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平故意打了個馬虎眼,爲的就是讓躲在暗處的放心,讓他放鬆警戒心,這樣才能把他引出來。
我和徐平走到博物館另一頭執勤卡機前,打了卡往回走,一邊和徐平聊着無關緊要的話題。令我感到疑惑的事情是,這個人是誰,他怎麼能進得來,這個博物館的門禁識別系統不說是像電影裡面演的或者銀行金庫那樣,也不是那些號稱高手人不通過指紋和身份卡能進來的,而且到現在一件東西也沒丟,似乎也不是爲了頭東西。要是我們文物管理局或者是博物館系統內部的人,他(她)在白天進來就行了,幹嘛晚上進來讓人懷疑。
再者,如果這是真的偷盜者,那麼他(她)背後的實力肯定很強,但是到了那種程度應該會了解一件事:中國大多數的博物館內的重要的展品根本不是真品,而是專家仿製的仿製品,真正的東西一般都會放到銀行的金庫中嚴加看管;博物館內的仿製品一般仿製的很高超,連上面的文物都和真的一模一樣,所以不拿出來通過專業的人專業的手段是甄別不出來的。要他(她)真是博物館的,那麼上面的這個事情他也應該很瞭解的。
我一邊思考一邊往外走,連徐平問我話也沒有聽見,徐平以爲我真的困了,也不再說什麼了。我們走出了展覽大廳,到博物館門口確認門已經關好了,我回頭和徐平說:“今晚上咱們兩個別睡了,就在這裡守着,我能確定,這裡面有人。”
“真的,假的?!咱們找了一遍了,不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嗎?再說了,誰這麼大的膽子,幹偷搶博物館,不要命啦
??”我一擺手攔住徐平的話頭。
“我能確定,剛纔我看到玻璃上的手印了。不管是誰是什麼原因,反正不能在咱們哥倆手上出問題,你在這裡守着,我再進去一趟,那傢伙肯定還在裡面。一會兒我進去後,不管裡面出現什麼狀況,你就死守住這個門千萬不能離開。”我拿着手電筒就要倒回去,徐平一把抓住我,要和我一起進去。
“開什麼玩笑,你萬一出了問題我怎麼向你家裡交代,要出事咱兩個一起擔,要死也要死一起。”需要邁步就要推開展廳的玻璃門往裡面走,這道玻璃門因爲在防盜門裡面所以不用鎖。我笑着攔着他,從他手中拿過警棍,讓他在這裡等着。
“什麼跟什麼呀,又不是什麼生死關頭,那傢伙身上肯定沒帶什麼硬傢伙,要不然剛纔咱們在明他在暗,趁咱們不注意早解決我們了;再說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瞭解,要不然當初敢和你硬碰硬?!”
當初我和徐平是因爲打架認識,那時候我們都剛到文物管理局工作,不認識。我們一般都是在外面吃中午飯,每次都要經過一條小巷子,一次看到巷子裡有兩幫人因爲什麼事情在打架,我和徐平一開始都去勸架,勸架沒勸成到最後我們攙和進去了。
我和徐平本來誰都沒想幫,不管是誰往我們身上招呼我們揍誰,十幾號人肯定打不過一個在特種部隊5年的老兵和一個練武十幾年的練家子,打到最後站着的就剩我們兩個人,兩人都打紅了眼就掐起來,互不分勝負,都被對方打趴在地。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警察來了!”那羣沒良心的傢伙瞬間沒影了,就剩我們兩個人因體力透支趴在地上,被抓進了派出所。最後還是我們的領導給保了出來,領導們相互之間肯定認識,這下才知道是一個單位的,兩個人惺惺相惜,做起了好朋友。
我讓徐平守好了門口千萬不要放出一個人出去就滅掉手電筒貓着腰走了進去,憑着記憶向着威王祭天盤方向摸了過去,估計那傢伙肯定是在那邊找什麼東西。爲了不出聲音我特地將鞋脫了,博物館的這個地板涼呦,如果能看見的話肯定對我的表情很不解了。
果不其然,那傢伙還在那邊找什麼東西,看樣子還是要繼續看威王祭天盤。但是沒有看到他打着手電筒和其他的照明工具。我赤着腳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玻璃上反射出淡淡紅色光線,原來這傢伙弄了個高科技裝備來,而且聽聲音像是寫字的聲音,那邊似乎在記着什麼;大廳內這麼黑如果用照相機的話肯定要開閃光燈的一定會暴漏的。我怕他通過紅外線熱視儀發現我,躲在附近的一個展櫃後面,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準備出其不意。
我估摸着差不多了,突然站起來拿手電筒照了過去大喊一聲:“是誰在那裡?!”
