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從西北,帶回老皇帝病逝暴斃的噩耗,京城遍地哀鴻,緬懷老皇帝。
爲了穩定朝野人心,皇室出面,推舉唐承琪爲下一任皇帝。不過,要登基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北唐並非以仁孝治國,不過,仁孝素來是一個普世思想。因此,哪怕是某些人再是焦急,三皇子也需要大約七天後才能正式登基。
老皇帝唐武擎的暴斃消息,來得無比突然,然而,細細一想,很多人又不覺得意外。
實在因爲這些年來,老皇帝的身體就一直沒見好轉過,基本是一直在拖着病體處理國事。很多人前幾年都覺得老皇帝多半是身體不成了,要跨了。
結果,老皇帝能活到現在,已經很是令不少人驚訝了。考慮老皇帝五十多歲,考慮各國皇帝平均壽命大約六十歲,很多人都有心裡準備。
老皇帝的出巡暴斃,那是充滿疑點。不過,京城已經在皇室的全盤控制下,皇室便是說他們是奧特曼,說要代表月票懲罰你,你也只能承認。
不論三皇子,四皇子,還是六皇子繼位,都不值得驚訝。不是人人都樂意做皇帝的,你問安陽郡王,他是武尊,輕鬆能活過一百歲,你送他一個皇位讓他坐,看他不老大耳光抽你。
受真龍之氣侵蝕,皇帝是一個短命的,高危職業。平均壽命只有六十歲。
京城處處黑白交加的時候,百姓懷念老皇帝的仁政的時候。某些人的心情,卻顯得無比的感覺良好。
外邊的吵鬧聲入耳,打破了這一時的和諧:“皇叔,我不服,憑什麼是三哥繼位,爲什麼不是我,不是老六。”
從打坐中甦醒,唐崢皺眉:“讓他們進來。”
四皇子和六皇子分明是怒氣衝衝,一臉不忿的衝進來:“皇叔,我們就是不服。”
當然不服氣,憑什麼是老三繼位。大家都是皇子,不見得誰比誰高貴。
“服不服,不必跟我說。”唐崢搖頭:“此乃皇室的共同決定,你們不服也要服。承錫,我問你,你這些年便又做了一些什麼能幹的事?”
四皇子頓時啞口無言,比起三皇子的能力,他的確遜色。不然,就不是三皇子監國了。
“承宗,我又問你。”唐崢看着有點臉色發白的六皇子:“你如今不過二十二,尚未娶親,性情未定,何以治理國家。我北唐,沒時間等你定性。”
走到這一步,鬧也是沒用了。唐崢苦口婆心道:“我若是你們,那便不要再鬧了。給你們的皇兄留一個好印象,得一個好的冊封,那便是了。莫要落得兩手空空。”
四皇子和六皇子灰頭土臉
……
……
“我北唐如今舉國哀痛,卻是來不及處理這一些。不過,我素來是比較傾向與東寧繼續加強友好關係。”
“等我登基,與大臣商議,自會給東寧一個答覆。”
三皇子披麻戴孝,紅腫雙眼,送走了前來表示哀悼,其實不定心裡多麼高興的東寧派遣使:“這是第三個了。”
大世和西樑都來過了。尤其是西樑,恨不得北唐多亂一陣子,也恨不得新皇登基後,多花費時間來適應,甚至調整國策,從而給西樑更多的時間。
從某一些意義上來說,周邊的幾國,一早就在期待老皇帝掛掉了。新皇跟朝廷總是需要磨合的,如此一來,北唐這隻猛獸也就會繼續蟄伏。
“北唐需要跟東寧人暗中結盟,不過,不能信他們。他們恨不得我們多亂幾年。”關係國家外交,安陽郡王也是凝重:“如今,那便是我們和東寧人在搶時間了。”
這一帶只容得下一個超級大國,不是北唐就是東寧。所以,誰能率先統和資源,誰就能爭取到關鍵的時間。
幾國派遣使紛紛前來弔唁,然後發表一些看法,表示樂意看見北唐新皇登基,繼續保持友好關係云云。
國與國之間,素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王策一直在兩衙,也沒機會接觸這一類的國家外交。
北唐和東寧,那便是競爭對手。北唐挑戰大世前,要先蕩平西樑。而東寧在那之前,則要先蕩平周邊不少的小國。各有各的麻煩,都不容易。
洛王在一旁深思良久:“在登基前,還是要先解決文武兩邊的麻煩。反而是宗派世家,那可以往後邊擺一擺。”
從皇帝暴斃的消息傳回,文武系統基本保持微妙的沉默,是一種不合作也不干涉的狀態。維持朝廷運轉,卻不說承認新皇,也不說否認新皇。
安陽郡王搖頭:“文官不必多加理會,只要繼續下去,不必太久,他們自然會承認。反而是八府軍和地方軍,甚是棘手。”
地方守備軍不少控制權都在世家手裡,很難調動起來。
