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初時許多少年顧頭不顧尾的衝動,導致戰況激烈。
一百餘參加的少年,已有大半都被淘汰出來了。剩下來的反而謹慎了許多,此時戰報不再激烈,卻有更多的武力和智力的比拼。
這幾個時辰下來,風頭最勁的,絕對是諸海棠,北衙三傑,袁百淵,以及落非塵的小團隊。
諸海棠是一輛強悍的坦克,橫衝直撞的碾殺。袁百淵更像是神出鬼沒的刺客,都是憑個人武力出盡風頭。
落非塵是靠着拉攏其他少年,組成團隊來橫掃千軍。
這其中,最爲另類的,就是王策爲首的三傑。基本就沒有跟人過招,就是靠着一路又嚇又詐又騙的,不知不覺撈了不少的號牌。
淘汰者越來越多,戰報陸續傳回,兩衙官員各自充滿感慨。要說,他們當中也有不少是從大試走出來的呢。
談季如往諸相如看去,笑道:“諸同知,你家閨女應該就是這次大試的最強者了。釋息境修爲,在這羣少年中間基本已屬所向無敵了。”
諸相如謙遜道:“有承談大人誇獎!今次,袁大人家的百淵也委實天資過人。”
“只可惜了熊式武!”談季如惋惜:“若是晚兩年大試,出風頭的只怕就是熊式武了。”
解世銑冷笑:“哼。哪怕晚兩年,我們北衙的王策幾個小子,也不見得輸給熊式武!今次大試,頭名必是諸海棠。”
不無挑釁的一眼看過去,談季如溫和一笑,沒有接招的意思:“也是,這二十年來的大試頭名,都是我們南衙摘下。風水輪流,也該是輪到北衙了!”
不知爲何,解世銑咄咄逼人的贏下了口頭交鋒,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快感。
尤其是談季如話鋒一轉,往一旁林家派來的代表林顯法笑道:“聽說林大人精修儒家,已成就心相,更加是賢哲之相,談某人就在這裡向林大人道賀了!”
林顯法笑得眉毛都皺成一條線:“多謝談大人!”
解世銑臉色一沉,怒視後排的手下一眼:“哦,林大人成就心相了?那是了不得的成就啊。”
北衙竟不知這消息!
……
……
兩衙指揮使互別苗頭的同時!
半崖邊上,王策侃侃而談:“兄弟,你看,我們都是北衙的,這大試圖的什麼,無非就是前途,無非就是壓過南衙一頭。”
王策快速的施展輕身術運動起來,一會兒就轉了幾個方位:“兄弟你看,跑你是跑不過我的,打你又打不過我們。”
“如果我們在你這裡浪費時間和真氣,等一會碰到南衙的怎麼辦?”
“說起前途,能參加大試的,都算是入了兩衙了。你覺得我們兄弟仨人,怎麼也能佔一席吧,將來在北衙自然也能互相照應。”
這名北衙少年一臉苦逼的蹲下來盤算半天,果斷的交出三隻號牌:“說話做數!”
王策大喜:“不愧同爲北衙兄弟,深明大義,我的話絕對作數。看現在多好,我們可以留住真氣去揍南衙的小鬼,大家兩全其美!”
這北衙少年臉色愈發的悲催:“王策,我們都知道你在小試受傷了,不想你受傷後,居然長了這麼一條伶俐舌頭!”
目送這可憐的娃被躥出來的監護人攆走!
王策忍不住放聲高歌!
這首《淘汰》太應景了,他實在情不自禁!
重新上路,王策忽然問道:“我們這一個時辰,碰到幾個人?”
“三個!”魯克記得。
“嗯!”王策毫無眷戀的把“斷臂”往灌木裡一扔,皮小心和魯克大驚失色,這等拿分寶物怎麼能丟呢!
“這道具已經沒用了。”王策解釋:“大多數人已經被淘汰,剩下來的已經很接近勝利了,不會被嚇退的。”
魯克和皮小心恍然,王策若有所思:“參加的人有一百餘,我估計現在還剩下大約二到三成。”
有諸海棠這一根筋的猛姑娘領銜的六小強,從機率學來算,最終應該會有七成左右的號牌,會集中在六小強手上。
“阿克,數數號牌!”
“不必數,我記得,有二十一隻號牌!”魯克記得。
這就意味,只要沒有意外,三傑必將進入三榜。按王策的推算,結束的時候,有五隻號牌,應該就足以排上三榜了。
王策看向二人:“如果幸運,我們當中應該能有一到兩人能入次席!怎麼樣,要不要博一把?”
