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史要放豹子咬我和拖雷,馴豹的士兵處於左右爲難的境地,而我們也面臨着一定的危險。這個膠着的時刻,誰都不好受。我在苦苦地盼望着,期待着江南七怪的出現。
僵持了大約二十分鐘,我終於看見遠方走來了形狀各異的七個人,六男一女,不用說這肯定是我的七位師傅了。都史那邊的人也覺了他們的到來,馴豹士兵也可以不用太爲難了,因爲小主人都史也在大量這些形狀怪異的人。危機解除,有他們在,我有些緊繃的神經馬上放鬆了,於是收起了匕,也打量着他們。
女的不必說,是七師傅韓小瑩;爲的那人是個乾瘦的小老頭,手持鐵杖,雙眼已經失明,這是大師傅,飛天蝙蝠柯震惡無疑;大師傅身邊拿着扇子,眼角中總是閃現出一絲壞笑的俊書生,當然就是二師傅,妙手書生朱聰了;那個手持扁擔的高大漢子,嘴非常大,是四師傅,南山樵子南希仁;拿秤桿的牛鼻子是六師傅,鬧市隱俠全金;還有兩個胖子,矮胖子拿着鞭子,是三師傅馬王神韓寶駒,同時也是七師傅的親哥哥;高胖子肯定是那個短命人,也是七師傅未定情的愛人,五師傅笑彌陀張阿生了。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光從模樣上看,他們就配得上“江南七怪”的稱號。對他們的各種認知和印象在我腦子裡一一閃過,看着面前這些真人兒,我有感而:
身懷驚天藝,卻是睜眼瞎;
書生雖俊朗,奸笑且爲啥;
肉球有絕技,養馬大馬哈;
伐木南山裡,天生大嘴叉;
阿生笑彌陀,智商零點八;
牛鼻隱鬧市,秤桿量金;
唯有七妹俏,越女似彩霞。
嘿嘿,有意思。我又想了想,由蓉兒將這幾個句子送給他們可能更合適。對大師傅的評價是惡毒了一點兒,但是誰讓你屢次冤枉、錯怪甚至誣衊我的蓉兒呢?你那麼愛要面子,甚至有時候不分青紅皁白,得這麼個評價卻也不是十分委屈。大師傅,損你兩句,你就忍着點兒吧,哈哈!
七怪也現了我們這邊的狀況,見兩頭被牽着的豹子有可能要傷害小孩兒,張阿生相想衝過來幫忙,但是朱聰卻將其攔住:“先看看情況再說,這不是在中原,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南希仁則將狀況詳細將給了柯震惡聽。
柯震惡聽了他們的描述,覺得這多一半是兩撥蒙古貴族的孩子在爭鬥,自己一夥人身處異鄉,還有要事在身,還是少招惹這些人爲妙,遂決定帶衆人離開。
哎,一切都要靠自己啊,給點點兒火吧,讓師傅們走了的話可不行啊。於是我衝着都史喊道:“都史,你真的敢放豹子嗎?無非是嚇唬人罷了,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樣,你要是敢放豹子過來的話,我相信天上會掉下一隻大烏龜,砸爛你爹的腦袋。”前面半句用的是漢語,目的是引七怪他們回來,而後面罵都史他父親的則用了蒙古語,激怒他,讓他放豹子過來,七怪是不會不管的。一般人拿這種言語詛咒,都是詛咒自己,但是我卻恰恰詛咒了對方的父親,語言是世界上最爲詭妙的武器,能傷人與無形,氣死人也不償命,我喜歡。
都史火了,喝斥着士兵讓他們放豹子:“快點把豹放出去咬死他們兩個,不然我讓父王殺了你。”聽了這話,士兵哪還敢違抗,驅着豹子一步步慢慢向我們走了過來。都史還不解恨,又吵着我喊道:“你這條漢狗,憑什麼和我囂張,我可是草原的王子,你算什麼東西?”
江南七怪剛要走開,這邊的情況就惡化了。韓寶駒和張阿生都是性如烈火,又聽見被欺負的孩子是漢人的後代,所以更堅定了管一管這閒事兒的念頭,毫不猶豫地拎着鞭子趕了回來,瞪着眼睛看着事情的展。見他們有人回來了,我底氣更加足了,繼續喝道:“你不是說過狗是你祖宗嗎?看來我是你的漢祖宗了。你個膽小鬼,只知道憑着人多欺負人,現在有豹子都不敢放出來,我真爲自己有你這樣的後代遺憾啊。要不然我不當你祖宗了,還是讓拖雷來丟這個人吧,我可不想丟這麼大的人。”剛說完,我頭上就捱了一下,正是拖雷聽了這句話來對我進行報復了。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拖雷應該和我同仇敵愾啊,居然還有心情報復自己的同伴?我們這時候應該同甘共苦的嘛!這小子太不講義氣了,我真是遇人不淑啊!
