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張強,這樣沒名沒分的長久下去不是辦法。兩個人,你有情,我有意,爲什麼就不能走在一起?那些世俗的偏見,以及道義規則,難道真的就那樣重要嗎?他愛海潮,勝過愛他自己,他想要和海潮生活在一起,爲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可是,逸飛怎麼辦?海潮是不會放棄逸飛的,即使他永遠不再醒來,她會堅持照顧他一輩子。如果逸飛遲遲不醒來,自己又怎麼跟他競爭,自己和海潮的以後又該怎樣收場。。。。。。張強想的頭腦有些亂,他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遭到綁架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但海潮老是覺得這裡邊一定有隱情,因爲以張強的性格來說,他不是輕易吃啞巴虧的人,那他當時爲什麼不讓報警呢?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怕綁匪報復不成?
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
今天張強回來的早,進門發現海潮正在張羅晚飯。他從後邊悄悄蒙上海潮的眼睛,然後吊着嗓子讓海潮猜猜自己是誰。海潮心裡暗自發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居然還跟自己玩這種小把戲,即使他僞裝的再像,海潮還是一下就能猜出是他來。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海潮繫上了花圍裙,甜蜜的望着張強問道。張強解下海潮腰間的圍裙,順手將它仍在地上,將手圍在海潮的腰上,“今天不如我們去外面吃吧,你每天這麼辛苦,我會心疼的。”
“可是我並不覺得辛苦啊,我覺得很幸福呢。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廚藝?”
“相信,怎麼會不相信呢,我老婆的廚藝天下第一,也就我這樣有福的男人能消受啊。”張強邊說邊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陶醉的樣子。
“你就貧吧你。”海潮見他那樣,用手捏了捏他的臉。“油嘴滑舌、油腔滑調”。
“哎,我說的可是真的,不過今天,我們還是去外面吃吧,我想送你一樣東西。”
“哦?這麼神秘?”海潮也調皮的望着張強。“什麼東西,現在不能告訴我嗎?”
“現在不行,去了你就知道了。”
海潮拗不過張強,只好依他。
車在武國飯店門口停住,張強先下了車,然後繞到車的另一面,打開車門,很紳士的伸手做了一個動作:“這位小姐,您請上二樓。”
海潮嗔怪的用手打了他一下。
原來房間早就已經提前預定好了,難怪張強無論如何都要海潮過來。當禮儀小姐打開房間門的時候,海潮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只見整間屋子被一圈紅蠟燭圍住,鮮花、音樂簇擁,從屋頂不斷飄落着滿天星,這一幕場景溫馨又浪漫。海潮很感動,但是這場景卻勾起了她對往事的回憶,曾幾何時,逸飛也這樣爲自己裝扮過這樣的場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那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在這樣一個浪漫的夜晚,逸飛親自爲自己下廚做了飯菜,那一晚,他們相依相偎,曾許下永不分開的誓言。
可是如今一切都物
是人非,雖然家還在,愛還在,可是相愛的人卻永遠不再醒來。海潮越想越難過,眼淚止不住在眼裡打轉。
張強一見海潮的情景,還以爲她是被自己的舉動所感動。“海潮,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強哥,不要再說了,我懂。”
張強欲言又止,他有些弄不懂海潮的心思了,剛剛還有說有笑的,這會兒怎麼突然變得傷感了呢?
“強哥,對不起,我,我今天不太舒服,我想回去。”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沒有,真的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
張強有些侷促不安,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呢?
“那好吧,我們一起回去。”
“不,我想自己走一走。你還沒有吃飯,你先在這裡吃飯吧,吃完飯以後再回家。”海潮仍執拗的堅持着。
“那好吧。路上小心。”張強沉吟片刻之後說道。
望着海潮離去的背影,那麼瘦弱,那麼孤獨,張強就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慾望。可是他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勾起了什麼不開心的往事了,不然她不會這樣突然的情緒變壞的,曾經經歷的一切,都是一道道無法彌補的傷疤,要想這些傷疤完全癒合,自己還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張強攤開緊握着的手,一枚鑽戒在燭光下閃耀着刺目的光芒。他還沒來得及將這枚戒指親自戴在海潮的手上,他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出請她嫁給自己的話語,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只留下了一段背影。
張強自斟自飲着,他恨自己,恨自己不懂女人心,恨自己遲遲沒有勇氣勇敢的向海潮表白。更恨自己,沒能保護好海潮,讓她一再受到傷害,時至今日,自己還沒有將她從痛苦的深淵中解救出來。他知道,海潮雖然看上去很開心、很滿足,但有時那笑容是虛僞牽強的,是勉強笑給自己看的,她心裡的苦,不想讓自己分擔,可是,海潮,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們生死相依,早已融爲一體,爲什麼還要和我劃分的這麼清?你心裡難受,爲什麼寧肯獨自品嚐,也不肯讓我分享,難道,我在你的心裡,僅僅是個客人?
