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族長融入虛空之後,並沒有離開鳳凰界,而是去了鳳凰山。木家族長的身形出現在鳳凰山外,深深的凝望了山體一眼,目中露出追憶之色。沉默了一會之後,木家族長身形一晃,直接穿透了山體,進入了鳳凰山內部深處。
鳳凰山內部別有洞天,且空間極大,似宇宙一般有星辰環繞。木家族長身形前行的同時,目光緩緩掃過鳳凰山內部的空間,以及那無數的星辰。
“故人來訪,老友還不出來迎接?”木家族長來到一顆主星辰外,忽然朗聲大笑道。聲音頓時傳遍八分,四周的星辰也爲之顫動了一番。接着那顆主星辰內便傳出了一陣波動,似在迴應木家族長。
不多時,一道火紅的身影從虛空中走出。這是一名長相極爲妖冶的青年,渾身散發着一股魅惑之氣,眉宇間充斥着一股威嚴之勢,同時又帶點些許憂鬱。當真是絕世美男子一名,不知能讓多少人爲之傾倒。
“本皇已不問世事,混沌天之事也與鳳凰一族無關,你怎的還要來打擾本皇?”那青年眉毛半挑,斜眼看着木家族長說道,姿態極爲放蕩不羈。
“無事本座便不能來造訪老友了嗎?”木家族長十分隨意的笑道,語氣故意說得極爲熟絡親暱。果然他的這般姿態,令對面的青年面色瞬間僵硬凝固,嘴角微微抽搐。
“本皇記得與你初識之時,便被你誆騙作了回打手,好處都歸了你,本皇卻要來背黑鍋。之後本皇又被你陸續以各種明目敲詐勒索了數件至寶,你每回來鳳凰山可都不是空手而回的。如今不逢年不過節的,本皇也沒什麼喜事邀請你,你忽然造訪,又要打什麼鬼主意?”那青年顯然不信他的目的會單純。
“這你可冤枉本座了,你也別太自作多情,本座可不是專門來看你的。不過是自家小輩遇到了些麻煩,本座來看看罷了。既然來了,便順道過來瞧瞧。”木家族長極爲促狹的說道。
“你!既然如此,想必麻煩你也解決了,好走不送。”青年怒哼一聲,便要拂袖離去。
“哈哈,哈哈。這如何能成?本座難得來一次,鳳皇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木家族長身形一閃躍過鳳皇,攔住他的去處說道。
“哼,本皇可沒有好東西招待你這位貴客!”鳳皇冷哼一聲,直接越過木家族長回主星辰去了。木家族長也不阻止,而是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一瞬之間,二人便來到了主星辰內一座龐大的宮殿內。這宮殿金碧輝煌,高聳入雲,四周還有無數宮殿羣拱衛在側,端的是氣勢恢宏無與倫比。
“本座道是爲何堂堂鳳皇寧願隱居於下界,也不願再回主天地去。今日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做起土皇帝來了,倒是會享福啊。”木家族長嘖嘖讚歎道。
“少在那兒說風涼話,本皇爲何隱世不出,你不清楚?至於本皇的宮殿,能比得木家的祖宅?虛僞!”鳳皇嗤之以鼻的說道。
“鳳族與龍族素來以富庶著稱,本座自是羨慕的。”木家族長面不改色的說道。鳳皇一陣氣結,之後索性不去與他爭辯。二人認識了百多萬年了,這貨的臉皮之厚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早該見怪不怪纔是。
“欽炎,帶我去看看欽鉉吧。”木家族長忽然鄭重的說道。鳳皇,也就是鳳欽炎突然身形一顫,有些詫異的看着木家族長,道:“看他做什麼?都死了千年的人了。”
“他死沒死,你比我清楚,何必這般咒他?”木家族長淡淡的說道,“若非爲了他,你也不至於被困在此地數萬年了。你比誰都在乎他,卻要說出這般話來。你是在和誰慪氣,還是在折磨自己?”
“木楊!夠了,本皇不許你提這些。”鳳欽炎直呼木家族長本名喝道,“本皇爲什麼要在乎那個混賬?簡直丟盡了鳳族皇族的臉!害人害己,終不得善終!這都是報應!”