八府軍不會輕易出動,尤其沒有軍機院的命令,尤其是在老皇帝奇怪暴斃的情況下,八府都督腦子又沒抽筋,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一腦袋撞進來。
控制京城,等於名正言順的佔了大義成分,能令三皇子登基。不過,許多事不是說一登基就能解決。
兩衙只忠於皇帝,八府軍也只忠於皇帝,不論皇帝是誰。問題是,三皇子的皇位來歷不明,老皇帝是生是死還是未知,這很難獲得八府軍的效忠。
說穿了,文武系統的不配合,那就是因爲你三皇子的皇位來歷不明。如果是正常的登基繼位,文武系統很快就會立刻表示效忠。
“皇叔他們趕去了,諸相如和許重樓也被帶過去了。如今,京城暫時只剩下唐崢,須提防其他國家亂來。我已經下令兩衙盯着他們了。”
面對一個略顯尷尬的局面,安陽郡王忽然想起錦衣中年,搖頭甩掉這念頭。他一直都有提防之心,根本不會讓錦衣中年參與朝政。
“再過幾天,便是登基了。或許能有其他藉口延遲幾天,不過,仍然需要儘量從皇帝那裡把帝王三寶拿回來。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帝王三寶,乃是一個皇帝的皇權象徵代表。沒這三件寶物,狗都不會甩好臉色給新皇,世家一定會蠢蠢欲動的嚮往皇位。
“皇帝當前在西北一帶,乃是我們選定的決戰之地,必須要在西北逼迫皇帝退位,交出三寶。”
“憑唐正耀等皇叔應當能勉強能鎮壓,不過,如果再多一些,那就最好不過了。是時候做決定了。”
有人沉吟良久,苦苦難下決定。
“好,就按原本的計劃執行。令各地封鎖消息,令天下人相信……他已經死了。西樑那幾處,就交給皇叔你們去聯絡。”
“走到這一步,那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說話的居然是三皇子,一臉的木然,混着一抹狠辣。
……
……
“爲什麼是三皇子登基。”
“三皇子娶的乃是河源夏家之女。四皇子娶的乃是南陵姚家之女。只有六皇子還未娶親。?四皇子才幹不如三皇子,六皇子太年輕。”
娶世家之女,肯定不如娶天才。因爲外戚的關係,如果六皇子娶到諸海棠,繼承皇位的機率會提高很多,難怪會一臉死了老爹的痛恨王策。
天牢裡,王首輔很耐心的爲王策指導政治:“陛下暴斃消息傳回,三皇子繼位在表面便是名正言順。百官縱是知道不對,也不會公然反對。”
“一旦繼位,許多命令,便是不願意,也必須執行。而三皇子一旦繼位,陛下就是不死,那也多半難以回來了。”
“懂了。”王策笑呵呵,這等於是三皇子先佔名義,方便調動朝廷資源力量,然後再滅掉老皇帝。
好比兩衙,別看兩衙現在是暗流涌動,一旦三皇子正式登基,他們就必須效忠。八府軍眼下是不服調動,可一旦登基,他們也必須服從。
這是制度的力量。就像是王策以前敢仗了大義,抽安陽郡王的臉,堂堂武尊卻不能反擊殺掉他。這就是制度,這就是規矩的力量。
王首輔凝重道:“東寧等國都已弔唁,等若是承認了我北唐新皇。陛下此時想必正在西北一帶,三皇子若然封鎖消息,將無人知道陛下還活着,只要拖過一些時日,陛下就是回來也只能退位。”
很毒辣,相當之毒辣的一招。
“不過,我仍然不懂。三皇子的動機何在。”王策納悶。三皇子不好端端的做皇子,博取三分之一的機會,居然冒險謀反,教人看不懂。
王首輔又點頭又搖頭:“不少皇子都會弄險搏一把。不過,三皇子的選擇的確有點說不通,多半是被脅迫的。”
不是被脅迫。他在榮華樓刺的一劍,已經通過安陽郡王等人的表現正式了。王策嘿然一笑,老狐狸總有一件事的判斷不如自己了。
王策枕着腦袋,一臉漫不經心。該跳出來的人和勢力,基本都躥出來了,皇帝的後手也差不多該出來了。
幾天下來,幾次回憶當夜榮華樓的經過。王首輔在他幾乎快要拿出隱藏王牌,幾乎快喪命的時候才跳出來。那意味什麼?
雖然有點後知後覺,王策眼中泛漾一抹冷意。皇帝,你是想逼出我身邊的老顧等人,要一箭雙鵰的挖我的底子,那也沒這麼容易
看來,暫時隱藏目前還不夠強大的戰靈軍是對的。王策若有所思。
沉沉入睡良久,忽然王策睜眼一竄起身。赫然見一條身影飄然出現
這一身黑色的神秘人端詳幾眼:“王策?”
見王策承認,神秘人一把抓住精鋼柵欄,像搓麪條一樣拉開大門這神秘人抱拳道:“某家隸屬大內營,陛下令王大人暫代營正之位。”
“王大人,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