三人全入次席的美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除非……擊敗諸海棠!
皮小心嘿嘿直笑:“博,爲什麼不博!就像你說的,人生難得幾回博!”
王策聳肩:“那麼,我就要開始引怪拉仇恨了!”
“讓我們先拿下段思顯!”
悠揚的歌聲,快活的迴盪着,這份悠然自得,分外刺激着那些躲躲藏藏的少年們。
……
……
一路跟隨的監護人,神色古怪無比的將王策先前的做法和說辭,陸續告知前來取戰報的人。
末了,這名來自南衙的監護人猶豫道:“兄弟,請告訴指揮使大人,我以爲王策這小子,纔是這次大試最大的發現!”
“聰慧的少年,我不是沒見過。只是,這小子又狡猾又能算計,還能扯下臉皮來騙人詐人,真的太……”這監護人沒法形容心裡的感覺。
等戰報通報給談季如幾人,一直談笑風生而又穩如磐石的談季如,眼皮底下隱隱萌發幾分驚歎!
談季如對這個多次帶來驚喜的小子,忽然萌發無邊好奇。
那名監護人對王策的評價仍然缺了一項!也是談季如最感興趣的一項!
三傑連騙帶詐,又嚇又拉關係的拿下十九隻號牌。這一過程,以賣人情的方式,實際拿到了那些北衙少年的信任和親近。
一旦入北衙,一個隱隱圍繞三傑的小團體,就必然從此誕生。這樣的拉攏力和煽動力,實在不像是一般早慧少年能做得出的。
不光是談季如看出,諸相如等兩衙官員,每一個都看出了,卻並不忌憚。
因爲每一次大試結束,這些少年裡,總會自覺會不自覺的誕生至少兩個小團體。兩衙並不排斥這種初級小團體的存在,因爲他們的歷任中高級官僚,有很多都是這種團體的組成部分。
令這些高官們暗暗吃驚的是,三傑一路走來,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大試,並且組成了小團體的雛形。
天知道!
王策壓根本就沒想到這些,他既無意官場,也無意一直爲北衙做事,只打算利用北衙來做保護傘。
鬼才知道,這些官員怎麼會把他當做大試的另類亮點!如果這些官員知道他的打算,估計會把他切了零吃。
……
……
盤膝坐在崖邊的大石上,王策沐浴在下午的暖暖陽光裡,舒坦到死,哼哼歌曲等着拉仇恨。
形骸放浪的高歌這首驚豔無比的《開山怪》。
王策泛出一絲詭笑,令他受傷的那名少年是南衙的,雖已被淘汰,想來必是一張大嘴的把他戰力不行的事宣傳出去了。
一隻軟柿子,又在歌聲裡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有什麼理由拉不動仇恨?
一羣人正藏着,呆若木雞的聽着這首古怪的歌,瞠目結舌:“這是什麼?”
淺臥在草叢,段思顯看着不遠處王策的身影,流露怨恨目光,死死看着,半晌才向後招手:“我們上!今天一定要做掉他!”
這幾名少年聞言,猶豫道:“如果你要害他性命,那我們就算了。”
段思顯故作大方一笑:“怎麼會害他性命,只是教訓他一頓,放心好了。再說,我爹是總領,有我照顧你們,你們怕個屁。”
這四名少年暗自鬆了口氣,笑道:“也是,跟段少的家世比,王策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放心。我打聽過,王策在小試受傷後,連武學連戰鬥都忘了。如今,隨便一個都能揍他。”段思顯暗自譏笑這幾個少年的蠢笨。
不殺王策?
段思顯咬碎牙,不把王策殺成十八截,他就泄不起心口的氣。他老子可是手握實權的總領,他怕過誰來,偏就被三傑揍過不止一次。
若三傑不是住在北衙最重要的北鎮家屬區,段思顯老早就帶着大批人馬找機會揍回來了。
你們三個混蛋幾次害我丟臉,今天小爺就要你們丟命。
招呼四名少年,掩身悄然向懵然不知的王策殺將過去!
眼見那一劍將要把王策刺個透心涼,段思顯又是興奮又是忐忑!
忽然間,一支寶劍詭異躍現,啪的一下將這一劍生生拍掉!
“哎,段思顯,果然是你第一個出現,我發現你好象沒甚麼耐心,這樣不成!”
王策笑吟吟的轉過身來!
段思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