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扎像是聽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一般,直瞪瞪地看着坐在樹上的錦毅,見他沒回答自己,不死心地繼續問道,“你已經成親了嗎?”
錦毅嗯了一聲。“我們已經成親兩年多了,有一個很可愛的兒子。可惜我都沒能親耳聽到兒子叫我爹,也沒能參加他的週歲宴。我娘子說。他週歲宴的時候。抓了一把劍和一把笛子,看來以後是要做個文武雙全的人。”想到雪瑩在信裡寫給自己的那些事,錦毅就覺得異常甜蜜,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娜扎卻覺得這樣的錦毅非常礙眼,因爲他腦子裡想的是另一個女人和她生的兒子,想的不是她娜扎。自己那麼喜歡他,他竟然……娜扎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全身僵硬起來。這一個多月的相處。難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錦毅嗎?她……她……想到自己聽到錦毅說他妻子和兒子的時候,自己心裡醋海翻騰,她頓時就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娜扎擡頭就像問錦毅,他喜不喜歡自己,但是看到錦毅一個人笑着望着月亮,那句話怎麼都問不出口。她有些難過,卻又沒辦法阻止錦毅思念他的妻兒。最後只能黯然神傷地離開,回自己屋裡去難過。
娜扎是個不放棄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喜歡錦毅,她就一定要明白對方是否也喜歡她。如果喜歡,那當然皆大歡喜;如果不喜歡,她也能及早收回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忘記了一點,感情這種事,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而她。也在後來爲此吃了很多苦頭。
如果直接問的話,娜扎怕自己太唐突,於是乎她開始委婉地打聽錦毅的感情。
趁着吃飯他在桌上的時候,娜扎問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話,“你的妻子很漂亮嗎?”娜扎忍着心中的不舒服,裝出好奇的樣子。
說道雪瑩。錦毅自然地變得柔和起來,嘴角帶着一抹寵溺的笑意,“在我見過的衆多女子中,她並非最漂亮的,卻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娜扎眼中劃過一絲黯然,不死心地問道,“和我比的話,我們誰更漂亮呢?”如果自己更漂亮,那他能不能多看自己一眼呢。
錦毅看了一眼娜扎,表情突然變得很淡,這轉變讓娜扎的喉嚨好似堵了什麼東西一樣,不舒服極了。
“娜扎姑娘年輕可愛,同我娘子是不一樣的漂亮。”如今的雪瑩更具有女人的母性美,成熟端莊,簡直就是他的心頭寶啊。
娜扎對着答案相當不滿,“都是女人,怎麼是不一樣的美?”畢竟是個小姑娘,對很多東西都是單純的看法。
錦毅夾了一根萵筍條,淡漠地問道,“娜扎姑娘生過孩子嗎?”
娜扎傻眼的看着錦毅,“我都還沒成親,怎麼可能生孩子。”
錦毅嚥下萵筍,慢悠悠地說道,“那便是了。我娘子生了孩子,她是一個母親,同時也是我的妻子,兩個身份都會讓她變得成熟,自然同娜扎姑娘的單純是一樣的。”
娜扎聽着錦毅說着“娘子”、“妻子”,這些稱呼讓她覺得刺耳極了,但是她卻不能反駁什麼,只能內傷在心。
“我知道很多人家的男主人都是妻妾成羣的,那你就不想你的妾嗎?”娜扎自以爲是地說道。
“我只有一個妻子。”
“我是問你的妾,我知道妻子只能有一個。”她單方面覺得錦毅家裡應該有很多美妾纔是。想到有那麼多女人霸佔錦毅,她的心裡就不舒服得很,也相當嫉妒,爲什麼自己不是其中一個呢。
錦毅再次重複,“我只有一個妻子。”這次的重點放在了“一”上面,可惜娜扎還是沒聽明白。
“你聽不懂嗎?我說的是你的妾。”
伊爾爺爺聽不下去了,乾脆開口道,“丫頭,錦毅說的是,他只有一個妻子,沒有妾。”
“騙人!”娜紮下意識拒絕承認這樣的事實。他竟然只守着一個女人,那是多麼的專一,而那個女人卻不是自己。娜扎現在嫉妒的發狂,多麼希望錦毅的妻子是自己。
錦毅淡淡地說道,“我妻子說,若是我娶妾,便會離我而去。我也不想家裡因爲多些多餘的人,而鬧得家裡烏煙瘴氣。”生爲皇家之人,這樣的悲劇一再發生,他不想自己身上發生,更不想自己的後代也因此遭殃。
“你……”能喜歡我嗎?娜扎突然問不出來這句話。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山裡的小丫頭,自然和城裡那些塗滿胭脂水粉的高貴女子沒法相比。錦毅連那些人都不喜歡,更別說喜歡自己了。
娜扎的情緒很是低落,錦毅就跟沒看到似的,吃完飯又離開了。這次,娜扎沒有追出去,而是沮喪地往嘴裡喂着飯。
“娜扎,不是你的東西,就不要再想了。人生都是有安排的,你總會遇到那個屬於你的人的。”伊爾爺爺安慰着自己的孫女。他還蠻欣賞錦毅對感情的專一,和對外來者的直接拒絕。這樣明白地說出來,也能讓娜扎斷了心裡的念想。之前他就看出些端倪來,還趁着娜扎不在的時候和錦毅聊了他家裡的情況,知道錦毅對待感情的想法,他自是不擔心錦毅會帶走娜扎,讓她回家當妾。畢竟那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孫女,怎麼忍心讓她去當妾呢。
娜扎瞞着的頭突然擡起來,眼裡積滿了淚水,“爺爺,可是我好不甘心。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卻不是我。”
伊爾爺爺嘆口氣,“娜扎,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你喜歡別人,別人不一定就會喜歡你呀。就好比我們都知道蘇如比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
娜扎想都沒想就大聲說道,“我纔不喜歡他。”
“那不就對了。”
“可是,這不一樣。”娜扎不甘地說道。
伊爾爺爺哭笑不得,“有什麼不一樣?”
