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檔住去路,安然只能停下來,代小也亦擡直頭來。看到顧湛,心裡一顫,抱住安然脖子的手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量,安然被勒得脖子都快斷掉,手在代小也手上掐了掐,示意她鬆手。代小也此時全副精力都投注於顧湛,那裡有空理會安然的暗示,眨了眨還掛着淚水的睫毛:“我……”說了一個我字,後面卻不知要接什麼話。
顧湛並沒有厲聲喝止,讓她從安然背上下來,而是語氣淡淡的道:“去醫院吧,醫務室條件太差,當心在臉上留下疤痕。”
代小也不願意:“不必了吧,並不是什麼大傷,這一點點傷沒事兒的,用藥擦擦就好了。”說着還往安然的背裡縮了縮,本意是不想看到顧湛發脾氣,但落在顧湛眼裡卻成了,她在躲着他。
顧湛實在想不明白,前段時間還好好的兩個,怎麼轉眼間關係就變得這樣僵,竟然連好好說話都辦不到了。
難道這個小男生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不想讓男朋友誤會,所以要跟他保持距離?
十七年來,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已經完全習慣打點她所有的事情,吃飯穿衣等所有的事情,現在忽然讓他成爲陌生人,他接受不了。
“不要跟我執氣,這臉是你的。”現在跟她硬碰硬,只能讓兩人的關係更僵,顧湛在說話時還特意控制下自己的語氣。
代小也知道現在顧湛是很生氣,他明明很生氣,卻還壓抑着自己的脾氣好生地跟自己說話,光是曉得這些,她心裡就軟下了一大半。想心甘情願地立即繳械投降,可是……
“正因爲是我自己的臉,所以我才更加清楚,這麼屁大點兒的傷根本不需要去醫院,你不要再……再多管閒事了。”代小也這話語氣上是理直氣壯,但說的時候根本不敢看顧湛的眼睛。只一直不停地東瞄西瞄。
本來顧湛就在壓制自己脾氣,現在代小也是在火種上撒油扇風,呼啦一下這火勢就大起來了。只見他立即就板起了臉,冷冰冰地看着代小也:“你到底要不要聽話?
”代小也見他火氣正盛,那裡敢惹他啊,強裝的理直氣壯立即就嗝屁了,拍了拍安然的肩膀:“你送我去醫院。”
安然自打顧湛一出現,就感覺自己是站在風口浪尖上,半點不敢大意,就怕一個大浪打來,自己屍骨無存。
現在他肯定是不願意的,道:“你傷的是臉又不是腿,應該能走吧。”
代小也不肯下來:“雖然傷的是臉,可是我剛纔嚇得過狠了,腿都軟了,而且這一疼我全身就使不出勁兒來,憑咱們兩的關係你難道不肯送我去嗎?”
安然苦着一張臉,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辜,非要夾在兩人中間。
顧湛見安然拒絕,心裡稍舒服了些,好在這小子識時務,知道退讓。他走過去,朝代小也伸出手,意思是他可以揹她。代小也自然是不肯的。雙手揪住安然的耳朵,使勁兒擰。安然立即疼得倒吸氣,連連求饒:“我揹你去總可以了吧,把你的手鬆開。”
代小也這才鬆開,拍着他的臉蛋說:“你要不肯求饒,我今晚就吃滷豬耳朵。”說完還嘿嘿地笑了起來。自以爲這樣可以調節氣氛,沒想全場的氣氛更加的僵硬了。
事情弄巧成拙,代小也嘿嘿地笑了兩聲,準備掩飾過去。
安然也覺得尷尬,揹着她就往外走。沒一會兒就到了醫院,安然一把人放下,顧湛就擠了過去,把安然拉得遠遠的:“你們全都回去上課吧,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的。”林瑤帶着一羣人便走了。上藥包紮等事做完後,代小也也要回學校,顧湛卻拉住她:“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代小也仍然勾起嘴角,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談什麼啊,我現在上學纔是正事兒呢,現在才下午三點多,你還在上班吧,快回公司去吧!”代小也說着甩開了顧湛的手,一溜煙就跑了,顧湛並沒有追她,而是落漠地一個人回去。
最近的顧湛精疲力盡。
晚上下班回家,開門後一片冷清,以前小也總會在第一時間跑出來,撲進她的懷抱。然後不斷地
撒嬌,問他吃過飯了沒?給他倒水喝,捏背,放洗澡水。
然而現在,除了黑暗再什麼也沒有了。
屋子裡天了空調,調至二十五度。
他直接進了房間,悄悄地走進房間,生怕動作太大而弄醒了熟睡的妻子。然原本應該睡在牀上的妻子卻不見了。
頹喪地坐在小沙發上,拿起一旁兩人的合照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發現原本自己一直抱有期待的婚姻,離自己的初衷越來越遠。
他原本的打算是與艾曉珊結婚後,兩人一起好好經營這個家庭,一起好好照顧艾曉珊,這個家應該是其樂融融的。代小也得到了曾經缺失了許久的,來自父親母親的溫暖。也許他們還會現有一個孩子,婚前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設想前進,然而結婚後一切都變了樣。代小也離開了這個衣,艾曉珊完全變了一個人。
難道真的是自己變得不夠好?
側着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指向十一點的方向。
拿出手機翻找到艾曉珊的電話,拔通,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久久才響起艾曉珊含混不清的聲音:“喂……你是誰?”已經喝醉到連電話上是誰的名字也不看就接起電話了嗎?
顧湛仍然溫柔地道:“是我,顧湛。你現在在那裡?我去接你?”
艾曉珊一邊打着嗝一邊道:“不……不用了,今晚我去我姐妹家裡住,你自己吧。”
“不要鬧了,我現在就去接你。”艾曉珊一起不肯說,顧湛只好掛了電話,開着車去酒吧裡找。艾曉珊常去的酒吧,一家挨着一家的找。
終於在一家叫做‘忙人’的酒吧裡找到了她。
流光霓彩中隱約可以看到人影,空氣混濁,裡面全是癡男傻女,一個個不知方物地大口喝着酒,大弧度跳着舞,似忘記了世間百態,又似正燃燒着自己在表現世間百態。很快便在昏暗的酒吧內找到了她,此時她已經酩酊大醉,旁邊三兩個朋友在一處玩兒門,只有一個外國男人在照顧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