“鳳欽炎!”木楊低喝道,“那是你親弟弟,也是本座視如手足的弟弟。即便他做了錯事,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呵呵,親弟弟。”鳳欽炎莫名笑道,“若非親弟弟,本皇恨不得親手將他挫骨揚灰!可他終究是本皇的弟弟,再大的錯本皇也該替他承擔,卻下不了手清理門戶。”
木楊目光復雜的看着鳳欽炎,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話都沒說。這時,鳳欽炎忽然恢復了淡然的神情,語氣平淡的說道:“走吧,既然你想見他,本皇便帶你去。”
鳳欽炎寬大的紅袍一甩,帶過一陣微風,而他的本尊已經融入虛空往外而去了。木楊身形一晃,只留下無數殘影,追上了鳳欽炎。
當二人身形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到了一顆整個星體都是火焰的星辰上。此星之上岩漿翻滾,烈焰滔天,溫度之高着實恐怖。
但鳳欽炎和木楊二人卻是雲淡風輕的一路向星辰內部飄去,所過之處,火焰都自動讓道,絲毫無法靠近二人。即便其上灼熱的溫度,也不能侵入他們身週三丈之內。這就是二人修爲的高深之處了,若是換了尋常人來此,早已灰飛煙滅了。
在這火焰星辰的深處,有一座雕像。這雕像的外貌與鳳欽炎極爲相似,不同的是,它比鳳欽炎少了些許妖異,多了一點青澀。在四周火焰的映照之下,它顯得極爲光彩照人。這雕像所刻的人,自然是鳳欽炎的弟弟鳳欽鉉。
“千年之前,本皇親自將他的一縷神魂封印於此,保住了他復活重生的最後希望。”鳳欽炎語氣平淡的說着,雙目卻是一直凝視着雕像不曾移開。
“爲何不讓他復活?”木楊盯着這雕像沉默了半晌,方纔開口問道。“爲何?當年他鑄下大錯,鳳族多少族人因他而殞命?甚至本皇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惜犧牲自身換取他的性命,整個鳳族都在爲他承受惡果,短短千年如何能贖其罪過?況且,纔過去千年,你認爲雲夢天宮和九霄劍宗會允許他復活麼?”鳳欽炎半是憤怒半是悲哀的說道。
當年雲夢天宮掌教的親傳弟子云裳外出遊歷之時,結識了同爲在外歷練的鳳欽鉉。雲裳是天之驕女,而鳳欽鉉出身鳳族皇族亦是天之驕子,兩人惺惺相惜結爲至交。日子久了,鳳欽鉉竟是愛上了這名雲夢天宮掌教的親傳弟子。
但云裳在入門之時,便與九霄劍宗的劍子有了婚約,二人亦是情投意合。而鳳欽鉉則是一廂情願的認爲雲裳是被強迫的,不顧雲裳的阻撓去找了九霄劍宗的劍子對決。對決中,九霄劍宗的劍子不敵,被鳳欽鉉所傷。雲裳見愛人被傷,含怒向鳳欽鉉出手。
鳳欽鉉年少輕狂,性子衝動。見雲裳如此行爲,只覺遭了羞辱,因愛生恨,怒將雲裳也打成了重傷,且奄奄一息、命在旦夕。
作爲正道三大巨頭之二的雲夢天宮和九霄劍宗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怒不可遏,要鳳欽鉉償命。鳳族因此遭了飛來橫禍,無數族人戰死。最後是前任鳳皇與凰後犧牲了自身修爲將雲裳治好,並以自身代替鳳欽鉉受死,才免了鳳欽鉉的死罪。
但鳳欽鉉得知此事之後,憤怒不已,孤身去了雲夢天宮尋仇。若非鳳欽炎及時趕到,他怕是早已魂飛魄散了。最後鳳欽炎承諾鳳族不再出現在混沌天以及其附屬界,才得以保住鳳欽鉉最後一縷神魂,不至於徹底隕落。
“也就是說,你已經找到讓其復活的方法了。”木楊沒有去理會鳳欽炎話中不令鳳欽鉉復活的理由,而是點明瞭另一件事。
“自然是找到了,你以爲本皇沒有封鎖鳳凰界,只是爲了吸引一些修士來尋寶麼?本皇又不缺心眼。”鳳欽炎譏諷道,“貪婪是原罪,鳳凰山的財富沒有人不會動心。”
木楊聞言微微皺眉,聽鳳欽炎的口氣總有種不妙的預感。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你是要以血祭之法,爲他重塑真身?”
“有何不可?凡事總有代價的,既然他們貪圖鳳凰山的財富,便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鳳欽炎不在意的說道。
木楊眼神一暗,沉聲道:“若是本座不來,豈不是連自家小輩也要被你祭了去?”“萬般皆是緣,既然他們來了這裡,便由不得他們選擇了不是麼?”鳳欽炎依舊不鹹不淡的說道。
“呼!”忽然四周的火焰以木楊爲中心爆發了一陣劇烈的暴動,似乎在呼應他此時的怒意。看着處在暴怒邊緣的木楊,鳳欽炎只是稍稍挑了挑眉,不急不緩的說道:“本皇倒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小輩,能讓你堂堂木家族長如此在意?親自保駕護航不說,甚至不惜要與本皇開戰?”
木楊看着他那戲謔的模樣,神情變換了數次,方纔散去了威壓,恢復平靜道:“這般玩笑日後莫要再開了,本座可以忍,但有人卻是忍不了的。”
“哦?不知是何方聖神?”鳳欽炎好奇道。“同雲夢天宮和九霄劍宗一樣,是你惹不起的人。”木楊揶揄了一句。
果然,鳳欽炎聞言面色頓時黑了下來,變得難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