燈光下一個人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她)帶着熱視儀不會怕這種白光估計是條件反射,就在他這一擋眼睛的瞬間,我衝了過去抓住他(她)的手,但是讓我感覺的是這隻手似乎不太對,要比我的手小很多,他(她)被抓住的下一刻就將手抽了回去,我根本抓不住,另一隻手向我拿手電筒的手打了過去將我的手電打落在地滾到了不遠處。
我來不及去拿了,這樣一來我就只能接着地上微弱的折射光尋找對方,這和那邊高科技武裝的對手來說我就是一個瞎子,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對方出手。果然對方怕夜長夢多想要早解決我出去就衝了過來。能感覺出來對方肯定是一個高手,速度力量技巧都拿捏恰到好處,只一下在背後就卡住了我右肩膀的骨縫,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樣戰鬥力基本上就沒了,就等着背後挨黑磚吧。
我知道下一步他肯定是要用另一隻手打我的後腦勺將我打暈,畢竟咱也是練過,冒着胳膊被折射脫臼的危險聚上全身力氣向後一震,正好後背對上對方的胸口。對方的力氣比我想象的小多了,一下就鬆開手被撞了出去,我的右胳膊也差點被掰下來。
對方被震得應該被撞倒就近的展櫃上了,等着砰的一聲悶響和輕柔的哼聲,顯然是撞疼了。我一邊活動者胳膊一邊往那邊摸了過去,這回不敢去拿手電怕再被襲擊。我一面往前摸索着走一邊想剛纔爲什麼腦袋中會突然冒出“輕柔”這個詞;剛纔的手、輕柔的哼聲還有撞對方胸口軟綿的感覺,而且有一陣淡淡的香氣,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這是個女的!!!”估計對方也知道我是會功夫不再貿然襲擊。兩邊都屏住氣息唯恐被發現,我正想着如何去拿手電筒呢,這樣當一個瞎子太難受了,沒想到徐平這不聽指揮的給我來事了。
原來這傢伙在出口那裡守着,等了很長時間也沒見我出來,因爲是隔音玻璃,也不清楚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去合上展廳的電閘把展廳的燈打開,但是供電箱在出口外面,他不敢出去就準備進來幫一把了。
“李冰陽,你在哪裡,沒事吧?”門口那邊市徐平在喊,這可氣的徐大嘴,你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這個時候,我若一回答就會暴漏我所在,我如果不回答,估計徐平就要倒黴了。
我正在猶豫着是不是要回答,看見徐平的手電筒在門口沒頭沒腦的亂照,展廳門口附近一聲清脆的響聲將徐平的燈光吸引過去,我透過玻璃門透進來的燈光看到一個身影快速衝向徐平,剛喊出一聲“小心!”身影撞上了徐平。如不是徐平人高馬大又在部隊幹過,換做平常人早被撞出四五米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但是徐平也被這一下撞的不清,聽見 “嘣”的撞擊聲,估計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了。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掉在地上手電筒了,直接向徐平倒下的地方衝了過去。
“徐平,你小子怎麼樣了?!”我一邊跑一邊喊,這個時候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迅速打開玻璃門向出口跑去,在外面的燈光下看到這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果然,這傢伙戴着紅外線熱視儀,看來他(她)剛纔早就通過熱視儀發現我的一舉一動了,這纔敢冒險去襲擊徐平。這傢伙速度很快,似乎很熟悉博物館的地形和流程,跑到出口前很熟練的打開識別門,開門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看那個背影是一個女的無疑了。
我跑到徐平被撞倒的地方,手電筒掉在了旁邊,我趕忙撿了起來,看到徐平正在地上蜷縮着抱着個腦袋齜牙咧嘴: “徐平,老徐,你沒事吧?”
“沒事
??換你試試
??太狠了,別讓我逮着他,要不然我敢把他的頭給擰下來???哎呦???”徐平一邊抱着頭一邊說,“還不快扶老子起來,在看什麼熱鬧?!”
我趕忙過去把徐平扶起來向門口走去,想要找處燈光地下看看徐萍受的傷重不重。
“剛纔那什麼人?身手不錯,你看清是什麼人了嗎?”徐萍連聲問。
站在辦公室的燈光底下,我查看着徐平是否受了什麼傷,還好,沒有碰破。不愧是當過特種兵的,硬氣功就是好;不過,前額上中起了老大一個包,可見當時撞人的力度有多大。看來要去處理一下,是否受了腦震盪別留下後遺症。
“走!”我把徐平的帽子給他戴在頭上,攙起他就要出門去醫院檢查。
“去哪?”徐平看我給他戴上帽子愣住,沒好氣的問。
“醫院,看看是不是還傷着其他地方了,別磕出腦震盪!”我拉着他就往外走。
“不用,我還沒矯情到那種地方,當過特種兵的還懼這個,當初腦袋都被石板開瓢了都沒事,不用去,我問你,你怎麼樣,看到小偷是什麼模樣了,要不要報警?!”徐平一下子拍開我的手,拿下帽子揉着前額問我。
“沒有看清楚,不過似乎是一個女的,先不忙着報警,咱們再去展廳看看,看看是否損失或是丟了什麼東西!我說,咱還是上醫院看一下,別有個什麼事,你媽還不得吃了我!”我又把帽子給扣了他頭上,估計手重了一些,又疼的徐平齜牙咧嘴的。
“不用,我自己有數!好,咱們先去展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損失,萬一破個什麼丟個什麼就會像你說的咱們就在這裡乾乾一輩的苦力,我還沒娶媳婦呢,嘿嘿!”徐平一邊咧着嘴一邊拿起桌子上的手電筒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