都史被自己的父親嬌慣了十幾年,從來都是自己肆無忌憚地欺負別人,哪裡受過昨天那樣的羞辱,早就有些忍不住胸中那口悶氣了,我的怒罵就更加讓他忍無可忍。看着不太聽自己使喚的兩個訓獸兵,在我的我的有意激怒下,他啪啪兩鞭子就打在了兩人身上,怒喝道:“趕快放豹子咬死這兩個人,再不聽命令就馬上殺了你們!”
這兩人雖然對拖雷的鐵木真的四王子身份相當顧忌,但畢竟都史的父親纔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無奈之下只能撒開套在豹脖子上的繩索,兩頭豹子沒有了限制,嗷嗷地叫着,就要朝我和拖雷撲了過來。
見韓寶駒和張阿生回來,其他五怪也是停下腳步,聽見士兵撒開了繩索,柯震惡當時兩枚毒菱打出,直接打透了兩頭畜牲的頭骨,兩頭豹子立時斃命,但是蒙古兵是看不出來的。韓寶駒一鞭子纏住了一頭獵豹的脖子,猛地一拉,生生將豹頭拉了下來,而張阿生則衝上前去,雙手鉗住豹頭用力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獵豹的脖子當時被扭斷。兩人解決了豹子,又對那士兵喝道:“趕快滾,下次再讓我們看見你們爲惡就小心沒命。”
那豹子是經過桑昆特殊訓練的,兇猛異常,現在居然這樣就給人收拾了,那士兵早已嚇得沒了魂兒,拉起還有些呆傻的都史惶惶逃走。丟了豹子,保了狗命,當然還比較值得。我很納悶兒啊,以爲以前只聽說過捨車保帥,沒有聽說過舍豹保狗。
韓寶駒和朱聰相視大笑,又趕上其餘五人繼續趕路。既然邊走着邊議論如果再找不到郭家的後人是不是要去找丘處機認輸。看他們要走,我忙拉着拖雷追了去。
攔在七怪面前,我拿出匕,高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遲疑了一下向張阿生問道:“下句該怎麼說着?”
張阿生不苟言笑,倒是韓小瑩噗哧笑了出來,走過來拍拍我的頭問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讓我們留下買路財啊?”
我回道:“買路財就罷了,看你們也沒有什麼值錢東西,不過武功倒還不錯,就留下點兒武功吧,我就可以放你們過去。”又馬上拉着拖雷跪倒在地,“我們想學習武藝,求大俠收我們爲徒吧。”拖雷這才知道我剛纔拉着他跑過來的目的,也跟着說道:“大俠請教我們武功。”
朱聰問道:“小朋友,你小小年紀爲什麼要學武功呢,快起來。”說着過來將我扶起,還爲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韓小瑩也拉起了拖雷。
不好!二師傅你太不厚道了,居然偷我的匕。我一摸腰間,果然匕不見了。朱聰也很費解,自己剛眼前這孩子的腰間“拿”出匕,怎麼被他覺了嗎?
我心想算了,這是在拜師啊,還是老實點兒吧,於是又跪下,說道:“求師傅們教我武功,我學了後要找段天德報仇。”
七怪的表情一下子全變了,柯震惡驚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回答說:“郭靖。”
大夥的臉上現出了驚喜之色,柯震惡問道:“你爹是不是叫郭嘯天,你娘是不是叫李萍?”
yes,終於搞定了,我答道:“是啊。”
南希仁和全金的手緊緊握到了一起,韓寶駒又蹦又跳的,張阿生和朱聰樂得直跳,韓小瑩也是拽着張阿生的衣服歡呼着,柯震惡雙膝跪地,仰天長嘯,高呼道:“感謝上蒼啊,終於讓我們找到了郭嘯天的後人,六年多了,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高興了一陣,柯震惡問我:“你願意拜我們爲師,學習武藝嗎?”
