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標的事已暫告段落,但強哥還是沒有找到,警察那邊的態度也不是很明朗,目前還在緊張的排查證據和尋找線索的過程中。幾個弟兄每天都出去打探消息,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海潮整日都憂心忡忡,她每天都在爲強哥祈禱平安,張伯母和品茹姐聽說了事情後也都趕過來了,大家也都一籌莫展。
這天傍晚,海潮一個人在院子裡散步,肚子裡的小生命也許是急不可耐了,連連踢打着海潮,再加上海潮心裡惦記着張強的下落,所以感覺有些煩躁不安。她不停的在院裡走來走去。自從強哥失蹤後,院子裡變的很冷清,每個人都很少說話,大家都在心裡爲強哥捏着一把汗。
忽然,小偉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來,氣喘吁吁的對海潮說:“海潮姐,有下落了,強哥有下落了。”
“小偉,你快說,急死我了。”海潮一聽小偉的話,頓時眼前一亮,她顧不得讓小偉先喘口氣,就着急的追問起來。
“剛纔哥幾個打聽到,出事那天有人看見一輛和事發現場一模一樣的麪包車,向老巫山的方向去了,強哥很有可能就藏在那裡。”
“那還愣着幹什麼,我們快去找!”海潮說着,就要往外走。
“可是,海潮姐。。。。。。”小偉面露難色。
“怎麼了,小偉?”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而且老巫山山很大,地形又很複雜,你這身體。。。。。。”小偉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能行,不用管我,趕緊找到強哥要緊,說不定他現在正在那裡受罪呢。”海潮一想到這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她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去把強哥給找回來。
“那好,我去通知大家。”
天已經漸漸黑了,一行人乘着夜色,一起向老巫山進發。到了山腳下,車已經不能再往
上開了,只好徒步前進。海潮仔細觀察着這座山,山體的確很大,在夜色的掩映下,貌似一尊瘟神般矗立。山上很寂靜,偶爾會有飛蟲的鳴叫聲,但那叫聲絲毫沒有美感,甚至有些嚇人。由於海潮挺着大肚子,順着山路走了沒多久,她就已經氣喘吁吁了,漸漸落在人們的身後。但她並沒有想過放棄,一想到強哥一個人,在這麼淒冷的夜晚,獨自在這裡備受煎熬,她心裡就難過。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找到他。忽然,“啊”的一聲尖叫,海潮腳下一個趔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順着山體滑落下去。
上邊的弟兄聽到了海潮的驚叫聲,又紛紛往下跑尋找海潮,“海潮姐,海潮姐,你在哪裡?”
“小偉,我在這兒。”她在下滑的過程中被一棵松樹擋住,便拼命的抓住了那棵樹的樹根。海潮此刻感到肚子一陣劇痛,她強忍疼痛迴應着小偉。
探照燈終於照到了海潮的位置,大家小心翼翼的將海潮擡下山,急匆匆的開車往醫院駛去,海潮在車裡流了好多血,到醫院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了。
“快,上手術檯!”大夫們一見海潮的情況,馬上行動起來。
張伯母和品茹也都聞訊趕來了,大家在手術室門外緊張的等待消息。
過了許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大夫如釋重負的走了出來,大家呼啦一下將大夫圍住,當聽到母子平安這個消息後,大家如釋重負,每個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海潮望着襁褓裡的兒子,她的心卻絲毫沒有做母親的喜悅,也許是跟小傢伙還沒建立感情的緣故吧,最重要的,是海潮心裡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說不定現在已經找到強哥了。今晚的行動,會不會打草驚蛇,他們會不會把強哥另外轉移去別處?如果是那樣的話,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又中斷了,面對未知的明天,海潮感到一片迷茫。
第二天,海潮告訴弟兄們繼續去老巫山尋找強哥的下落,在衆人的再三勸阻下,她才勉強在醫院住下來,但心裡始終牽掛着強哥的安全。只是不知爲什麼,一連幾天,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大家不免都有些垂頭喪氣。但海潮沒有灰心,她不停的鼓勵大家,同時,公司裡有些必須強哥本人決策的事情,現在也都落在了海潮身上,每次做決策,她都想象着,如果是強哥對待這件事,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每次都慎之又慎。更要命的是,也許消息有外漏,有競爭對手此刻趁亂搞小動作,這對公司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這時,她才深深體會到強哥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正當大家焦頭爛額的時候,從警方那裡終於傳來了好消息。綁架強哥的黑老大因爲另外一場械鬥,已經被警方緝拿歸案,並交代出了掠走強哥的事實。雖然他究竟是受誰的指使現在還不太清楚,但至少這是一個
大大的喜訊。綁匪交代出他們將強哥藏在老巫山山後一座很隱蔽的廢舊倉庫裡,大家忙一窩蜂的向山後跑去,每個人都期待着見到強哥那一刻的喜悅。在黑老大的帶領下,人們費盡了周折,終於來到了山後。這時人們才發現,難怪大家一時找不到強哥,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隱秘了,這個倉庫依山而建,地形十分險惡,而且整桌座倉庫完全隱秘在樹叢之中,若非熟悉地形的人,到了這裡一定會迷路。
大家歡天喜地的喊着強哥,用石頭使勁砸開了門,可是門開了,裡邊並沒有人。
在警察嚴厲的詢問下,黑老大帶着哭腔說道:“警察同志,請你相信我好吧,我真的沒有騙人,人拉過來後真的就關在這裡的。我們有時派人過來人往裡邊扔些吃的喝的,然後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人啥時候失蹤的。”
“那人呢?”
黑老大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這,這,這我也不清楚啊,也許是跑了吧。”
海潮觀察黑老大的神情,不像在說謊。她在屋裡仔細觀察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倉庫裡僅有的一扇窗從外面用厚木板釘死了。海潮又轉到屋外,從外面查看這扇窗戶,忽然她發現,木板上的釘子好像有鬆動過的痕跡,絕不像一次就釘進去的樣子,而且她還看到就在不遠處的腳下,有一塊很堅硬的大石頭。海潮終於明白了,一定是強哥趁人不注意,從裡邊打開木板,然後出來。爲了麻痹綁匪掩蓋自己已經逃跑的事實,又從外面將窗戶釘死了。想到這裡,海潮不禁微微一笑,強哥就是厲害,這羣人如何能困得住他。可是片刻她又感到一陣緊張,既然他已經出來了,爲什麼沒有回家?這裡地形這麼複雜,會不會迷失了?那處境豈不是更加危險?一想到這裡,海潮後背一陣陣冷汗襲來。
人們三個一羣五個一夥的分頭去尋人。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裡,誰都不知道會隱藏着什麼樣的危機,大家只有儘可能小心翼翼的結伴而行。但無奈目標實在太大,如果照這樣下去,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纔會找到人,而且在尋人的過程中,誰都不能保證有誰不會出現意外。綜合考慮各種情況後,警方決定大家原地待命,同時立即增派人手,並帶來了搜救犬。
海潮的心此刻緊繃着,她不知道強哥現在是什麼情況,雖然自己時刻擔心着他的安危,但目前也只好寄全部希望於搜救犬身上。
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緊緊跟隨在搜救犬的後邊,山上除了樹還是樹,偶爾有不知名的叫聲聒噪的響起,讓人聽不禁毛骨悚然。腳下的路也不是很太平,看似平坦的地方,實際暗藏玄機,一不小心邁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萬丈深淵。搜救犬左聞聞右嗅嗅,時快時慢,海潮看看這裡周圍的環境,這時她才真正體會到“只緣身在此山中”和“雲深不知處”兩句詩的深刻意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