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德果然是一副小人像,一張南瓜臉,大腦門子上有塊藍色的膿瘡,眼睛不小卻總是眯縫着,喜歡拿餘光看人,酒糟鼻子下面咧咧着一張大蛙口嘴——屬於讓人看見就想上去打他幾千個耳刮子的那種。
邱處機正想拿這傢伙撒氣呢,見段天德被拉了上來,再次拍案而起,拽出寶劍指向了他。段天德早就被邱處機折磨得快精神崩潰了,但這種人視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見邱處機動了殺機,連滾帶爬保住了邱處機的小腿,“道爺饒命啊,小人當年也是身不由己,一時貪戀權位才殺害了兩位義士,這都是有人指使……”邱處機哪裡還會相信他說的話,提着保健就要刺下去。
“且慢!”我連忙制止了邱處機,段天德現在是個寶貝,我還得藉助它和完顏洪烈玩玩兒呢,“邱道長,段天德當初殺的是我爹,這仇由你來報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邱處機有些惱怒我阻止了他,但聽我所言在理,收劍道:“好,那你救親手殺了這狗賊,爲你爹報仇!”
段天德一聽我們這麼講,連忙向我這裡爬來,看來是準備抱我的腿了。我可不想招一身臭,還沒等他爬到,一腳就將他踢飛了出去。段天德“撲通”一聲摔在了地板上,躺在哪裡不停地呻吟着。
“段天德!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的,人家道長慈悲爲懷,想一劍了結了你,但是我可不是那麼善的主啊,看在這是在道觀中,我也些善念,車裂還是凌遲,你自己選一樣吧!”我很邪惡地說道。
這是我善心的結果,段天德差點兒沒把褲子給尿嘍,顧不得周身的疼痛,又重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英雄饒命啊,這都是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指使我做的,我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兵頭子,怎麼有膽子去殺人呢,是完顏洪烈看上了楊鐵心的夫人,承諾我說殺了郭楊兩家就會讓我坐指揮使的位子,我這才迷了心智,去圍殺郭義士他們的。”情急之下,他把實情全都抖了出來,上百字的解釋只用了十秒鐘,而且咬字比羅京都清楚。
大廳之內所有人都驚詫了,邱處機快步上前,抓着髻將段天德的腦袋提起來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敢有半句虛言,我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段天德哪裡敢撒謊門連連點頭稱是。
邱處機急了,一把將段天德摔在了地上,轉過身來問我道:“郭靖,我現在就要去殺完顏洪烈,你和不和我一起去?”捱了一次堆,他也不管我叫靖兒了。
“哼!牛鼻子以爲自己的武功多厲害呢,你是那明教左使的對手嗎?再說了,你殺了完顏洪烈,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蓉兒又站出來插了一句,他的話總會讓邱處機十分內難堪。
“小妖女,你!”這位道爺差點兒被噎死。
我趕緊站出來緩和緊張氣氛兼講明道理:“蓉兒說得對,殺完顏洪烈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殺了他的話,誰都知道是我們乾的,完顏洪烈可是一個太子級別的人物,金國皇帝一怒之下兵大宋怎麼辦?所以這麼做是牽一而動全身,十分不明智!”笑話!殺了完顏洪烈,誰幫你大宋對付鐵木真啊?老牛鼻子好激動,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想殺人,說得倒容易!
邱處機怒道:“難道我們大宋還怕他們不成?他們兵,我們的皇上也會兵的!”
“哈!兵?搞不好你的皇上正在皇宮裡哪個妃子的牀上病呢!”我很不屑地答道。
“不得無禮”“靖兒,不得對皇上不敬!”我這一句話馬上招來了衆人的責怪。
唉!不說就不說,畢竟那時你們的皇上啊!我繼續道:“反正殺完顏洪烈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現在最關鍵的是救出楊大嬸,好讓楊大叔的心願得解,報仇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怎麼也應該先顧着活人,然後再想爲死去的人報仇。被殺的人是我爹,我都能暫時忍下來,難道衆位還不能嗎?”在場所有人被我說得無言了。
良久之後,邱處機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答道:“我現在腦子也是一片混亂,所以事情就全都交給蓉兒了!”
蓉兒得到了我的示意,站出來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楊大嬸回到楊大叔的身邊,而且還要讓王顏洪烈對楊大嬸死心!這可是一件十分不好辦的事情,要知道完顏洪烈深愛了楊大嬸十八年,而且我們做這件事情,而且雖然我們現在武功高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對方的明教左使顯然是最厲害的角色,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王府的軍隊,我們的行動將困難重重!別忘了,這其中還有完顏康在,我們再怎麼說完顏康是禽獸,但是誰有膽量當着楊大叔和楊大嬸的面殺了完顏康?”
被蓉兒這麼一說,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最後朱聰站出來道:“黃姑娘已經對事情有了如此深入的把握,那麼一定對如何解救楊夫人出來胸有成竹了,還望不吝賜教!”說得非常客氣。
蓉兒微微一笑道:“二師傅,我可不敢說什麼賜教,不過餿主意倒是有一個。但是執行的話,需要在座所有人的共同配合。”
馬鈺道:“姑娘儘管說便是,有能處理的地方,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得了馬鈺的保證,就相當於所有人都會參與了。蓉兒道:“我們要做的是救人,救人的時候唯一的壓力就是那個武功最高的明教左使,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拖住他,再由其他人潛入王府救人就會十分容易。”蓉兒說到這裡向四周望了一下,說有人都在認真地聽着,她繼續道:“救出人之後,完顏洪烈肯定會帶兵來攆我們的,我們現在在金國境內,怎麼樣都不可能躲過他們的尾追堵截,所以這個段天德就成了我們的棋子。我們可以在雙方對峙的時候把他推出去,讓完顏洪烈的面目徹底暴露,同時也給完顏康一個刺激。”
“難道那畜牲還會重新認楊兄弟爲父嗎?”邱處機聽到這裡,覺得不是很妥當,出了自己的疑問。
蓉兒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了,答道:“他不一定會認楊大叔,但是楊大嬸一定會的,再加上我們用段天德刺激他,搞不好會收到好的效果呢!起碼當着楊大叔和楊大嬸的面,我們沒有放棄這個人。”
說到這裡,我和蓉兒的目光交匯到了一起,兩人的眼神中都帶着十分的邪惡。我們已經心照不宣了,救出楊大嬸的同時,我們還得冒些壞水兒:小王爺要享受榮華富貴,這豈不是讓我們這些草民心裡十分不平衡?所以我們要在救人的同時捎帶手陰他一把,就算他不做楊康,我們也不能讓他舒舒服服地去做完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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