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了那苦竹老頭,現在又落得了個作繭自縛。”
吳簫看着身前那光潔平滑得如同鏡子一般的紫色石壁以及那身後那凌厲的劍陣,沉默了下來,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細細觀察,這一切更像是人爲佈置,絕不可能是自然形成!
那陰陽兩極劍陣雖是經過長時間自然之力的調和,但世間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那兩件稀釋寶物不會自己長腳跑到此處,而這紫色石壁更是出現的詭異,觀此地地勢,那石壁之後定然還有路,這是本人爲封死!
“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竟然佈下這麼一個局,引得無數天驕人傑葬身於此?”吳簫見一時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那劍陣周圍的屍骨,饒有興趣的思索着。
先是促成這絕世劍陣,再用那光幕作爲誘餌,若是有人突破劍陣也無關緊要,待到他闖過劍陣之時,便會發現這時一條死路。
而此時,闖過劍陣之人必定精闢裂解,再加上這裡並沒有天地靈氣作爲補充,再闖劍陣恐怕要落得與地上白骨同樣的下場。若是不闖也無事,在久久沒有靈力補充的情況下,任你修爲再高,也會逐漸變得如同凡夫俗子一般。
箇中修爲通天之人就算還可支撐許久,但世上最可怕的便是孤獨與寂寞,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撐過去了,但百年千年呢?誰也擔保不了,會不會在這漫長歲月中發瘋,甚至最後劍走極端,自我了結。
勘破其中貓膩,吳簫背後便不由得冒出了一陣冷汗,這是何等歹毒的心思,花費如此心思,經營這麼一個殺局,那背後之人到底爲何?
不過這個問題在此刻已經顯得無關緊要了,吳簫沒有精力再去顧及這些,現在最重要的莫過於如何破解這一局面,否則他最終下場也不過是與那地上的白骨作伴而已。
“呵呵,我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什麼樣的狗屁事情都讓我給遇到了。”吳簫此時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但罵的再多也是徒留罵聲迴盪在這個空蕩蕩的溶洞之中,雖然明知道這實在浪費氣力,但吳簫心中總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
“老爺子,我這應該算是合格了嗎?”李修一臉討好的看着,正摳着腳趾的老乞丐,並指着不遠處已經有一般都碎成粉末狀的不知名的岩石。
老乞丐睜着半閉着的眼,打着哈欠道:“馬馬虎虎,勉勉強強,繼續練。”
說完,老乞丐便不再理會李修,只是用手指彈飛一團污垢,繼續摳着他的腳底板。
李修頓時急了,他哭喪着臉:“老爺子,這都多久了,我好說也有了朝元中期的實力,您應該放我去找小夜子他們了吧。”
“呼嚕…呼嚕…”一陣陣鼾聲傳來,這老乞丐竟然還有如此的絕技,在此等情況下竟然也能呼呼大睡。
不過,李修對此也也是見怪不怪,老乞丐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那日回來之後,這老頭子也不知怎的,終日無精打采,不是打哈欠就是睡大覺。
並且,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打底,
只多不少。
無奈,李修又只得拿出一柄青銅長矛,開始參研了起來。
此物,乃是老乞丐所給,樣式倒是古樸,只不過卻是鏽跡斑斑,唯一奇異之處便是當你聚精會神之時能看到長矛之上的一幅幅模糊的青銅刻圖,有兇殘的九頭神鳥展翅高飛,也有渾身生有尺長硬刺毛的巨大凶獸仰天咆哮……
佈滿銅綠鏽跡的青銅刻圖,有些竟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荒古兇獸,諸如饕餮、窮奇、檮杌等,體型龐大,面目猙獰,栩栩如生,讓人望而生畏。
此內的刻圖,極爲詭異,每當李修用神念探查時,那圖上之物彷彿是活過來一般,會對神識做出不同的反應。
這圖,總共有九九八十一幅,每一幅圖都刻着不同的神獸,當李修的神識探查那圖時,圖上的靈獸似乎活過來一般,這是一隻生有三頭,豹身馬蹄,全身更是長滿猙獰的條紋的不知名異獸,當神識剛剛沉浸於其中之時,那異獸便張嘴噴出一團土黃色的神光。
李修受到神光照耀,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同時與那青銅刻圖的聯繫也被強行切斷。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是一陣苦笑:“又失敗了,唉,這一幅比一幅難,真是變態。”
青銅刻圖的玄奧之處,李修似乎早已領教過了,事實上,他拿到這柄長矛已經兩月有餘,當時,老乞丐便囑咐他每天參研。