當張強搖搖晃晃出來的時候,酒精的麻醉讓他頭暈目眩,再一吹風,他便覺得頭痛欲裂了。趔趄着來到自己的車旁,摸索了半天鑰匙纔將車門打開,可是,他心裡還是有一點清醒的,爲了避免發生交通事故,他告訴自己要等酒精的勁頭過去以後再開車,於是便在車裡歇息,不成想竟漸漸睡着了。
不多時,一輛小轎車嘎然而至,從車上下來幾個小混子,其中的一個正是譚老二。這幾個人吆五喝六的,吹着口哨,朝着飯店走去。他們剛好從張強的車旁經過,老二下意識裡覺得這輛車很熟悉,向車裡望去,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生何處不相逢,他見張強正在那裡打瞌睡,便一揮手:“哥幾個,你們看看這是誰?”
那幾
個人好奇的上前去打量,然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蕩笑。“二子,這回你說咋辦?我們都聽你的。”“對,你拿主意吧,這小子,真夠點背的,誰叫他總遇上咱爺們呢。”
“這小子上次被咱們訛詐了一小筆,看來沒傷皮毛啊,還這麼牛哄哄的,看着他我就來氣,這樣吧,咱們把他拖到一個僻靜點的地方,狠狠揍他一頓,給我和我哥出了這口惡氣得了。讓他知道知道,搶我哥的女人,是什麼下場。”
“好,就照你說的辦,哥幾個這幾天正手癢的難受呢。”其中一個小混子隨聲附和着。
“等等,我看這車可真不賴,純進口的吶。。。。。。”
“哦,對對,還是二子你小子想的周到,周軍,這事你在行,就交給你去辦吧,記得要辦的漂亮一點,不要拖泥帶水的。”
“沒問題,哥幾個就等着瞧好吧。”
幾個人邊說邊將張強擡下了車。順便扔在了他們那輛車上。張強此時有一點清醒了,他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怎麼、怎麼又是你們?”說完這句話,竟然頭一歪,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些人沿着馬路一直向郊區偏僻的地段駛去,來到一片小樹林,這裡人跡罕至,鮮有人來,幾個人一商量,便停了下來,他們將張強使勁往下一扔,張強便不省人事的躺在了地上,然後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望着身旁站立着對自己壞笑的幾個小子,他猛然一哆嗦,自己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壞了,一定是喝酒誤事了,自己的車哪去了呢?他掙扎着勉強站了起來。
“兄弟,我跟你們幾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爲何一次次苦苦相逼,我究竟哪裡冒犯了各位,請明示。”儘管張強這樣的場面經歷多了,但這畢竟不是在臺灣,這裡沒人買他的帳,自己現在身體又不在狀態上,他只能儘量周旋,同時也探一探究竟,以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哼,說的好聽,小子,還認得我嗎?”
張強循聲望去,說話的不是逸飛的弟弟還會是誰。
“老二,我想我們之間是有誤會的,你不該這樣對我。”
“誤會你個頭,小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咱倆之間,沒完!除非你現在答應我離我哥和我姐遠點,滾得遠遠的,我大人有大量,一高興沒準兒還能饒了你一命,如果你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不講江湖道義了。怎麼樣?想清楚了嗎?”
“老二,你聽我說,你現在正是好年紀,應該務正業纔是,不要整天和一羣混混在一起,這樣對你沒好處,你和他們不同,你有知識有學歷,是個人才,你家裡的爸媽還等着你爲他們臉上增光呢,人間正路有的是,你怎麼偏偏選擇了一條歪路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綁架我的人,應該也是你們這羣人吧?”
“二子,和他費什麼話,揍他,狠狠的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