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賽君聞此一言,也不由衝着大家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如此擡舉賽君,賽君便不免在此獻醜了。”
簫璃正自好奇黎賽君要在什麼地方,爲大家表演那曲蝶戀花之時。卻不想耳邊突然聞得一聲奇怪的響動,軋軋然如同強大的機關滾動。
待她回神去看之際,卻發現身邊扶攔之上垂落於地的灑金幔帳竟然緩緩地移動起來,更爲奇怪的是,在那些幔帳的掩映之下,竟好似有什麼東西從樓板之間開始向外延伸出去。
不過一會兒功夫,原本中空的樓層,竟然被兩邊射出的雲紋木板給封了個嚴嚴實實,一時之間,就連那樓下的絲竹歌舞,竟然也隱去了聲響。
這一下,簫璃心頭還真是震了一下,想不到這流芳閣裡竟然還有這等奇妙的機關。只有一點讓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們爲何不直接將那樓層封死,卻非要做出這樣隱秘的機關。
直到下一刻,簫璃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之中,還有着另外的玄妙在裡面。
當木板合實之後,只聽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優美的琴樂,既而是笙簫合鳴,鼓點兒隱現。等到簫璃好奇擡頭去看之時,只見此時在那頭頂的三樓之上,突然有數個優柔美麗的身影緩緩降落下來。
奇就奇在,這些緩緩降落的身影竟然各自保持着身形,彈琴的彈琴,吹簫的吹簫,擊鼓的擊鼓,眉目含笑地隱在如薄霧一般的青紗之間,曲調悠然,更似九天仙子奏響的仙樂。
正在簫璃暗自驚訝的時候,只見那黎賽君卻突然從席間起身,如一朵行雲一般驀然滑向舞池中央。等到她身形定住之後,那凌空而下的樂師們,也已經到了衆人的眼前。
只聞“叮呤”一聲清響,卻是那黎賽君突然揚起一雙戴了腕鈴的手,雙手輕輕合在一起,上下起伏之間,已然拉開身姿。一剎時,音樂陡然高起,那黎賽君的身姿也隨着舞動起來。
起先簫璃只見那黎賽君一身青衣,並沒有多想些什麼,直到此時她舞過幾步之後,心頭才緩緩看出了些苗頭。
卻原來她此時所舞的,正是蝶之蛻變。只見她不時穿梭於樂師之間,青衣閃爍着頭頂明珠的光暈,顫顫巍巍竟然給人一種青澀的痛感。
簫璃自然沒有想到,在這樣一種年代,竟然已經有人創出瞭如此具有神韻的舞蹈,是以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由看得癡了。
待舞到青衣化蛹的時候,只見那頭頂上空突然而來的如霧薄紗,竟突然垂落下來,而黎賽君便整好就着這重重青紗,將自己給裹了起來。
曲調突然轉緩,低沉而婉轉,似那蝶蛹正在經歷着最後的掙扎。青紗微微顫動,似有新的生命在醞釀着某種美麗的奇蹟。
陡然之間,曲調再次高昂起來。而那青紗織就的蝶蛹,也突然激烈地顫動起來。抖到極致處,簫璃只感覺眼前突然一陣眼花繚亂,卻是那青紗突然爆裂開來,轉眼之間,那青衣織就的人兒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襲瑩着溫潤珠光的五彩蝶衣。
化蝶!
簫璃心頭突然充滿了無比的震憾。並不僅僅是因爲黎賽君的舞蹈,而主要是,這黎賽君的舞技之間,竟似乎還蘊含着某種魔術般的技巧。
沒有人能夠看出,她明明是一襲青衣被裹了起來,可是片刻之後,破蛹而出的,竟然是一個身着五彩蝶衣的豔麗女子。甚至於在那一刻,就連着她臉上的妝容,都起了某種奇妙的變化。
這一時刻,非但是簫璃,就連觀看了無數次的武王爺和皇甫昊天等諸位皇子,也一樣露出滿臉癡迷的神情。就更別說宇文姐妹,以及唐璇璣和柳明煙兩個人了。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賽君姐姐怎麼突然間就變了一個樣子了呢?”望着柳明煙充滿驚訝的神色,可是在場之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只有簫璃,在她的心裡,似乎早就已經看出了些門道。只可惜在這種時候,她斷然也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一時之間,隨着大家的一波又一波的驚歎之聲,現場的音樂也不由更加高揚起來。而那黎賽君,更是展開了一雙美麗的翅膀,真如一隻五彩的蝶兒一般,在人羣之中穿梭來去。
更讓人驚奇的是,凡是黎賽君停留的地方,便會在她的身邊綻開一朵無比嬌豔的絲絨花。有紅的似火,有粉的似霞,更有奼紫鵝黃,當真美不勝數。
“哇!這、這簡直是太美了!”一時之間,場中更是傳來一聲聲的驚歎。
就連簫璃,也不得不被眼前的場面給震憾倒了:“賽君姐姐的舞技,的確不愧爲京華第一!如此震人心魄,姐姐之名當之無愧。而相比起來,我等就遜色多了。”
而大家聽了簫璃此言,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甚至一個個還跟着點頭附和,璃兒姐姐說的沒錯呢,和賽君姐姐相比,我們的確是遜色多了。“
卻在此時,只見那黎賽君已然舞到諸皇子的身邊。
但見她如一隻快樂的花之精靈,翩翩然已然來到皇甫昊天的身邊。伸出手來,但見她將皇甫昊天的左手一牽,便拖了他從席間站起身來。而與此同時,只見她又衝着皇甫昊天嬌媚一笑,道:“王爺,今日是王爺得勝歸來的大好日子。不知賽君可否有幸,能與王爺共舞一曲,以解賽君滿心的傾慕之情呢?”
皇甫昊天聞言也不推託,只是衝她微微一笑,然後便攜了她的手,一起滑入到舞池中央。
只見兩個人,一個五彩斑斕,一個月白瑩潤,穿梭於彩色花海之間,端得是一副嫡仙下凡的樣子。
直至舞曲結束許久之後,衆人似乎才突然從夢幻般的美景之中反應過來。於是頃刻之間,場上也不由再次掌聲相疊,叫好連聲。
片刻之後,黎賽君入得席來,諸女也不由個個都舉起面前酒杯,走上前去。
“姐姐這一曲蝶戀花,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一次可真是讓妹妹大開了眼界。”宇文若彩總是一馬當先,早已經舉起面前的酒杯來到了黎賽君的面前,笑道:“賽君姐姐,這一杯酒,可是妹妹真心想要敬姐姐的,還請姐姐喝了這杯酒之後,有空也可以傳授妹妹幾招絕技,也好讓妹妹長一些驚人的本事。”
“阿彩姐姐可真是會撿便宜,你纔不過一杯酒,莫不是就要向賽君姐姐投師了吧?”此時唐璇璣也已經端着酒杯擠到了兩個人之間。
宇文若彩見自己心思被她一語道破,不由嬌嗔道:“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麼?莫不是你以爲賽君姐姐會和你一樣小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