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麼一幕,劉易心下也有着一絲的歉疚。心中就在想着,如果早就有着一套合適神術,就不會出現這般事情了。
又望過去,見着王大老淚縱橫,抱着自家兒子的屍體,嚎啕大哭。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悽慘之事,莫過於此。
心中也忍不住慘然。還有幾家年輕人的親屬也在哭叫。
這一次,這些鄉民主動出來追擊山鬼,狗急跳牆之下。傷亡肯定是在所難免!不會只是眼前這些個,就讓劉易心中難免感概着。
自古成就大事者,就沒有不奉獻犧牲的。只是王雄父子,對於劉易的意義格外不一樣。
記得當初,劉易一個鬼物,躲在神像之中,聽着外面的雷聲瑟瑟發抖的時候。這一對父子出現,有着緣分,貢獻了香火。這才讓劉易一步步起家,走到今天。
“被那鬼王的法器傷了,也不知道傷到魂魄沒有?”劉易喃喃自語着。若是沒有傷到魂魄,還能將其拯救回來。
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總結,而是另外一種生命的開始。在這靈境之中,自己親自看顧之下,王雄所過也就不會差了。
但是,劉易心中卻隱隱約約的知道,這是個奢望。被那種歹毒的鬼道法器給傷了,魂魄肯定已經泯滅消散。被抹殺了在這世界的最後痕跡……
果然,到了夜間。三個村裡之中都傳出喪歌。追殺這些山鬼的,都有着人死。三個村裡之中。算起來總共死了十多人。
山間夜風之中,就隱隱約約的傳來冷落歸蒿里的哀歌。
而在肅山離着會陵縣頗遠,靠着長清縣的所在。有着一處的山中的村裡的廢墟。便是鬼王工勘的所在。
這處地方,原本人口繁滋。是長清縣轄下的一處大的鄉亭,人口有着數千之衆。卻在一夜之間,就被工勘給帶着羣鬼攻破,生生將這麼多的活人盡數殺死。甚至佔據了此處,演化爲一方鬼域。成爲長清縣人談之色變的凶地。
這長清縣的縣寺,和那城隍都曾經派過人馬攻打。卻只是給這工勘的兇名之上。更添了幾分兇威罷了。
半年前,還有着兩千城隍鬼兵被盡數覆滅在此。除了一小半被俘之後,變成了工勘手下。其他盡數被殺。鬼氣瀰漫在鬼域之中,更添兇厲。
但是這刻,這鬼域之中,卻顯得愁雲慘霧。一個個鬼兵都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愁眉苦臉。便是以往最爲喜愛的擄掠活人。折磨取樂的事情也都沒人去做了。
戰敗的消息傳來,不知道出乎了多少人的意料之外。工勘帶走的都是自家最爲精銳的鬼兵,最差也是怨鬼之上的。
足足兩千精銳出去,等着回來,卻不足七百。如此慘敗,讓這些鬼兵又哪裡來的心氣?
“都是一羣笨蛋!”在這一片華屋廣廈之中,工勘暴跳如雷:“居然一個個怕了那會陵城隍。他們這些蠢貨不知道,合則力強麼?這個時候一個個逃回老巢。萬一這會陵城城隍出兵個個擊破怎麼辦?飯桶,鼠目寸光……”
見着自家鬼物暴跳如雷。手下的鬼將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心中卻都不以爲然。
事實上,連工勘都不相信劉易這個時候會出兵!
答案很簡單,劉易剛剛佔據會陵城隍,哪裡能夠抽出兵來?若是他真的能夠抽出兵馬來,白日的時候在周圍佈置了,工勘他們哪裡有着逃命機會?
這是其一,另外便是心理上的了。肅山險要,危險重重。自古在此地周邊做神靈的多了,但是又有哪個敢深入肅山?
更不要提,另外還有着一種微妙的心理。往往覺着人做了大事之後,都會消停一段時間。享受勝利果實。
換了他是會陵城隍,以一身之力,唬住了五千鬼兵。發動大陣,幾乎將四大鬼王連同手下一網打盡,這般事情做出,怎麼也會志得意滿。
因此在這種微妙心思之下,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其他鬼王,都不會相信劉易這個時候會出兵的。
工勘這麼說,無非是還不肯承認失敗罷了。他還想努力一把,繼續團結着四大鬼王的力量,再次和劉易鬥上一鬥。
在他想來,這次失敗,非戰之罪也!完全就是自己太過大意,被劉易給翻盤。
這次,憑藉着幾家殘餘的勢力,完全還是在那會陵城隍之上的。只要這次小心謹慎,以堂堂正正之師正面對敵,完全可以憑着實力徹底的碾壓劉易。
可惜的是,再也沒有機會。其他幾家鬼王居然沒有一個答應他的要求,甚至對着他冷嘲熱諷,把這次戰敗完全歸咎在他的身上。說不是他工勘出的這般騷主意,又如何哪裡會出現這次的慘敗?
總之,工勘一時間越想越是鬱悶,甚至連吐血的心思都有了。如果他還有血可以吐的話……
“可恨啊!來人啊,給我上酒來!”淤積在心,看着自家手下們的表情。工勘更是懊惱萬分。便痛呼一聲,藉着美酒,澆滅心中塊壘罷了。
生前住華屋,冷落歸蒿里……
聽着這歌,劉易正在感嘆之間。就見着申屠奇走過來肅容稟報着:“主公,魂魄都散了……救不回來了。”
這申屠奇等人,卻是天色一黑,立刻就帶着鬼兵前來支援的。除了鎮壓城中局勢的鬼兵之外,其他盡數傾巢而出。
但是來的卻已經晚了,這一仗卻在劉易的佈局之下,已經整個逆轉。他們趕到,也就只有善後的份兒了!
雖然早已經料到了這結果,但是這刻聽了,也不由得嘆息着。果然還是魂飛魄散了啊!連冷落歸蒿里的機會也都沒有。
想着,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出來:“申屠,兵馬準備好了沒有!”
申屠奇抱拳行禮,肅容說道:“一切都準備好了,總共七百鬼兵。一半是我們原本的兒郎,一半是城隍之中的精銳!”
劉易哈哈大笑,眼中卻殊無半點笑意:“那就出兵!”
“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