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梓默此番中毒不僅皮膚逐漸潰爛,更是不能見陽光,這幾日每每想到這茬兒心裡便止不住的高興啊。”一個穿戴頗爲講究的丫鬟有些擠眉弄眼的開口,說起來竟然有些興奮的樣子,倒也是眉飛色舞了起來。
“老夫人託人去太醫院要了藥膏呢….”另一個丫鬟有些不高興的說着,如果真要了什麼好的藥膏,不是讓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嗎?
不過想來這個藥膏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哎,真的假的阿,老夫人這些日子也沒看有什麼不適阿,難不成真的是爲了那位?真是噁心人,這皮膚都成了這樣還要勞煩老夫人。”
那個穿戴頗爲講究的丫鬟皺着眉頭說道,還似乎很嫌棄的把手放在鼻子邊上扇了扇。
“可不是麼,那位臉若是這麼一直暗黃不堪,這王妃哪裡還輪得到她呀。也不知道是會花落誰家呢……”這話倒是意有所指的模樣,那個不高興的丫鬟看起來也不是善茬的樣子,背後嚼舌根的人總是讓人看不起的。
“可不是嗎,院子裡這麼多姑娘,幹嘛就非要她一人啊。”
她們也是妒忌了,這白梓默父母早亡,又克父克母的壞命格,本來連她們這些體面的丫鬟也不如,現在一飛沖天,真的是……不得不讓人嫉妒。
“呵呵,老夫人的心思哪裡是我們這樣的下人能懂得,好好幹活兒吧。不論是誰做了王妃,跟我們也沒什麼干係。你說可是?”
“可不是麼,我也就隨口那麼一問。”
這一大清早起來,門外邊兒便就嘰嘰喳喳不停,白蕙姬斜倚在牀邊,伸手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叫人將他們趕了出去,卻不想聽到了老夫人竟然託人去太醫院給白梓默尋藥膏!
聽到這個,白蕙姬立時一驚,心中苦道,這怎麼了得。
若是老夫人真給那白梓默求來了藥膏,去了白梓默滿臉的暗黃,那這一次使的計策可不又是白費了麼。若是這次計謀不成,下次可不知是要等到什麼時候纔能有機會。
想到這兒白蕙姬心裡一陣倉惶。
說到白蕙姬也是個有意思的人,雖是內心倉惶,嘴上卻是本分未曾閒着,只見她低聲啐道“這白細殊也是個沒用的,花了這麼多時間籌謀下個毒,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這人要是能做王妃,我都要爲王府憂着心了。”
白蕙姬越想心裡便越發的慌。
急忙喚人進來幫着自己穿衣梳妝,意欲往老夫人那兒走一趟探探口風,心想說不準這事兒也就下人們私底下傳傳。
白蕙姬這方正心急着呢,可偏就有那辦事不着力的丫頭,遣她去打盆水過來,竟然去了許久。
等了好一會兒纔看到她端着水進來。
白蕙姬只斜睨了她一眼,並未說些什麼,等用水洗完臉,剛放下手上的毛巾,隨即一腳便往那丫頭的心窩子上踹了過去。
踹完只聽她啐道,“滾,辦件事兒都這麼不着力,也不知道養你們有什麼用!”
這白蕙姬心裡本
就因爲老夫人爲了白梓默的臉特意託人去太醫院拿藥膏一事而不大舒坦,若是平時這水送遲了可能也就一樁小事兒。
可偏偏撞在這當頭,那這樁小事可就成了大事。
只聽她冷哼一聲說道:“也別怪我這麼對你,怪就怪你投錯了胎,只得了個丫鬟的命。有本事你就像白梓默一樣,去博得老夫人的歡心吶,到那時,便是我也不敢動你了。”
白蕙姬向來不是善男信女,雖然外邊兒的人不知道,這跟在身邊的人哪兒能不清楚。
就如此刻即便你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給我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吞。
再這樣的氣氛下,所有人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識下放輕了動作,唯恐一個聲兒大了惹得白蕙姬不快。
須臾洗漱着裝皆弄得齊整了,只見白蕙姬攬過銅鏡好好照看了一番,確定自個兒這身兒沒什麼問題,便就帶着一兩個丫頭往老夫人那兒去了。
這白蕙姬方一走,室內的下人都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氣。
等到了老夫人的院落,白蕙姬着了身邊的丫頭去通傳,得到迴應後便立馬提着裙角跨過門檻,走進了裡屋。
待見到老夫人,白蕙姬立馬擺出了個笑臉,在老夫人膝前福身作禮,“蕙姬給老夫人請個安。”
