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傅軒,這邊。”何羽在機場門口遠遠看到傅軒。
“這麼神秘,到底是接誰啊?電話裡問你都不告訴我。”傅軒摟着何羽的肩兩個人一起往裡面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羽調皮地說。
“來了來了。”何羽激動地對傅軒說,“陸昊宇,這邊。”何羽衝一位男子大聲叫喊。
從出口走來的這位男孩子戴着墨鏡,頭戴一頂絨帽,身高和傅軒差不多,但是體格顯得更健壯一些。手裡推着行李,因爲戴着墨鏡,傅軒無法真切的看清楚他的臉。
男孩也聽到了何羽在叫他,立馬朝這邊過來,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羽,好久不見啊。”男孩看到何羽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何羽也很高興,“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姐姐。陸昊宇,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男孩摘下墨鏡,傅軒看清楚了是一張很乾淨明朗的臉,皮膚是健康的黝黑。
“傅軒,這是我弟弟,陸昊宇。”何羽向傅軒介紹她的弟弟,“他一直在美國讀書,這次放假回來幾天。”
“昊宇,這是傅軒。”何羽向陸昊宇介紹傅軒,陸昊宇這個時候才發現邊上還有個男子,“我男朋友。”陸昊宇聽到這幾個字臉色立馬就變了,一臉不高興的和傅軒握手。
傅軒本來想幫這位弟弟提行李的,卻被拒絕了。傅軒感覺到這位半路殺出的何羽的弟弟不喜歡他,但是他也不好說什麼。看着何羽和陸昊宇在前面高興地聊着天,自己有了被冷落的感覺。上一次在何羽家看到那張全家福時,的確是有四個人的。只是何羽一直沒有向他提起過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而這個弟弟也沒有出現過,所以傅軒一直沒把他放在心上。不過從今天的情況開來,何羽和她弟弟之間的關係應該很好,而這位弟弟對何羽的感情應該更不簡單。
“傅軒,你走快點兒啊。”何羽發現傅軒落在後面,停下腳步等他,“一起去我家吧,我媽今天燒了一大桌菜幫我弟接風呢。”
“哦,不了。我家裡還有事情了,下次再去你家吧。”傅軒理性地拒絕了,他現在沒有摸清這位弟弟的來歷不敢貿然和他打交道。
“那就下次吧,小羽,我們快回去吧。”陸昊宇聽到傅軒不去他家心裡很高興。
“你真的不去嗎?”何羽有些可惜,擔心的問傅軒。
“不去了,你們快回去吧。”傅軒給了何羽一個微笑,告訴她自己沒事兒。
看着何羽和陸昊宇走上出租車遠去,傅軒呆呆的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出租車上,何羽還是難掩激動地拉着陸昊宇問長問短。
“小子,這麼多年了,終於捨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爸媽有多想你。”
“那你想
我嗎?”陸昊宇反問何羽,立體的五官經過這幾年的成長更加好看了。
“當然啦,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家的日子有多麼無聊。沒有你跟我吵架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聽到何羽這麼說,陸昊宇很開心,不過隨即他就擺臭臉,“我看你纔不會無聊呢,不是有男朋友陪嗎?你怎麼談戀愛了也不告訴我。”
“我今天不就帶他來見你了嘛,不要生氣嘛。”何羽拉着陸昊宇的手撒嬌,“你覺得傅軒怎麼樣?”
