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別急,讓我慢慢說,這事是有點離奇,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小說~網看小說)”仗打贏了,而且運氣又出奇地好,老兵心態很放鬆,可以很詳細地描述,要是戰時,肯定一句話當十句話來說。
“其實那時候我已豁出去了,進了基地,我隨時可以引爆那個東西,只是不在中心位置效果可能不夠好而已。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儘可能地往裡衝,到最後關頭就引爆。但是,硬衝是不行的,估計走不了幾步就會被擊斃,效果不明顯。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咱們的基地,不是設計了兩條秘密通道嘛。密道有好幾個出口,在我發現突破他們的巡邏比較困難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兩條秘道,我在基地外圍兜圈子,找的就是秘道的出入口。運氣不錯,我當時找到的那出入口,並沒有被封死,也沒人看守,於是,我就悄悄地鑽了進去。”
“這招聰明!”劉建良一拍大腿:“在秘道里面,他們不可能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最多就是在出入口的地方有人守着。只要進去了,你可以很輕易地向裡面深入個幾百米。”
“是啊,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能往裡走一步是一步,每深入一分,爆炸的殺傷力就大一分。反正我是不想活了,再說了,中子彈的穿透力這麼強,秘道又不是特別深,殺傷範圍根本不受影響。爆炸的時候你們應該可以發現,震動是很大的。聲音卻有些發悶,但根本就沒見火光,這就是因爲,那東西,其實是在地下爆炸地。這也大大降低了被衛星發現的可能。”老兵越說越興奮。
“難道,那條秘道根本無人看守?”韓星現在幾乎可以確信這個原因了,但又有點不敢相信。沒道理啊。
“可不是嘛。”老兵應和:“我在秘道里穿行了很久。一直到了基地中心,都沒有發現有一丁點被別人做過手腳的痕跡。你想啊。對這裡我有多熟悉?就像是我的家一樣。無論誰家,都有一些固定的佈置和細節,外人稍微動一下,這家人都會發現,家裡被外人訪問過了。最後,我確信,日本人絕對不知道這條秘道的存在。否則。以日本人的嚴謹,絕對不可能放過這麼重要地設施。這可是關係到基地的生死存亡地。可究竟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我也不大明白。”老兵感覺自己的運氣好得有點莫名其妙。
“很簡單,你走狗屎運了。”兩天下來,大家已經非常熟悉了,韓星,劉建良,還有老兵。三個人之間說話現在都已經非常隨便:“董小方這傢伙心機太深,他對日本人也留了一手。還是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董小方這個鳥人,是他**流氓中的流氓。”劉建良罵了一句。緊接着又說:“不過,如此看來,我們這件事辦得還是有點失策,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只要能通過這條地道,就可以把這個基地給收拾了,居然連中子彈都用上了,那就有點牛刀殺雞了。”
“這我倒是想到了,如果時間允許,我肯定會退出來。秘道的功能就是留着收回基地用的。這我很清楚。”老兵顯然也不傻:“可當時已經錯過時機了。你們想,那邊的戰鬥都已經打響了。咱們地力量也完全暴露了。所有的戰術都是圍繞着這次爆炸來展開的,這個時候再重新佈局調整,顯然已經晚了。錯過這個機會,只怕是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何況,用中子彈多利索啊,一鍋端了,殺他個乾乾淨淨,我們還可以避免傷亡。採取常規作戰方式,即便是特洛伊木馬,也免不了傷亡。我們的對手也不是菜鳥不是?”
“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想法有道理。而且,劉政委剛纔說得也沒錯,我們這次的確是有點走狗屎運。”這是韓星在分析:“我可以肯定,兩條秘道,日本人絕對知道其中的一條。以董小方的狡詐,他應該很容易判斷得出,如果送出去的是一條沒有秘道地地圖,日本人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相信他。他自己有小算盤不要緊,但他也必須得到日本人的絕對信任,否則,日本不會放心地和他合作。所以,他必定是會把其中的一條秘道交給日本人,自己也留了一條。而你走的,恰恰就是他留下的那一條。”
“我也只能走這一條。這兩條通道的外出口不同,另外一條我走不到,因爲那一條是通往日本人地老巢方向的,最外面的出口是日本人控制着,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當然了,修秘道那會,那裡還是我們的地盤,後來才被日本人佔去。”老兵是作戰的行家,軍事上有一套,對人心險惡的認識就比不上韓星和劉建良了。“那他爲什麼要留一手呢?”