我笑道:“只要你們有本事,我就學。”
這明顯是在說他們可能沒本事嘛,江南七怪個個心高氣傲,哪能受得了別人這麼說呢?南希仁也聽得來了興趣,伸出手就要抓我的領子,我一個側身,搬住他的大手,順着他向前的力度,猛地一領,然後握住他的手指,向反方向用力一扳,用的是自己所參悟太極裡面的“順”字訣。南希仁完全沒有見過這種招式,馬上加力把手收了回去。其餘衆人也是大驚,雖然我這一下不可能傷害到南希仁,但是手法卻是十分奇特,就連號稱“妙手書生”的朱聰也是沒有一點概念。
拖雷見了南希仁的舉動,拉着我就要走,嘴裡還說着“他們不是好人,我們去找窩闊臺收拾他們。”我哪肯放過機會,當然不肯走了,好說歹說,終於將拖雷勸走,再回頭看七怪,他們一個個都在用驚異的眼神注視着我。
很明顯,七怪則給我剛纔那一手震住了,不是因爲太厲害,而是因爲太奇怪。柯震惡問道:“郭靖,你剛纔用的是什麼功夫,是誰教你的?”
我答道:“沒有誰教我啊,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七怪變得更加詫異,顯然都是完全不相信我說的。於是六師傅全金也過來試驗我的功夫。他慢悠悠地右手一拳打過來,顯然是不像傷害我的,同時又讓我有時間反應過來。
我一個閃躲,把他打過來的手臂夾在了自己左側的腋下,同時快步進身,右手打他前胸漏出來的空當,六師傅左手一擋,我左肩一提,被擋住的右手順勢滑去襲他腋下,他左臂再一用力將我的手頂出,我的右肘又去磕他左肩。
這幾下,完全是我在攻,而全金在守,雖說成名的俠客和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動手有些滑稽,但是他們要試驗我的武功,也只能如此。其實這也真的是難爲了鬧市隱俠,試探一個小孩子的套路,不能用勁兒,還不能出手太快,估計要是換了韓寶駒,還真就沒這耐性。幾次變招,我全無章法,漏洞百出,但所出的招式確是讓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所以還是讓七人十分驚訝的。剛纔我這一肘磕出去,已經在招式上完全震乎住了六師傅,但是畢竟他力氣要大出很多,於是左臂加力,順勢把我的身體頂了開。
頂開我,六師傅仍未住手,將腳擡得老高,猛地往下一壓,就像是跆拳道里的下劈一樣,腳到了我的頭上大約幾釐米的時候突地停住。我明白,逗小孩卻被擠得沒招了,在面子上一定會掛不住。
六師傅問到:“怎麼樣,剛纔那一下你想學嗎?”
我答道:“你那招用得不好,我纔不學呢。”
“哦?爲什麼,這招哪裡不好了?”
我道:“剛纔你的腿本來往上踢就能將我制住,但是你卻擡起再下壓,所以多此一舉,而且腿擡得太高,如果比我力氣大的人把住了你的腿向後一拉你就會倒。對方要是再加點力在你撐地的那條腿上,你就很有可能受傷了。”
六怪這下子全傻了,朱聰向柯震惡說道:“大哥,我們很有可能將收一個練武的奇才爲徒啊,這下估計丘處機那個臭道士肯定會敗給咱們了。”
南希仁也讚道:“是啊,這孩子如果好生調教,將來的成就一定會在你我七人之上。”
試驗了一下我,也確定我真的不怎麼懂武功後,七人的疑慮打消了,再加上眼前這孩子聰明伶俐,對武功的悟性有非常高,他們的興致也高了起來。
幾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了好一陣子,決定在附近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居住下來,以便傳授我功夫,而他們自己則是不太想和這裡的人見面的。柯震惡告訴我說:“郭靖,你要是真的祥和我們學武藝的話,就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都獨自一個人來這山上找我們,誰都不能告訴,尤其不能和你娘說,記住了嗎?”
糟糕!他們每天晚上在山上教我武功,我累一點兒多跑跑還無所謂,但是他們不是就要和黑風雙煞碰面了嗎?一次碰面,死了五師傅張阿生和銅屍陳玄風,還瞎了梅風的眼睛,太血腥了。而且這事兒生的話,日後就要有很多由此引出的複雜矛盾,最要命的是,這些將對我和蓉兒的幸福形成極大的影響,可讓我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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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淡若無情”的提醒,我將半場足球比賽的時間設計成了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屬於技術失誤,現已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