“不知道,能把你追到手,算是他的運氣好。”陸昊宇略有所思。
那一年,何羽才6歲,她的爸爸就意外去世了。在醫院裡,她抱着媽媽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眼睛紅腫,直到眼淚也流不出來了,聲音也啞了。她不明白什麼叫做死亡,只是看着爸爸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也不和她講話,她心裡好害怕好害怕。後來,媽媽又忙着處理各種事情,在這段艱難的時期,何羽卻出奇的安靜。她不願意開口跟人講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何羽的媽媽很擔心自己的女兒,家庭的變故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原本的房子也不能再住了,她帶着何羽住在一間破舊的矮房裡,潮溼的空間讓人難受。何羽也沒有再去上學,整體就是一聲不響的坐在窗前發呆。
直到一個月後,陸叔叔出現了,將她們母女兩個接到了他的家裡。何羽很順從的跟媽媽走了,但是她還是不講話。在陸叔叔家,她第一次見到了陸昊宇。陸昊宇對於突然闖進他生活中的兩個女人抱着不友善的態度,他多次想挑釁何羽,得到了卻是何羽的無反應。這樣的結果讓陸昊宇更加憤怒,他老是捉弄何羽……在她的書本上亂塗亂畫,將她的鉛筆藏起來。但是何羽都只是默默地忍受,不告訴任何人。何羽這樣的反應反而讓陸昊宇感到慚愧。
那一天,何媽媽和陸爸爸都出去了,家裡就剩何羽和陸昊宇兩個人。陸昊宇想向何羽道歉的。夏日的天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一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到了下午就烏雲密佈,雷聲陣陣了。“轟隆隆”,窗外打雷了,烏雲厚厚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雷聲夾雜着閃電,在天空中肆虐。
“啊”,屋裡傳來一聲驚恐的叫喊。陸昊宇聞聲趕到何羽的房間,只見何羽抱着頭縮在牆角,不停地哭泣。見此情況,陸昊宇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人會因爲害怕打雷而哭泣的。他跑進去將窗戶關好,將窗簾拉上,試圖將嚇人的電閃雷鳴阻隔在窗戶外面。他蹲在何羽的身旁,靜靜地陪着她。
“我爸爸死了,我再也沒有爸爸了。”何羽突然大哭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麼。陸昊宇聽清楚了何羽的話,他的心裡一陣難受,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個女孩子老是沉默老是這麼不開心,他好後悔自己對她做的一切。
“沒關係,你還有你媽媽,還有我爸爸,還有我呢。別哭了。”小昊宇抱着何羽的肩膀,試圖安慰
她。他自己也忍受過失去媽媽的痛苦,這樣子的痛他感同身受。
從那一天起,何羽不再沉默不語了,她開始喜歡和陸昊宇一起玩。何媽媽和陸爸爸見到這種情況自然也很開心,一年後,何媽媽就嫁給了陸爸爸。從此,何羽改口叫陸叔叔爲爸爸,陸昊宇改口叫何媽媽爲媽媽。但是陸昊宇依然叫何羽爲“小羽”,他不肯叫何羽爲姐姐。
少年的時光,何羽身邊一直由陸昊宇陪伴着。在學校,有人欺負何羽,陸昊宇就會出頭幫何羽跟別人打架,然後帶着一身傷回家挨爸爸的打。晚上何羽偷偷溜進昊宇的房間爲他擦藥,那段時間,是陸昊宇童年最美好的時光。他願意爲了保護何羽而不惜受傷。
一直到高中,由於陸昊宇實在是太會鬧事了,陸爸爸一氣之下託朋友將他送到了國外去念書。陸昊宇執意不肯出國,他甚至離家出走了一個星期表示自己的抗議。最後何羽在他倆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找到了他,何羽抱着陸昊宇說“你就聽爸爸的話出國吧,我在國內也會好好唸書,爭取來看你的”。送走陸昊宇的那一天,何羽又哭了。她很感謝老天爺能在奪走她爸爸的同時送給了她一個如此好的弟弟。
後來的日子裡,何羽也只是通過網絡和電話和陸昊宇有着斷斷續續的聯繫。陸昊宇是高中的那一年出國的,這中間回來過幾次,每一次見他何羽都非常開心,和她沒日沒夜的聊天。但是何羽上大學後,這卻是陸昊宇第一次回家,而且還是如此突然。她是昨天突然聽說他今天要回來,然後他果真今天就來了,陸昊宇還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這一點他們兩個從小就很相像。
飯桌上,一家四口吃着飯,聊着天,其樂融融。
“昊宇,你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啊?都沒有提前通知我。”何羽責怪陸昊宇的同時還是爲他的突然出現感到開心。
“你弟弟啊,一聽說你談戀愛了啊就立馬要回來看看。怎麼,今天他應該見到傅軒了吧。”何媽媽搭腔。
“什麼,你是因爲這個纔回來的啊?你是不放心我嗎?”何羽睜大了眼睛問。
“我是怕你被騙,回來幫你把關的呢。”陸昊宇振振有詞。
“那你的學業呢,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法律呢,怎麼,拿到學位證書了嗎?”
“放心吧,我的成績好着呢。”陸昊宇出國後成績突飛猛進,現在在修法學。
“好了,既然回來才待幾天就讓小羽好好陪你玩玩。”聽到何媽媽的建議陸昊宇自然很開心。
“好啊,那她可要每天都陪我。”陸昊宇看一眼何羽,壞壞的說道。
“爸,你看,他又欺負我。”何羽向他爸爸求救。
“你們兩個啊,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真實拿你們這對活寶沒辦法。”飯桌上又是一陣笑聲。
小羽,沒想到你竟然談戀愛了,爲什麼沒有等我呢?傅軒看着何羽,心裡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