“**,董小方這個狗漢奸,是他**一個吳三桂式的漢奸,他做狗都不是一條忠誠的狗。”劉建良笑罵道:“他留着這條秘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跟吳三桂一樣,先做狗,借日本人的力量壯大,等翅膀長硬了,他就要把日本人拋開,佔了這個基地,自立爲王。第二種可能是,什麼時候遇上比日本人更好地主子了,再把這個基地再賣一次。既然這裡有這麼多地寶貝,肯定會有不少人感興趣,一個基地賣兩次,他董小方不是發了大財啦。”
“不錯。這符合董小方的性格。看來,我們對董小方地分析還是不夠透啊。如果事先多考慮考慮,從人性的弱點入手,這件事會事半功倍的。”韓星有點自責。
談笑之間,直升機已經在那艘經過僞裝的貨輪上降落了。目標,不能輕易地暴露地。何況,此時天已破曉,炎黃的快艇早已等候多時。韓星和老兵兩人也不持疑問,立刻棄船登艇。劉建良依依不捨,一直把他們送到船弦,等老兵上船了,韓星正要踏上跳板的時候。劉建良把韓星拉了過來:“兄弟,哥哥我想對你說句話。”語氣十分誠摯。
“你是想跟我爭功是吧。中子彈的事是我乾的。你是被逼的,和你無關,這事大家都知道。”不用說,韓星都知道劉建良想跟他說什麼。
“老弟,哥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劉建良地言辭非常懇切:“你才二十多歲,哥哥我都四十多了,大你十好幾歲。說實話。你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非常難得,非常不容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纔是個營級幹部,你現在都局級了,在部隊相當於師級。坦率地說,剛開始地時候我也不大把你放在眼裡。只以爲你是走了狗屎運,搭上了中紀委這麼條大船,這才飛黃騰達,一個毛頭小夥子,能有多大能耐?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我知道。你的能力,你的水平,在整個中央國家機關的同齡人中,應該是屈指可數的。看得出來,中紀委的領導對你也非常欣賞,憑你地能力和魄力,加上你現在的基礎,如果再有那麼一點點好運氣,假以時日,你必是人中龍鳳。搞不好。再過個二三十年,領導黨和國家的責任就會落到你的肩上。我看好你。可是,如果你以後想做大一點的事,那麼,你現在的履歷中就不能有任何污點。違背組織原則、擅自行動這種事情,是從政的大忌。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事業和未來,我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無所謂地,無論如何國家都會給我一碗飯吃,這輩子也就這麼着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算是丟卒保車吧,你千萬不要跟我爭。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原則、有個性的人,哥哥我嘴笨,不會說話,也不指望能三言兩語就說服你,但我希望你能服從大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講原則,有時候就是拘泥,過於拘泥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再說了,以後你高升了,興許還能幫我點忙呢,比如提攜一下你的小侄子什麼的,就算我對你有滴水之恩你將來涌泉相報,算下來還是我賺。兄弟,給哥哥這個面子。好了,我回去了,一路順風。”說完,劉建良一轉身,不給韓星任何推脫地機會,轉身走了。
韓星心裡苦笑,這就是嘴笨的人說的話?這一小段話被他說的苦口婆心、軟硬兼施,國家的未來、私人的利益,都被他當籌碼給用上了,這壓力也太大了,你要是拒絕他非但是不給他面子,也是對黨和國家不負責任,這帽子扣得可夠大的。想想也理解,想想人家以前是幹什麼的就知道了,政委,呵呵。
上了快艇以後,韓星打開筆記本電腦。起劃了一封檢討書,一式兩份,一份是給九礦集團黨委的,另一份給國資委黨委的,內容無非是在不顧同志地反對和組織原則,採取極端手段,一意孤行,請求處分云云,把事件過程描述得很詳盡,長長地兩千字,應該算是檢討書的範本,任何一個領導看到這樣地檢討,都應該會給個兩個字的評價:深刻。不過,他現在是在海上,無法實現移動上網,只能等進入南非國境以後再發了。
老兵一直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似乎並沒有關注韓星在做什麼。可等韓星一切都做完了以後,老兵才嘀咕了一句:“要說,我覺得劉政委他說得也沒錯,這事他願背就讓他背好了,對他來說可能沒什麼損失,你要是背下來損失就大了,丟卒保車,挺好的。這份檢討,不發也罷。”感情這傢伙一直都沒閒着,韓星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裡。不過,奇怪的是,韓星面對着他的,老兵不可能看見電腦屏幕上的內容,卻知道他寫的是什麼,這倒是怪了。
“呵呵。”韓星笑了笑,沒作更多的解釋,這事,沒法解釋,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並不像劉建良所說的那樣,過於拘泥,但原則他是不可能放棄的,攬功推過,不是他的性格。
“不過,我佩服你這種作風。象個爺們做的事兒。”老兵又給了他一句評價。韓星微微一笑,能獲得別人地肯定,特別是老兵這樣的軍爺,韓星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登岸之後,是上午八點半鐘,離炎黃的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好消息在收復基地時已經通過電話傳到開普敦。船還沒上碼頭呢,韓星就從船艙的窗口發現。碼頭上一大片人羣,列着整齊方隊。最前面一排的人。共同拉起了一條大紅色的橫幅,上面是一排金光閃閃地大字,在晨光下熠熠生輝:全體炎黃成員熱烈歡迎英雄凱旋歸來!
