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策捂着xiong口的手一僵。隨後,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丞相此話何意?我爲何要拖延時間?”
非離的嘴角彎的更深了,若瀾楓瀾鬆在此便知道,他們的主子笑有多深,殺意有多濃。
“洗、心、散。”一字一頓的吐出三個字。
大妃與司馬策同時一震,這時,大妃連豐潤的嘴net都白了。她想不到非離連他們家族最神秘的洗心粉都知道。洗心散是種能洗去人們心中記憶的藥,這種藥無sè五味,入水即化。只要人吃了這種藥,不但連忘記自己是誰,而且還會愛上他(她)第一眼的人,自此不離不棄。
“丞相,你……你在說什麼……”大妃因慌亂,全身在顫抖。她原本從未想過把洗心散用在非離的身上。但是司馬策也不知得知她的家族有這樣的藥,他想說服她。憑他任何條件,她都沒要答應。
五年以來,她對非離渴望而不可及。如果不是師清落的出現,她也許一直會這樣壓抑下去,但是師清落的出現打破了她所有的念想。原本以爲她是個少年,非離對她呵護,沒讓她放在心上。
然而昨天。她才知道原來那個美麗脫俗的少年竟然是個女子。如此還不算,非離竟然會在衆朝臣面前,當着各國使者的面,宣佈與她的婚事,這等於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了,天下第一相要娶親了。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所以,剛剛乘着大家敬酒的時候,讓女sì把這藥給了司馬策。
本來的想法是讓師清落喝了這藥,然後由她去拖住非離,司馬策在藥性作之前將師清落帶走。卻沒想到非離居然把這藥給喝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這個藥的毒性很大,從她家族的記載當中,她可以得知十人服了此藥,十人失去記憶,且看上他(她)第一眼見到的人。
如此珍貴的藥,製作方法當然是極爲機密的,現在的家族中,除了她,無人得知。司馬策來找她,只不過是知道他們家族以邪術毒藥出名,尚不知道有這樣的藥。
但是,非離卻知道這名字,那麼藥性,他也一定知道,那麼……
“這藥對我沒用。”彷彿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非離緩緩的說。
“不可能。這藥從來沒有失敗過。”大妃脫口而出,在看到非離墨sè眼眸中的冷意時,臉sè呈現出灰白sè。
“蠢女人!”司馬策忍不住罵道,這個蠢女人真是太蠢了,誰知道非離是不是在誑他們的,現在這樣說,完全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他擡頭,不遠宮燈下,一身黑sè華袍的非離正慢慢的向他們走來,恍如地獄修羅,隨着他每一步的行進,一種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越逼越近,他不需動手,這股殺氣就已經讓他透不過氣來。
“噗——”被他身上的殺氣震的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後退了幾步,忽然,一絲光亮出現,他的眼一亮,連連退後幾步,大叫道:“清落。別過來——”
他的叫聲讓非離身上的殺意斂去,而這時,司馬策一個飛身,抽出長劍非離刺了過去,他的度極快,很快的刺到了非離的面前。銀質面具下,非離墨sè的眼眸沉靜如井,絲毫不見慌亂,也沒有閃避,只是輕輕的伸出左手,準確而有力的夾住劍尖部位,不等司馬策抽出劍來,一腳飛出,在快踢中他的心窩的時候,忽然改變了方向,一腳踢在他的肩胛骨部位。
司馬策一聲悶哼,身體往後飛去,這時,空中出現一個快閃動的身影,接住了他的身體。隨之後,七彩光亮了起來,手裡拿着對龍珠的師清落出現,身後是蓉兒、瀾鬆、瀾楓。
“司馬大哥,怎麼了?”師清落看清了被黎墨接住的飛來之人是司馬策後,不由詫異的問。
剛剛,她與蓉兒出了萬春殿,還未走幾步,便遇到了黎墨、黎喻、段正飛。避不開,便迎了上去。幾個人一路沉默。還沒說話聽到了司馬策的大喊聲:“清落,別過來——”
人都有這樣的心理,你叫我別過去,我偏要過去。於是一行幾人反而加快了腳步,一來就看到了一個飛人從空中向她砸來,還好黎墨快接住了那人,上前一看,才現是司馬策,臉sè慘白,xiong口一灘血跡,傷的不輕的樣子。
“策,出了何事?”黎喻不由的擔心的問。
“是他——”司馬策喘了口氣,指向迴廊下的非離,“我……我看到了他……他與大妃抱在一起,他想殺我……滅口……”
黎墨、黎喻、段正飛三人一震,擡眼看去。
而這時,原本嚇的臉sè慘白的大妃回神,機靈的上前,yù一把拉住非離,非離快的往後一退,她撲了個空。
“丞相——”大妃的拖長的聲音帶着無限嬌媚youuo,彷彿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撒嬌一般。她這是豁出去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
“胡說八道!”師清落身後的瀾鬆俊臉凝了起來,轉頭對看不清神情的師清落道,“小姐,你千萬別聽他胡說,我們主子跟大妃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他爲何要傷了昌統郡王?”黎墨琥珀般美麗的眸子如同結了冰一樣,看着迴廊下的非離與嬌嗔看着他的大妃。
“非離丞相,我敬重你是天下第一相,你爲何要傷了策?”段正飛氣呼呼的跳了起來,“你如果因爲他看了你與大妃……那手段是不是太狠了?”
