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你愛我(2)
“好啦,說真的,難道你不覺得思遠學長對你有意思嗎?”抱着小南的南瓜抱枕,冬子歪着頭,一臉好奇地問。
“你瞎說什麼呀!”小南轉過頭背對着冬子,生怕她看出自己臉紅的樣子。
“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好吧!”冬子做出一副幾近暈厥的樣子,湊到小南的牀邊繼續說道,“拜託,人家做家教五十塊一個小時也不去,巴巴地幫你補習,難道真的是出於革命同志間單純的友誼啊?說真的,你有沒有考慮過?其實我是覺得丁思遠還蠻不錯的啦~學習好啦,人長得也不賴,對你又關心……”
“好啦!不要胡扯了,也不怕吵到映眉睡午覺。”小南轉身推開冬子,嘟着嘴閉上眼睛表示她準備睡午覺了。
冬子見自己一腔熱情反倒討了個沒趣,也便怏怏地爬回自己牀上了,不多會就沉沉睡去。
小南卻反而睡不着了,對着雪白的牆壁兀自發呆,她沒想到冬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丁思遠真得喜歡她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的腦海就不自覺地浮現出另一個身影,那個瀟灑俊逸的身影,那個擁着映眉笑語宴宴的身影……
心內不由一陣抽疼,小南搖搖頭,決心不再去想這事,拉過被子把腦袋埋進去。
小南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其間被熱醒過幾次,卻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即便是冬子過來大驚小怪地搖着她的時候,她的眼皮也沉沉地無力睜開。
一陣慌亂喧鬧後,小南漸漸意識到有人扶起自己,披上衣服往樓下走去,她的神志還不大清明,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你們要幹嘛?”
“送你去醫院。”耳畔傳來的,是映眉堅定的聲音。小南不再多問,任由她們把自己駕到樓下,再任由不知道誰把她背到了校醫院。其間似乎是風雨大作,但她也無力去理會那麼多了。
小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校醫院潔白的病牀上了。沒有想象中滿屋子人守着她等她醒來的場面,相反,偌大的病房空無一人,怎麼着都透出一點寂寥的味道來。
“你醒啦,不要亂動,測個體溫。”一個戴着淡青色口罩的醫生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小南一邊接過體溫表一邊不在意地問:“醫生,燒退了我就能出院了吧?”
醫生掃了她一眼,拋出了一句:“急什麼,等一個禮拜以後沒問題再說。”
“什麼?”小南大愕,“醫生,我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要觀察兩個禮拜……癌症,白血病還是紅斑狼瘡?
“想什麼呢?真要是不治之症早就轉院了好吧。”醫生沒好氣的回道,“你這是出水痘,要在這隔離一週。”
躺在牀上的小南聽到這消息可說是哭笑不得,這麼大的人還得出水痘,說出去可要叫人笑死了。想到這,她忍不住擔心地問醫生:“我這麼大還出水痘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醫生目無表情地轉過身,掃視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小南,無甚波瀾地說:
“還好,隔壁還有個大二的也跟你一樣,對了,昨晚就是他送你來的醫院,說起來,還應該是被你傳染的吧。”
說完醫生就合上病歷夾,留下小南一個人茫然地坐在那裡。
突然得了這種本該小孩纔會得的毛病,搞得滿臉紅包已經很鬱悶了,還要被醫生不經意地宣佈你是劊子手害得某人一起進到這種了無生趣的地方,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地不痛快啊~
話說,這個倒黴鬼是誰呢?
小南忍不住好奇起來,跳下牀就想溜去隔壁,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滿臉疹子的樣子,要是被旁人瞧見了,只怕一世英名也就盡喪了。
正猶豫着,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小南拿出來一看,是思遠發來的,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戰友可安好?”
小南茫然了一會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樂不可支地回了一句:
“同志啊,你可算找到組織了!”
“你那現在什麼情況?”思遠關切地問道。
“我啊,除了有點無聊之外,都還好啦……”
“我有禮物送你,要不要?”
小南一聽高興起來,忙不迭地回道“要的要的!”
她擡起頭,沒一會功夫,就看見丁思遠出現在醫院的玻璃窗後面,臉上塗着奇怪顏色的藥膏,看上去就像電影裡的那種惡鬼。即便這樣,他還兀自開心地笑着,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小南看他這副傻兮兮的樣子,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可這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思遠很快就拿出了他的禮物——一面光潔的鏡子。
鏡中的小南,雖然沒有塗藥膏,但滿臉紅痘痘的樣子也並不比思遠好看多少,小南面色一郝,低頭迅速地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臉。
門外的思遠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去開門,未免着急起來,忍不住小聲的捶了捶門,不想小南心惱於他拿鏡子來寒磣自己,死活不把頭從被子裡擡起來。
過了好一會,總算沒動靜了,小南把被子拉下來一點,眼睛從指縫裡探出去看了看,結果這一看她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那個冷麪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看見偷偷摸摸跑出來的思遠,揪着他就往隔壁去,最有意思的是思遠,即便是被醫生拽着,他還對着裡面的小南一個勁的揮着鏡子示意,笑容也還是那般燦爛的有如四月明媚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