可是,韓星並沒有在人羣中看到他最想見到的晶晶,她怎麼沒來?
等韓星近前,人羣自然分開,凱旋曲響起。晶晶穿着潔白地禮服,踏着紅地毯,手捧花環,款款而來,。走到近前,晶晶爲韓星套上花環,然後對韓星深深一躬,直起身時。已是淚眼朦朧,哽咽着說了一聲:我代表三千炎黃員工,感謝你。
站在韓星後面老兵見到這一幕,又是感慨,又是欣慰。他們這幫老兵把晶晶看成是自己的女兒一樣。這段時間,晶晶食不甘、寢不寧看起來清瘦而又惟悴。一個柔弱單純的小姑娘,突然肩負起這麼重的擔子,她已快撐不住了。老兵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他們只能咬牙切齒,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乾着急。現在,隨着這個青年的到來,炎黃解套了,晶晶也解脫了。一切的陰霾都被吹散。陽光開始重新普照大地,天晴了。
韓星衝晶晶抱歉地一笑。然後,輕輕解下花環,畢恭畢敬地套在老兵的脖子上。見韓星如此謙虛敬老,以海外華人爲主地炎黃員工一起鼓掌,對韓星的這一行爲表示欣賞。老兵雖然性情豪爽,可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只感覺又是榮耀、又是害臊,一張黝黑的老臉居然開始發紅。調皮的年輕人見此大爲興奮,掌聲益發熱烈。晶晶的心裡很是欣慰,其實,今天她把所有的員工都叫到這裡來,一來是表示歡迎,更重要的,是藉此機會把韓星推薦給公司所有地員工。未來,韓星將要執掌這個公司的帥印,她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把韓星的威信樹起來,顯而易見,效果非常好。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特別是主持炎黃期間的這一系列磨難,晶晶已經脫胎換骨,她成熟了。
韓星心中柔情無限,他知道這裡是南非,不是中國,不需要太古板,而且,經歷了風風雨雨的兩個人此刻終於團圓,他要以自己地方式來表達對晶晶的情感,於是,長臂輕舒,極其自然地把晶晶攬入懷中,雙目含情,頭一低,就向晶晶的額頭吻去。
發現了韓星的企圖,晶晶臊得滿臉通紅,連忙用手擋住了韓星俯過來的嘴脣,嘴裡嘟囔了一句:“不要,林姐在這兒呢。”
韓星嚇了一跳,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林清雅已經站在晶晶的身後,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有寬容,也有捉狹。不僅如此,在她的側後方,還站着一個人,此人卻是錢玉成,他也滿面帶笑地欣賞這一幕。
錢玉成倒沒什麼,可是,當着林清雅的面表演這麼一出,卻讓韓星異常尷尬。
咦—前面所有的員工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還以爲這位新任的執行董事想吻董事長,卻被大家拒絕了,不由得齊聲起鬨,這場面讓韓星更爲尷尬。
當然,大家地起鬨是善意地。在董小方叛離公司後,錢玉成爲了維護晶晶的形象,早就通過非正常渠道把韓星和晶晶地故事傳了出去,公司裡,也有人知道董事長在結婚的時候韓星當場吐血的一幕,可大多數人都只是耳聞,從沒親見,不知道這位二十一世紀爲女友吐血的情聖究竟是什麼樣子,心裡自然好奇。今日一見,公司裡的美眉們無不大爲羨慕,這個韓星,似乎沒有董小方那麼帥,可是,你看他身材魁梧,一身作戰迷彩,腳穿特種戰鬥靴,那股陽剛之氣,特別是一臉有點發青的胡茬子,顯然比董小方更酷,更男人。何況,仔細看他的眉眼,可以發現,這其實也是個帥哥,這又是意外之喜。
事實有點誤打誤撞。韓星平時其實不是這樣子。迷彩是跟隨九礦一起作戰,這身裝扮是必需的;至於身材,韓星原本是偏瘦,可身上穿了防彈衣,就顯得結實了許多,但並不臃腫;臉上的胡茬子更簡單,他從不留鬍子的,只是這一天一夜太忙了,沒時間刮,鬍子就出來了。不過有一點是真的,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身上很容易產種一種殺伐氣和硝煙味,也許,這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男子漢氣息吧。
正在大家喜鬧得讓韓星和晶晶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收場的時候,錢玉成的手機響了,這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錢玉成接通了電話,兩句話沒聽,臉上就寒霜密佈,這讓晶晶有點緊張,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掛了電話以後,錢玉成湊過來對韓星和晶晶說:“出事了,楚會長,就是我以前的岳父,雲兒的爸爸,剛纔自殺死了。”
(本書第三卷夏至秋收到此結束,請繼續關注第四卷,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