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顧湛出現在醫院裡,神情疲憊,看樣子他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
一看到顧湛,杜純跟林瑤就面色不佳,厭煩地對顧湛說了一句:“好好照顧,我們回校了。”說完拉着杜純走了。
顧湛一直守在病牀邊,等着代小也醒來。看着她臉上紅腫的手指印,他就一陣陣的心痛。
難怪前天晚上沒有給他電話,看來從那裡起就生病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以爲她真的沒事。顧湛一邊自責着一邊輕輕地把代小也的被角掖好!傍晚時候代小也終於醒了,已經退了燒,但還是需要好好休養兩天。
顧湛想也沒想就把代小也接回了家。
這回代小也沒有任何藉口拒絕他。
艾曉珊也在家裡,已經做好了清淡的晚飯。見顧湛跟代小也一回來就招呼她們吃飯。
代小也看了艾曉珊一眼,覺得有些不自在,只說了句:“我不餓。”就回房間去了。原本被她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房間,又被整理成以前的樣子,簡單大方,很舒適。
一看到這個房間,她就覺得彷彿置身於一年前,那裡一切都還很平靜,生活是美滿的。只可惜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樣子。
躺在牀上,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腦海裡不斷地閃現出這一年我來在這個家裡,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朱美美的出現,顧湛跟艾曉珊訂婚,去海南島玩兒被況培佔了便宜,再到現在顧湛跟艾曉珊結婚自己住到了醫院,這一切全都像電影一樣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裡閃現。
一步錯步步錯,這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挽回了。
腦袋暈沉沉地,代小也趴在牀上昏昏欲睡。沒一會兒房門就響了起來:“小也睡了沒?我拿了粥,要不要吃一點?”是艾曉珊。
代小也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響起了腳步聲。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從外面打開,顧湛走了進來 ,手裡端着她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小也,吃點兒東西吧,你
這樣不吃東西是不行的。”代小也把頭埋進枕頭裡面,悶悶的出聲:“你放桌上吧,我現在還不想吃。”
顧湛把粥放在桌上,卻並沒有走,而是坐在牀邊:“小也,你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好些了沒?”
代小也搖了搖頭:“已經不疼了,你放心吧。我想睡覺了,爸爸你也出去睡覺吧!”用力地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自己的腦袋。她不想再多說什麼。
代小也主動叫顧湛爸爸,不是在向他撒嬌,就是在生氣,疏遠他,跟他保持距離。此時此刻當然不可能是前者,顧湛嘆了口氣,替代小也掖好被角就出去了。
第二天醒來時,艾曉珊已經不在了,顧湛也不在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客廳的茶几上放着一張紙箱,是顧湛的字:“小也,餐桌上有早餐,一定要吃光。”以前代小也是最喜歡顧湛做的飯菜的,今天她卻提不起半點兒興致。
坐在沙發上,抱着秀着水仙花的抱枕。上面已經沒有她所熟悉的味道了,濃濃的薰香味,是她不習慣的,刺激着她的神經。開始回想曾經熟悉的味道,思緒亦跟着神經一起遊走回生前。
以前每次洗完頭之後,她總是坐在這張沙發前讓顧湛給自己吹乾頭髮。
顧湛的手又大又溫柔又有力,每一次觸摸過的地方,就有一股奇異的幸福的感覺,順着血液流進四肢百骸,讓身體的每一處都充滿幸福感!
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腦袋,時至今時,頭皮上似乎還殘存着顧湛指尖的觸感。
那樣的感覺,只能存在於記憶裡,將來再也沒有機會了!
越想越難過,心裡積鬱着的各種複雜的心情無處宣泄,扔了抱枕去吃飯。
一坐上自己的那把餐椅,腦海裡就不斷地浮現出,曾經跟顧湛一起坐在這兒吃飯的情景。
現在她仍能坐在這裡,但卻不再是她跟顧湛兩個人的,這裡一定還會有別人,比如說艾曉珊,比如說顧湛跟艾曉珊的孩子。
吃了早飯,代小也閒着沒事就看電視。顧湛突然打電話來
讓她去週六出事的那家商場:“有什麼事兒啊,我不想出門。”舊地重遊?那裡只有她的委屈。她纔不願意去。
“你一定要去,那裡將有會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再意想不到的事情,她都不感興趣,現在她什麼興致都沒有!顧湛的再三遊說下,她還是去了。
今天換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一頂紅白條紋的帽子,搭着公交車就去了。
剛上到二樓,出事那家專櫃前,她就看到了那天打她的那個女人,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旁邊還站着三個男人,看三人之間的神情態度,那女人應該是被其它三個男人挾持了。
中間那個男人代小也認識,叫胡明海,是顧湛大學時的同學,一個交情不淺的酒肉朋友。顧湛跟他在一起只說風月瀟灑之事,從不談正經事。
其實代小也打心眼裡明白,他是顧湛爲數不多的朋友裡,唯一一個交心的朋友。
看到胡明海,她已明白事情的全部真相。
代小也剛走過去,胡明海就一巴掌拍在女人腦袋上,“你上午說過的話,現在你當着大家的面再說一遍!”女人咬着嘴脣,十分不甘願。
雖然不願,但她卻不得不說:“對不起!我那天不該打你。”態度敷衍,一點兒誠意也沒有。
代小也沒說話,只看了她一眼。胡明海又推了女人一把:“你的破鴨公嗓去那裡了?這麼小聲給你自己聽啊!難道是想吃拳頭?”
女人立即泄了氣,委屈得都快哭了,看她這樣子是想罵回去的,只可惜眼三個大男人,她一個弱女子根本不是對手。
她只能服軟:“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那天不該出手打你,請你消消氣,如果我道歉還不能讓你解氣的話,你就打回來,多少下都可以。”看她這樣子倒是真的有心悔過的樣子。
她本不想太爲難人,只說:“算了吧,打你還弄疼了我的手,你走吧,以後做事先動動腦子。”她纔不願變成這個女人這副德行。
女人又向她道了幾聲抱歉,這才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