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僅僅不過是一個晚上的緣份而已,不是麼?
而且在他心裡,那僅僅只是一時衝動犯下的錯誤啊。
可是到最後,難道僅僅因爲這一夜情的主角變成了一個男人,他就放不下了麼?!
如果那晚不是鄭文森的話,他杜輝還會做出這樣的事麼?
杜輝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情感是何物的時候,他選擇了靜觀其變,不去抑止,不去抗拒。
瞪着走在前面倔強的人,卻不受控制的緩緩開着車跟着他……
終於有一輛不識相的計程車‘吱——’一聲停在杜輝的車子後面。
鄭文森連忙跑回來快速的上車了。
“去人民醫院急診部。”他的聲音焦急萬分。
“要二十塊。”立即坐地起價(小地方一般只用十塊)。
“什麼?……行,行……快一點啊!”
有人說,愛的力量是偉大的,而人類用這麼偉大的愛去愛着金錢,所以金錢的力量超越一切。
這是不無道理的。
起碼司機爲多出了十塊錢加足了馬力,在五分鐘之內就飈到了目的地。
緊跟着杜輝也在醫院的停車場停好了車,並且一直尾隨着鄭文森。
而鄭文森已經沒有工夫去理會那煩人的討厭的傢伙了。
他匆忙的一邊打電話,一邊尋找着急診室。
杜輝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急診室外面……一大堆的人。
除了鄭文森的媽媽和二個哥哥以外,包括他們的老婆還有鄭文森的叔父大嬸……當然林麗珍也被擠在角落,安靜的坐在一邊。
她先是看到文森,忙向他招手。
只聽到衆人七嘴八舌詰問道:“文森,你怎麼現在纔來啊?”
鄭文森無奈的笑笑,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道:“阿爸——他不是病危了麼?怎麼沒有去搶救室,而在急診室?”
難道幾位哥哥已經不能忍受爸爸的三天兩頭搶救,打算順其自然了麼?
這怎麼可以呢?!
“哎——什麼病危啊,你爸爸他,只是摔斷了腿 ,現在醫生正在處理,等一下還要去拍片。”
原來是這樣,害得他嚇得一身冷汗。
有這麼多的‘能人’,鄭文森原本就插不上手。
現在他也只能跟阿珍一起坐到邊上。
杜輝手插在口袋裡面,象觀光一樣,悠閒的遛達過來了。
最後就坐在急診室附近,離鄭文森所坐不遠處的塑料椅上。
其他的人不認得杜輝,自然把他當成晚上來看病的,但是鄭文森和林麗珍卻認得他。
尤其鄭文森,他是真真正正知道杜輝是跟着他來的。
林麗珍小聲的說道:“快看,是杜輝啊——他怎麼晚上一個人來醫院?好奇怪啊,難道——”
鄭文森不解的望着她。
林麗珍靠近鄭文森,在他耳邊低語:“八成是來看性病的。”
不遠處的杜輝看到他們夫妻兩個親蜜的樣子,氣得拳頭都握得死緊。
真是太無恥了,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
他是無倫如何也料想不到,僅僅上次醫院的事,已經讓鄭文森夫妻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而且還被林麗珍詆譭到可怕的地步,以至於鄭文森對他,更是不肖到極點。
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還是被醫生和家屬之間的爭吵給引走了。
“真的沒有牀位了啊。”醫生皺着眉頭,顯然很看不慣一人生病,百號人護駕的樣子。
真是的,把醫院當成什麼了,這夥人真是吵得夠嗆。
可是鄭家有這麼多的人,一人一句就把醫生用口水給淹了。
“那你叫我們怎麼辦?病人腿都斷了,你還叫他站着麼?”
“是啊,難道還要我們擡回家去麼?你們醫院有病人竟然見死不救?”
“真是太可惡了!”
“把你們院長叫出來!”哎——
醫生不耐煩道:“這樣罷,在走廊上搭個臨時牀鋪好了,等一有病人出院就立刻補上。”
“什麼嘛——”異口同聲,真是人多力量大。
“那我們就住在急診室好了。”
“沒錯。”
“怎麼可以呢?等着急診的病人還好多,你們體諒一下行不行啊?!”
最後,還是一個急衝衝趕過來的醫生幫了大忙,領了這班人等在一個明天才要出院的人病房裡,看着那個病人打好點滴。
迫於這般大的壓力,病人一掛好點滴,就被逼提前一天出院了。
女人們爲了體現自己的賢慧,連忙收拾的收拾,有些去領住院的用品去了。
林麗珍自然也不甘落於人後。
鄭文森兄弟幾個自然要去繳住院費以及其他費用的押金。
走在最後的鄭文森,被一個力道抓住並拉到轉彎的角落。
“你幹什麼啊?放手……”鄭文森用力的甩開杜輝的手。
“你不謝謝我麼?要不是我叫熟人來,你爸今晚真的要在走廊上過夜了呢。”杜輝有一點得意,朋友多就是有好處。
鄭文森不知所措的望着杜輝,立刻轉走視線。
心裡也明白,若不是杜輝的面子,怎麼會有醫生連夜從家裡趕過來安排牀位。
只是這樣的人情,他不領也得領,總不能因爲他一人的氣節,而讓老父睡走廊罷。
“那多謝了。”畢竟杜輝真的是幫了大忙,他還是——唉,轉身就走。
但是杜輝還是攔在前面。
“你究竟想怎麼樣啊?”鄭文森感到好累好疲倦,爲什麼大家都不放過他呢?
杜輝他究竟要什麼?
既然這麼有本事,又何需威脅他。
如果是要他不再與王景燕見面的話,這有何難。
事實上,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生,爲什麼沒有人相信他呢?
“……那天以後……你身體還好罷?”
一出口,就是讓人想海扁他的話,但是這就是杜輝的聰明之處,挑起了對手千方百計想要逃避的事情,讓這件事一再的深刻的印在對方的腦海裡。
鄭文森脹紅了臉,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那天以後……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話,杜輝以前好象也說過。
但是,他立刻就發現逃避是無計於事的。
他原本就是爭取型的性格,既然決定了要好好的面對這件事,就不容退縮。
而這一切就是方纔他坐在急診病房門口時想通的。
只可憐了鄭文森以後的日子一定會一再的被他逼迫着承認那種可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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