“蘇如比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哥哥。他是沒有和別的女孩子接觸過,所以纔會以爲自己喜歡我。但是錦毅不是,我是現在才喜歡他的,他不是哥哥一樣的存在。”娜扎把自己的道理告訴自己的爺爺。
伊爾爺爺笑笑,“你也只是多接觸了一個錦毅而已,又怎麼知道自己就是真的喜歡他。說不定,你再多接觸幾個男人,你就會發現你對錦毅也不過是好奇心過重罷了。早晚有一天,你會遇上你真正喜歡的人的。”
娜扎噙着淚水,“爺爺,可是我現在好難過,我該怎麼辦?”
“試着努力忘記錦毅,不要讓自己過多地關注他。”伊爾爺爺給出了自己的提議。
可是,哪裡就能不過多關注呢。娜扎時常在採草藥時分神,腦子裡全部都是錦毅的身影。只要有錦毅在,她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就朝着他看去。伊爾爺爺看在眼裡,嘆在心裡。只能希望錦毅能早點康復,離開這裡,也算是早些斷了娜扎的念想。
蘇如比去在娜扎救回錦毅錢去了山裡狩獵,又外出採買,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姑娘心中住了別人。等他回到山裡去找娜扎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個在院子裡練武的人時,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情敵就在眼前,蘇如比怎麼肯在娜扎面前落了下風,他揚着熱情的笑臉叫着娜扎,“娜扎,我回來了。我去集市上給你買了一根髮簪,你戴着一定很好看。”說着,就把髮簪插進了娜扎發間。
娜扎也笑眯眯跟蘇如比道謝,回頭就朝錦毅喊道,“錦毅,你看我戴這個髮簪好看嗎?”
蘇如比聽了娜扎的話,臉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這個男人果然是敵人,他得想辦法維護自己的領地。
“這位是?”蘇如比細細看了一下錦毅,不得不承認這男人長得俊朗清秀,好看的臉盤上有着濃眉大眼高挺鼻樑,比自己要好看多了。可那又怎樣,自己不見得就一定比他差到哪兒去。
娜扎回頭看着蘇如比,很高興地跟他介紹,“他叫錦毅,兩個月前我在窩塘峽裡把他救回來的。”
看着錦毅流暢優美的舞劍動作,即使他手裡沒有劍也讓人看得如此如醉,難怪娜扎的眼睛捨不得離開他太久。不行,自己得想辦法破壞錦毅在娜扎心中的樣子。
錦毅沉浸在舞劍的暢快中,完全沒注意到蘇如比的到來,也根本沒聽到娜扎的說話。他只想着那次雪瑩讓他舞劍,她配合着彈了一首曲子,兩人配合十分默契,在一旁觀看的壹澄後來都告訴他,很羨慕他和雪瑩。可是自己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雪瑩身邊去,外傷雖好,還需要調理內傷。系以吉血。
娜扎對錦毅不理會自己頗爲不滿,她得了一支髮簪想要給他看自己美不美,結果那人就知道舞劍,連聽都聽不到她的說話聲。
蘇如比此時很適時地出口挑撥,“娜扎,這人真沒禮貌,你都這麼喊他了,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咱麼到屋裡去吧,不要理這個沒規矩的人。走吧,我還帶了好多東西,保管你喜歡。”
不給娜扎拒絕的機會,蘇如比強制帶走了娜扎。而錦毅從頭到尾都沒回過頭,因爲他壓根沒看到旁邊站了兩個觀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