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骯髒,就讓他們骯髒去吧,可別拉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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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辛慎明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剛進門的時候他立刻轉過頭來,見到是我,冷哼一聲又別過頭去。
真應該讓辛慎明帝國中的部下們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像足了個吃不到糖的彆扭小孩,簡直比我還要幼稚。我也能夠理解他沉穩下骨子裡的衝動脾氣,不然他怎麼會在十八、九歲的時候就和我生母生了我。
可我從來都懶得應付他那喜怒無常的性子,如今正好全部交給白秋堇處理。
晚飯我吃得少,早早地回到我的小窩,隨後翻出一本參考資料,手邊擺放着我的筆記本電腦。
一時想起翻開手機,裡頭密密麻麻全是施昂的示愛短信。我撇了撇嘴,掃開參考資料,挪正電腦,手指噼裡啪啦按了一通。
很快,我侵入了施家的公司。我單手託着腮,一邊細細審視。
說實話,他家公司真是麻煩不少:資金虧空,週轉不靈,中飽私囊,人才流失……但百分之九十都得歸咎於領導者的決策失誤。總的來說,真是糟糕。
我嘆息一聲,指尖不規律地敲擊桌面。施昂也真是天真,這種問題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說是以精明著稱的辛慎明瞭。
想了想,我把他所有的短信都刪光,仍覺不夠,給他回了一條:明天在校門旁的小樹林,我會給你答覆。
等到顯示已送達,我也沒待他回信,就把手機關了扔到一邊。用座機撥了個電話給辛慎明的秘書貝拉,讓她給我去買一部新手機,順道換張SIM卡。
白秋堇始終錯估了我,儘管我有時也想盲目一回,糊塗一回。
可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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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起chuang沒看見辛慎明和白秋堇,料他們又去哪裡約會了,沒覺得怎麼稀奇。辛慎明對他這位新寵的呵護難以預料的可怕,現在會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昨日把車停在了學校,今天我就只能慢吞吞地踱去上學。
我不喜歡坐公車或計程車。要麼,就享受跑車奔馳刺激的快感;要麼,就像個烏龜磨蹭也有磨蹭的悠閒。
離校門遠遠就看到一個鬼頭鬼腦的身影,帶了些焦急地來回走着。我走到他面前輕喚,施昂立刻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似乎想從我身上找到任何一絲他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他註定要失望,因爲我的臉上始終是波瀾不驚。和他一起步入人煙稀少的小樹林,裡頭還有一個羞澀的女孩,侷促不安地看着我。
我靠在其中一棵大樹上,懶懶地不想動。
施昂急切地向我求證。我卻給了他致命的打擊:“施昂,沒有人告訴你,你們家公司沒救了嗎?”
“誰說的!”他跳起來,“只要你爸肯幫忙,一切就還有轉機。你難道不知道辛慎明這三個字,就足以代表一切麼?!”
這我倒是不否認。辛慎明的事業的確做的很大,大到在太平洋的那一邊都有不容置疑的影響力。可是……“想騙過他那樣的人,讓他平白無故吃個大虧,換作是你,你幹不幹?”
他囁嚅了兩下,又迅速ting了ting身子:“可你是他女兒不是,女兒撒撒嬌哪有老爸無動於衷的道理?更何況,日後我們要是結了婚,我就是他女婿!”
我的頭突然開始痛了。真不明白當初我爲什麼會選他做我的男朋友,施昂看起來實在是愚蠢透了。“你說的倒真是理直氣壯,似乎篤定了我絕對會進你們施家的門。可我不想結婚,短時間內更不會。”
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施昂就像憋了氣的皮球,沒了繼續下去的魄力。本來他家ting有錢,他在學校也是趾高氣揚的,如今這般低聲下氣,也已是極限。
“緋雅,先訂婚,先訂婚還不行麼?”
“施昂,不是訂婚與結婚的問題,是我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成爲你拯救你家公司的工具。”
他見我面無表情完全沒有鬆口的餘地,躊躇許久才彷彿鐵了心似的衝到一邊把那個女孩拉到我面前。
其實,在我見到那女孩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施昂的算盤:要是我這邊不成,就狠狠地甩了我,然後霸上另一個有錢的主兒。自尊驕傲算什麼,在金錢面前,什麼都一文不值。
果然,我聽見他用一種無比抱歉的語氣說道:“緋雅,對不起,你也該瞭解我的情況,我們分手吧。”
我冷冷地笑,滿不在乎地說:“隨便。不過施昂你記住,不是你甩我,而是我——辛慎明的女兒——甩你的。”
那女孩似乎很不服氣。我看也沒看她一眼,兀自走開。在走到施昂身邊的時候,還狀似不經意般地晃了晃我手裡的錄音筆,然後滿意地看到他青白交錯的臉,輕輕地笑開。
要骯髒,就讓他們骯髒去吧,可別拉上我。
不過,我想我是真的不可能擁有愛情。不是因爲不屑,而是我根本不懂得如何來表達心底愛恨的情感,只能用辛辣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