一開始不明所以的李修貿然的用神識探查整柄長矛,而結果可想而知,他渾身經脈於一瞬間全部斷裂,並且魂魄都差點被磨滅。
老乞丐花了好大的功夫以及耗費了不少不知名的天材地寶纔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傷愈後老乞丐依舊沒給他任何的指點,但李修經過那一次的生死徘徊是再也不敢貿然查探。
經過三天的參詳,李修才終於發現了這青銅長矛的秘密,但就算如此,這柄神秘之物依舊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其中的細枝末節,不足外人道也。
如此,又是七天,李修才堪堪將第一幅青銅刻圖破解,而破解之後,那圖上便會顯現出一段口訣,似乎是某種功法。
這可把李修高興壞了,但無奈,這青銅刻圖一幅比一幅厲害,現今李修已經破解了八幅圖,從一開始的魑魅魍魎,山精野怪,圖上的內容已經變爲了稍稍聞名的妖獸,且威力幾乎是成倍的增長,所花時間也是飛速增長。
破解第八幅刻圖,李修整整花了一個月,今日他便要試試這第九幅圖,只因爲根據口訣顯示,這第九幅圖上所記載的便是這不知名功法的第一重境界的最後一句口訣,若是破解了它,李修便能將這功法第一重修煉完成。
李修吃癟之後,正感到苦悶無比,耳中忽然傳來了老乞丐那有氣無力的聲音:“你何時將這第一重功法修煉完成,我便什麼時候放你離去。”
“真的?”李修興沖沖的向後看去,卻發現老乞丐依舊鼾聲如雷,似乎從來沒開口一般。
但他也不管,像打了雞血一樣,變得格外有幹勁。
十天後
一望無際的荒漠之上,本應該寂靜無比,因爲這裡環
境惡劣,所以生機極少,人跡鮮至。但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那黑暗寂靜之地,卻閃耀出一道巨大的光柱。
而光柱之中還不是傳來一陣陣興奮的吼聲:“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過了好一會兒,光柱漸漸收斂,一尊巨大異獸虛影,在這片荒漠之中發出一陣陣咆哮!
只見此異獸剩的極爲奇異——角似鹿、頭似駝、耳似貓、眼似蝦、嘴似驢、發似獅、頸似蛇、腹似蜃、麟似鯉、前爪似鷹後爪似虎。
本應該雷打都不醒的老乞丐不知何時在漂浮在遠處的空中,看着那異獸挑了挑眉毛:“竟然是犼!這小子,不俗啊。”
《山海經》中有載:“犼,形類馬,長一二丈,有鱗片,渾身有火光纏繞;會飛,食龍腦,極其兇猛。與龍相鬥時,口中噴火,龍即不敵。”
老乞丐看了一會兒,幽幽道:“犼乃盤古前額骨所化,擁有堪稱無敵的身軀,就算是伏羲,想要破開犼的軀體,都需要花費一番大力氣。呵呵,又是一個難纏的角色,看來這一次可有好戲看了。”
異獸周身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一股極爲兇厲的氣息,雖身爲李修的本命神像,但卻並不是那麼“乖巧”,釋放兇威的同時,更是張開了背後雙翼,直接衝上了雲霄。
傳聞,這犼還有第二個身份乃是殭屍的最終形態,等階比旱魃還要高尚一籌。
《神異經》曰:“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身爲更強的犼,所到之處更爲霸道——凡是有犼出現的地方,方圓五十里,三年無寸雨,龍避三舍。
李修雖是神經大條,但在以前對《山海經》這類的玄奇讀物也是極爲感興趣,當即也認出了這異獸的來歷。
他與吳簫一樣是個異數,吳簫修爲已到達朝元巔峰,本命神像才堪堪凝聚出兩隻大手,而李修也是如此,今晚突破至朝元后期才堪堪將本命神像凝聚而出,但此神像並不是非常凝實,尚未完工。
“吵什麼吵,大半夜擾人清夢乃是一大罪。”見李修遲遲不能控制本命神像,便火速現身,周身太陽真火透體而出,化成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強勢鎮壓正欲作怪的犼。
李修所化之犼雖到底是初生,那敵得過老乞丐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兩大上古神獸初次交鋒,犼便在片刻內被打回李修體內。
隨即,老乞丐便一副趕人姿態,頗有些拆遷大隊的風範:“你小子既然已經將元神獸凝練而出,那就給老頭子我有多遠滾多遠。”
李修聞言立馬興奮無比,但他依舊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子,這次是真的?”
老乞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滾,趕緊滾,別打擾老頭子我睡大覺,對了,臨走前奉勸你一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少把元神獸召出來,不然,出了亂子,可沒我給你擦屁股。”
語畢,老乞丐便突然消失在李修眼前,只留下回聲陣陣。
“老爺子,別走啊,先把路告訴我啊…哎!老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