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沒有多做停留,甚至都沒有回到魔宮與衆人交代一聲,正如昔日化身李浩辰一般,他不想留下絲毫的痕跡。
不過他此時最想做的卻是尋到呼爾赤,畢竟他見過自己真正的面膜呀,身爲南宮天羽的那張臉。雖然他根本不可能知曉自己的身份,但任由其在外遊蕩,總是一個不安定因素,此次孽龍穴一事倒是給他敲響了警鐘。
細想之下,吳簫之前真的高估了自己,更是低估了天疆古族的能耐,幸而魔宮、孽族的情報網夠強大,不然天疆摸清自己的底細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而此次孽龍穴之行他的目的也並非是震懾天疆不軌族羣那麼簡單,頗有些殺人滅口的意味。只是與此事相關的一干人等死的死,傷的傷,滅族大仇在前,應該不會有那個閒情雅緻往那個方向上思考。
所謂獨木難支,現今光是一個天疆便如此棘手,就算他已經有了孽族、魔宮以及七殺作爲後盾,但僅僅這些依舊太弱小了。若非是他繼承那段遠古記憶,恐怕驟然得到如此力量,也難保不會飄飄然。
只不過現如今怕是起了反作用,越是掌握了凡人眼中強大無比的力量,吳簫就愈加覺得自己渺小無比,這些力量看似強大,但僅僅對上天疆就該手忙腳亂一番,更何況,天疆僅僅只是跳樑小醜罷了。
論底蘊,東皇帝國要強他太多,就連道宮也要勝它幾籌,只不過這等龐然大物,遠古傳承一個比一個藏得要深,便說這次在覆滅兩大殺手神朝之時大放異彩的無塵道人以及那老君觀的不知名的老道士。
不過,這也僅僅是冰山一角罷了,荒界之大世已開啓,吸引的可是那潛藏萬年甚至更悠久的老怪物。
漆黑的宇宙,星辰點點,如一顆顆鑽石鑲嵌在黑布上,在冰冷中劃出點點光華。
一道燦爛的金光劃過,那是金烏族的強者,穿透了陌生的天宇,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個別聖人非同小可,竟然帶有詭異的秘器,能在宇宙中憑藉肉身橫渡。
“半仙強者的神羽煉製成的法器可以撕裂宇宙,定位短途的空間座標後,可以旅行,真是一件神品!”
吳簫微微皺眉暗自跟隨了上去,對於以金烏羽煉成的兵器深感驚訝,猜測到了可能是上古的那位從后羿手上存活下來的那位存在的神羽。
“嗷……”
一聲咆哮,像是一頭太古蒼龍,通過神識震出,竟響徹了這片漆黑的星域,穿透到了此地。
那是一頭黑色的荒古巨犼,踩碎一顆小行星橫空而過,旁邊跟着魔靈,此外還有一艘宇宙飛船。
這是一阻怪異的組合,九霄仙宗的魔靈,四象教的數以萬丈高的黑色巨犼,全都是上古前封印下來的,與科技結晶聖級飛船同行,很是詭異。
“傳送陣紋!”
吳簫心頭劇跳,又見到了一隊熟悉的“老朋友”,他們從在黑暗的宇宙中憑空出現,從域門中走出。
那是一塊黑色的石盤,上面有鮮血流淌,還未乾涸,看起來很恐怖,直徑五米,載着兩人,全身黑衣,無聲無息地出現。
而後,他們腳下的石盤就此隱沒,被收入
到一人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石盤,可以藉此橫穿宇宙,還能隨他們而行。看來真是風波不止,各大勢力都有了動作。”吳簫眸光幾度閃爍,似是想到了些什麼。
不過他也驚歎於各大勢力的底蘊,除了那無盡仙朝的宇宙艦船,竟然還有寶物能夠同樣有橫渡宇宙的效用。
不過那黑色的石盤怎麼看都很不祥,紋絡斑駁古老,上面鮮血淋淋,沿着古痕流淌,它屬於域外高手。
“強大的生氣,前面有一處古世界!”
吳簫小心的跟在大部隊之後,運轉破妄銀眸,這是一片陌生的古域,蒼涼、大氣、滄桑……亦有一種這樣的情緒波動過來。
如滔滔大江,若颶風捲萬山,橫掃一切,悲意中蘊含一種絕世霸氣!
“真的是一處生命古地!”
他趕到了波動的區域中心,竟見到了一幅無比震撼性的畫面——那裡有一個巨人!他屹立在宇宙中,高也不知多少,望不到盡頭,頂入宇宙深處,腳踩無盡幽冥。
在其身邊,星辰繚繞,日月旋轉,這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天體,比之日月星辰都大了不只多少倍。
“吼……”
他張口一嘯,竟是一掛天河,傾瀉而出,讓人張口結舌,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這是一個生靈,卻比星體都要大,站在星域中,俯仰人間,傲視宇宙萬物。
這是什麼?難道是神魔不成,這也太震撼了。
他神識波動太浩瀚了,竟傳遍這片陌生的星域,讓人想要膜拜下去,恐怖無邊。
這是何種可怕的存在,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那一縷縷紋絡蔓延出來,讓他成爲了古星域的中心,真正的開天闢地,那混沌氣半掩其軀體。
這應該是一個男子,雄健有力,吳簫遠遠望去卻只能看到其上半身了,黑髮披散,如星河般垂落。
沒錯,連星辰都在髮絲間,沒有其長與巨大!
