一塊,別墅那裡組織已經查明瞭,以防萬一暫時換個地方住比較好,今天開始搬家,賽文和王伯也一塊。”鄭寒飛緩緩回答,“小雪一開始也嚷嚷着跟我一塊去,不過比起跟隨我,我認爲她應該先跟母親的關係好點,畢竟她恨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原來如此,殘影呢?”歐陽休點了點頭,過了很久他才繼續問鄭寒飛,因爲他知道殘影是鄭寒飛的父親,不過組織摧毀後他也沒聽鄭寒飛說自己的父親是誰,所以斷定殘影還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鄭寒飛,他不能告訴鄭寒飛這個消息,出於關心他還是能問問情況。
“摧毀組織後就離開了,現在不知道在哪,不過……”鄭寒飛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卡片,說道,“他今天給我消息讓我去一趟北美洲,還給我帶來曲夢涵的消息,我正好去瞧瞧,那裡可是發現‘Miracl’的地方。”
“去吧,有時間別忘回來看看我們。”歐陽休揮了揮手,“唉,我還以爲好不容易入社三個人,結果全退社了,還出了意外情況,現在整個社團就剩我和婉兒,只能期待今年有人能入社。”
“希望如此吧。”鄭寒飛笑着回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他早就提出了退學申請,今天來偵探社除了告訴歐陽休退社以外也是打聲招呼,畢竟接下來好幾年他都有可能不再回到華夏。
走出夏洛克偵探社,鄭寒飛最後望了一眼被白雪覆蓋的房子,回想起發生的點點滴滴,鄭寒飛很滿足的點下頭,離開了奎因學院。
再見了,夏洛克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