這白蕙姬雖然嘴裡是這麼說着,但同時也偷偷擡眼打量着老夫人的臉色,心道瞧着也沒什麼不同,這去太醫院拿藥膏的事兒一定是那幾個賤人沒事嚼舌子傳的。
白蕙姬自然也明白此番計策若是不成,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這事兒也算是“事關重大”,自然不可掉以輕心,白蕙姬這般想着。
隨即只見她從丫鬟手裡接過茶盞,轉身端給了老夫人,裝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開口說道。“這一大清早被幾個婢子給吵醒了,本打算將他們打出去,卻沒想到她們私底下都在議論着老夫人特意託人去太醫院給梓默尋藥的事兒呢。
蕙姬想着怎麼能這般私下造謠主子呢,正準備教訓來着,突然想起梓默堂姐的臉還沒好全,說不準老夫人真去給她拿藥了,也就只說了那幾個婢子幾句,讓他們下次不要再嚼舌根子。”
白蕙姬說完狀若不經意的老夫人一眼,只見老夫人端過茶盞,揭開茶蓋,輕輕吹開茶沫,稍微抿了一口,但卻並不作答。
這白蕙姬心裡一時不免有些犯嘀咕,難不成剛纔的話惹了老夫人不高興了?正準備另尋個話頭說說,免得惹得老夫人心裡不快,卻不想此時老夫人忽然出聲說道,“倒也不算是假的,今兒的確是託了人去太醫院取藥膏了,只不過也是瞧着梓默這孩子有些心疼罷了。
若不是你今兒這麼一說道,我還真不知竟有人私底下議論主子的事情,看來是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府裡的風氣了”
曾蕙姬聽着這話,莫名覺得意有所指,心裡不覺打了一個咯噔。
不過在此時的白蕙姬眼裡,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老夫人竟然真的爲了一個白梓默特地託人去太醫
院那藥膏。
如此看來這計策又是不成了,也不知這白梓默是個什麼運道,竟然三番四次的暗害都被她莫名躲了過去。
白蕙姬此時心裡雖然閃現了無數個念頭,但是面上卻也不敢表露出什麼,只能硬生生接上話頭說道,“老夫人說的極是,這風氣的確是要收拾一下了,現如今的下人連主子都敢議論,也是反了天了。”
說完只見她端起桌上的茶盞稍微抿了一口,眼神中似乎已顯現出心煩意亂,好似正煩惱着該如何除掉這個礙眼的白梓默。
當然此時的白梓默並不知道,有人又再想辦法害她了。
白蕙姬一時間想得太過出神從而沒有聽到老夫人在說些什麼,直到聽到老夫人喚她的名字,方纔回過神來。
“魂不守舍的成何體統。”老夫人只隨口罵了句。
白蕙姬面上一暗,知道自己上回做的事事徹底的讓老夫人對自己失望了。但是她畢竟也是老夫人的孫女啊。
饒是不甘心,但是也乖覺的回道,“這不一早便被那幾個嘴碎的婢子給吵醒了,便一直沒有睡好,現在頭也是昏昏沉沉的,剛纔這般失了禮數,老夫人可別罰蕙姬阿。之前的事是蕙姬的不是,老夫人說的極是。”
即便白蕙姬此刻心亂如麻,但是面上卻依然是笑意研研,看不出有什麼怪異之處在哪兒。
“哼哼”只見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迴應。
自從白蕙姬做出散佈白梓默流言的事情,老夫人在心裡就對這個孫女有了別的看法,這樣看起來的話,老夫人的確是不改給白蕙姬什麼好臉的,。
這麼一大早在自己面前又似失了魂的樣子,讓人感覺就是非常的氣惱以及是有幾分憋屈的感覺,這樣子令人很氣惱。
老夫人看了白蕙姬,氣得咳了幾聲。
“呀,老夫人你是怎麼了,難道是身子不適?快點去請大夫!”見老夫人咳了幾聲,白蕙姬似乎十分焦急,但在那當下她卻便想着由此打探老夫人關於白梓默的看法。
“老夫人可要保重身子呢。”
見老夫人擺擺手,表示無礙,白蕙姬立馬續道。
“如今這府裡梓默姐姐還在病中,也不知她現在如何,原本還想着進王府的一定是梓默堂姐呢,如今梓默姐姐一病,哎,還真不知後事如何。”
話音甫落,白蕙姬的眼睛便就盯着老夫人的一舉一動,似乎是怕老夫人察覺什麼,忙端起茶杯遮掩自己一時心裡的慌亂。
“還不都怨你,被豬油蒙了心。我瞧着梓默是個好孩子,心性極佳阿,若是她去王府…”
聽着老夫人這麼一句話,白蕙姬心裡也就明白了些許,這老夫人已是看上這白梓默了,雖然這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明顯就是希望白梓默作王妃的。
但是聽了白蕙姬的話,老夫人的語氣也是稍稍的柔和,雖然是氣白蕙姬做的那些腌臢事的,但是說起來還是一個疼晚輩的老人而已。
只要改了,她還是願意接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