站在師清落身後的瀾楓冷冷的道:“我們的主子品性如何,我們很清楚。就憑郡王殿下剛剛如此污衊我們主子的清白,我現在就可以動手殺了你。”
“先別急着動手。是真是假,不妨聽聽大妃娘娘是怎麼說的。”黎喻皺了皺眉。
衆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大妃的身上。
“本妃跟丞相沒什麼的,師姑娘,你千萬不要誤會。”大妃慢慢的解釋道,一雙含情的煙bo大眼卻不由的向非離瞟去,完全一副yù蓋彌彰的樣子,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對非離有情。
“你……”瀾鬆氣的差點沒跳腳,再看非離靜靜不說話,心裡又急又怒。
黎墨這邊也動了怒氣,他放下司馬策,站了起來,冷冷的道:“還請非離丞相給我一個交待?爲何傷我天闕王朝的郡王?”
他這怒氣中,更多的是爲了師清落。他以爲他可以給落兒幸福,卻沒想到,天下第一相如同其他的男人一樣,一邊宣佈着與落兒的婚禮,一邊卻與端賜國風流的大妃扯在一起。原來,他之前對落兒表現出來的愛意都是假象,這樣一個男人,即使他念力絕,他也絕不把落兒交給他。
“交代?我們主子做事需要什麼交代?”瀾楓冷笑一聲,“墨親王殿下,你大概不知道你們天闕王朝的這位郡王殿下的底細吧?他說的話,不足以爲信。我們主子本來上次就應該取了他的性命,是小姐心軟,念及你們六俊傑的情意。”
“此話怎講?”黎喻的眉頭再次皺起。
瀾楓正yù開口,這時候,師清落開口了:“楓大哥,等下再說,我們先把這個眼前的問題給解決了。”
瀾楓住了嘴,師清落轉過頭去,看着站在迴廊下的非離,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對周圍的人視若無睹,墨玉般的眼眸中一片坦然。她對他一笑,霎時,他那眼眸在四角宮燈映襯下。亮的如同她手中的對龍珠,散着七彩的光芒。她知道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是有些緊張的,因爲在意,所以緊張。他怕她相信了司馬策的話。
同時,她得承認,剛剛司馬策的話讓她心裡極不舒服,但是,那也只在一瞬間而已。如同瀾楓說的:他們主子的品性如何,他們很清楚。
她同樣也很瞭解非離,她很清楚非離對大妃是什麼的態度。司馬策那邊,若不是他做了太過份的事,非離是不會動殺手的。何況,倘若真的如他所說,非離在頃刻之間便可以殺他滅口,何須等到他喊了一聲讓大家都趕過來。
師清落對非離充滿信任的笑,看在大妃的眼裡,她的心一緊,這個少女究竟是太傻還是太聰明?再看非離因爲她的笑,眼中流1ù出那璀璨奪目的光芒時,她的心揪了起來。她仰望這麼多年的神,因爲一個稚齡少女而墮下凡塵。她如何甘心?煙bo大眼中流出一絲破釜沉舟的狠意。
她擡起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煙bo大眼中含着三分哀怨七分惆悵:“丞相,我知道你的苦衷,剛剛,那……那事,我會忘記的……”這句話完,她的目光戀戀不捨的流連在非離的身上,好似費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我……我只是希望你與師姑娘能……能白頭到老。”最後的話,凝噎在喉中,一排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煙bo大眼中滾落,劃過她柔媚的臉頰,楚楚憐人,美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