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了好一陣子,直到晚上,夜幕降臨之時,營地裡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但這也不是大家都去睡覺了,而是有人竟然帶了臺微型便攜投影儀過來,甚至爲了給投影儀充電,還跟幾個男生商量了,各自帶了幾個大功率的移動充電寶,就是爲了能在露營時,在營地裡看電影,也真是難爲他們了。
這種露天看電影的體驗,現在的90後00後是很難體驗到了,如果放到以前的80年代時,就有專門的電影播放員,扛着儀器,去一些村子裡放電影。
老一輩很多人的電影,便都是在這種情況下看的,而現在,對於一羣十幾歲的學生來說,這種露天播放的體驗,也絕對是新鮮又新奇的。
宋箋秋倒是有過一兩次這種露天看電影的體驗,多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請了電影播放員,在院子裡空地上播放。
那個時候,周圍也都是一羣小孩子,就是年紀跨度比較大,有的才六七歲,有的都已經十幾歲。
現在她坐在一羣同樣十幾歲的同學當中,不自覺的,就回憶起了曾經的場景,一時間,連幕布上的畫面都跟着模糊了,逐漸變成了小時候看到的畫面。
或許該說不愧是女人,又或者因爲還是妖精,趴在宋箋秋肩膀上津津有味看着電影的唐曉雲,察覺到了宋箋秋的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有些走神,便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聽到這句話,她回過神來,微微搖頭,說道:“沒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哦!”唐曉雲聞言,立即就知道這事不好問,也就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被唐曉雲這麼一打擾,宋箋秋也就重新回到了現實,自嘲的一笑,她現在不僅是名字改了,更是連身體都完全不一樣。
曾經那個叫‘方恆’的人的一切,她現在也就只能當作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對誰也不能說,只能埋藏在心底,說不定哪天,這秘密埋着埋着,就淡了,連想都懶得想起,最終成了她心中的一道印記。
不過,即便那些記憶和過往成了印記,但他還是她,不管身體怎麼變,名字怎麼變,她都還是‘方恆’,這點永遠是不會變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就又走神了,這一次,唐曉雲雖然察覺到了,卻並沒有再驚動她。
不過,沒多久,電影里正好出現一幅驚險的畫面,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驚呼聲,於是這驚呼聲,也就把她驚醒了過來。
擡頭望了望天空,倒是星光密佈,顯示明天將是個晴朗的天氣。
她伸了個懶腰,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原來電影已經看了這麼久嗎?
這要是在家裡,她一般就要洗澡睡覺了,不過今天嘛……她看了眼周圍,覺得難得輕鬆一次,也就不要這麼掃興了。
心裡有了決定,接下來也就沒有再走神,而是專心的看着電影。
等一部電影播完,營地裡又鬧哄哄起來,紛紛要求播放自己喜歡的電影,然而這麼多人,意見怎麼可能統一?最終還是隻能抓鬮,選出了一部,然後不滿的人只能安靜下來,陪着一起看。
這一看,幾乎就看到深夜,電影還未放完,大部分人就開始打哈欠,揉眼睛了。
見大多數人都困了,班主任和林老師便站了出來,中止了這場露天播放,開始驅趕學生們各自回自己的帳篷裡去睡覺。
倒是馬富成三人因爲白天睡了一下午,到晚上還是精神的很,可見大家都四散而去,他們三個也就只能隨波逐流了。
宋箋秋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正要打開拉鎖鑽進去時,就聽到有人喊她。
“箋秋!”
她回過頭去一看,見喊她的人是李楚燕。
這李楚燕已經半個身子鑽進了帳篷了,現在就露出個肩膀和頭出來。見自己的呼喊吸引了宋箋秋的注意,她才笑嘻嘻的揮揮手,說道:“晚安!”
“嗯!”宋箋秋點點頭:“晚安!”
互相打過招呼,李楚燕才鑽進了帳篷裡。她的帳篷就紮在距離宋箋秋的帳篷不遠的地方,而且還比她的單人帳篷大多了,是和另外三名女同學一起睡的。
拉上拉鍊之後,就聽到裡面還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估計一時半會也很難睡着了。
宋箋秋跟着進了帳篷,抹黑着開了LED燈,於是小小的帳篷裡,便亮起了明亮的燈光。
“要睡嗎?”唐曉雲還是小蜘蛛的模樣,倒爬在斗篷上,絲毫不會掉下來。
“晚上要等大叔過來叫我呢!”宋箋秋坐在帳篷口,脫掉鞋子,然後把鞋子放在了外面,聽唐曉雲問起,便說道:“約好的!”
“那做什麼?總不能躺着無聊吧?”唐曉雲在帳篷裡爬上爬下的,顯示着自己的無聊。
她最嚴重的是內傷,外傷反而幾乎沒有,也正是內傷太重,纔會被修爲比她低的多的楊清淮給追得走投無路。
後來吃了玉知秋給的藥丸,內傷恢復了兩三層,勉強能夠釋放一定的妖力,再加上化爲原形之後,對傷勢有利,對身體的負擔也小,所以才能這麼活蹦亂跳的跟着宋箋秋。
“我可以看書!”宋箋秋從枕頭一側的袋子裡拿出了一本書。
“啊!那我怎麼辦?”
“你內傷好了?”
“沒好!還疼着呢!”
“那你療傷啊!”
“這裡不安全!”蜘蛛在帳篷頂上走來走去的,說出了不好好呆着的理由。
“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宋箋秋一邊說話,一邊調整了LED燈照射的方向,然後趴在墊子上,翻開了書。
這是一本小說,她已經看了將近一半了,現在便翻開看到的這一部分,準備繼續看下去。
聽了宋箋秋的話,一直亂動的蜘蛛終於停了下來:“好吧!那我就療傷了。”
“嗯!”宋箋秋點了點頭,沒在說話,只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書頁上。
可過了一會兒,唐曉雲又開口說話了,語氣顯得有些遲疑,問道:“小姐,能讓我趴在你的袈裟上嗎?我感覺你那袈裟可能對療傷有益!”
“可以!”有過白衡衝攝取袈裟失敗的情況後,宋箋秋現在明白,自己這袈裟就是跟她綁定的,除非把她殺了,纔有可能搶走這袈裟。
但她覺得,即便把她給殺了,恐怕這袈裟別人也拿不去,說不定會直接就消失了。
畢竟,這可是她渡化鬼嬰成靈童的功德所化,誰也搶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