這讓吳簫難以說出話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震撼過,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無心插柳,卻在這裡見到這樣一個能踩塌星域的神人。
吳簫感受到了一種無上的大道,讓成爲至尊的他都窒息,若無皇器在身,他這時都要被遺存的力量壓的吐血了。太過恐怖,難怪相距很遠時,就感受到了這片陌生星域的生命氣息,僅憑一個人就如此濃烈。
他知道這等強盛的存在也許已發現了他,若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大大方,帶着敬意遠觀。
然而,當來到正面,隔着無盡遠,見到其面部後,他呆住了,不能接受這一事實。
軀體剛健有力,黑色髮絲如瀑,堪比星河一樣長,充滿了震撼。然而,其面部滿是血跡,額骨那裡早已徹底碎掉,白骨瑩瑩,鮮血淋淋。
他的眸子閉合,有無盡的悲傷,整個人一動不動,立在這裡。
“死了……他竟然死掉了。”吳簫呆呆發愣。
額頭碎掉,白骨晶瑩,鮮血染面,他的神魂都枯盡了,不可能有生命留下。
“可是剛纔那嘯音是怎麼回事,傳到了這片世界的角落,何
其強悍!?”吳簫驚疑不定。
難道眼前所見到的是早已不是真身,一切都是道痕,剛纔所聽所見都是過去遺存的道則法相?
這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存在?爲何隕落在此,怎麼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陌生的星域都瀰漫着他的道則。
吳簫認真觀察,更爲吃驚了,在這尊龐大的屍體頭頂上方,有一顆古星,那裡演化無盡奧義,像是誕生過億萬的生靈,似有很多人在悲慟。
“爲何會如此?”
這到底是多少萬年前發生的事情,而今成爲了這樣一片苦地。
“看來得把情報網再次建立起來,風雨欲來。”吳簫暗自留心,收斂氣息後便離去,沒有再多做跟進,此等大密絕非一夕之間就能洞悉。
……
這一來一回,就算以吳簫如今至尊的修爲也足足花了半日有餘,等吳簫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南宮府的時候已經入了深夜。
沒想到吳簫的運氣實在不佳,當年他與自己拿同父異母的弟弟南宮葬天感情不錯,哪知這小子聽聞吳簫迴歸,便急不可耐的跑到了房中,可卻發現吳簫又一次不知所蹤,正大聲的呵責着一干侍女。
“喲,當年的小胖子,脾氣見長不少麼,不知道修爲是不是也一塊兒見長。”
吳簫一臉玩味的走進房門,一邊順手端起了桌上一杯茶,輕輕的嗅了嗅,然後任由仍舊散發着茶香的茶入喉。
“什麼人!啊?大哥?你跑去那了?”南宮葬天一見是吳簫到來,立刻衝上去想給吳簫一個大擁抱。
吳簫卻突然道:“且慢!”隨後他在南宮葬天不解的目光下,煞有介事的向空中嗅了嗅,又皺眉道:“我說葬天,你幾天沒洗澡,這個習慣可不好啊。”
聞言,南宮葬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個……這個,我這不是心急了些,從校場……”
吳簫喝了一口茶,用餘光掃了下一旁的一干侍女,皺眉道:“恩?我的飲食起居不是一向由霓裳一人負責嗎,怎麼多了這麼多?”
“哦,這是我孃親的安排,她說霓裳姐姐身份不一般,不適宜再做這些粗賤的活。”南宮葬天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加上對吳簫極爲崇拜,幾乎沒什麼隱瞞。
吳簫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他將手底下的茶杯放下,淡淡道:“如此倒是多謝姨娘一番美意了,不過……葬天,大哥我習慣了之前的生活,一切照舊便好。”
“哦,我會和孃親說的,大哥,你來看看,我已經將你傳授的劍法……”
吳簫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說葬天,你大哥我多日勞累不堪,先讓我歇息幾日吧。”
“不行的,大哥,我過幾日便要投身軍旅……”
“參軍?是了,你今年剛好十四歲,根據東皇律例,你倒是時候了。罷了,誰讓你是我弟弟呢。”
吳簫話音剛落,南宮葬天便不見影了,但空中仍舊迴盪着他的聲音:“大哥我在演武堂等你。”
吳簫看着這南宮葬天的表現,不禁笑着搖了搖頭:“比我當年強多了,這都朝元境界了,不過……臭小子,就這點本事也敢在你哥面前顯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