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劉軍在城外連日叫戰,我軍堅守不出,現在看樣子,其勢以頹矣。”
關聞在城上,指着那護城河外策馬揚鞭,持續叫罵的劉軍騎士,笑呵呵地對身邊李景說道。
李景點點頭,只是稍微皺眉道:“可是我軍拒不出戰,軍中上下都已有怨辭,長此以往…恐怖不妙呀。”
“主公,如此,將士齊心,都憋着怒火,豈不是正好?到尋機,我軍含怒出擊,就如雷霆霹靂,可一舉大破劉軍!”關聞卻是如此說道。
“嗯…只是……這已經六日了,劉軍就只是叫陣,卻不來攻城,倒是讓本將軍準備的金汁鐵水,滾木礌石等諸多手段無用矣。”李景聞言,長嘆一口氣道。
“主公,可還記得,臣前不久爲主公引薦的諸位法師否?”
“哦?是隱仙谷諸位仙師?”李景微微一愣,然後想起來這些在自己未起家時就一直資助自己的神秘仙師們。
“呵呵……正是,主公,我軍斥候這些日不是也做貢獻,已經探明到劉軍安營之處了嗎?衆位師門法師已在準備,到時以仙法,使劉軍營寨所在地龍翻身,天崩地裂!主公大軍一齊殺出,定叫這六七萬劉軍覆滅於此!”關聞摸着鬍子,說出他的計策。
“那自然是太好……”
李景一聽,先是大喜,但緊接着又疑惑道:“……衆位仙師可真有那般手段,能令劉軍營寨天翻地覆?”
關聞頷首:“不敢虛言。”
“報!主公!”
一個小將急匆匆上了城樓,走到李景身邊,然後對李景說道:“主公,我軍斥候已查明,劉軍在上游堤壩築壩蓄水,我軍危矣!”
“什麼!”
“不好!”
聞言,李景,關聞先後大叫。
他們非是蠢人,第一時間便思慮出利害之處。
這河水上游蓄水築壩,是要行水淹之計。
“啊!都言劉鳳陽如何仁義,今日方知其是假仁假義,何其歹毒啊!”
一想到大水衝來的末日之景,李景便是忍不住背後冷汗淋漓,驚懼說道。
“主公,當下之計唯有兩策,一是立即派大將前去討伐,攻劉軍城寨,毀那堤壩!二是儘快出擊,於劉軍決一死戰!”關聞立即給出兩條決策建議。
“哼!本已派出多數得力精幹細作去尋劉軍糧道,我料定劉越糧草必然不足,還想緩而圖之……沒想到如今劉越卻這樣逼我……喚韓童將軍來!”
李景自語後,立即對身邊左右說道。
不一會兒,披甲執銳的韓童就來到李景身前。
“主公!”
“文先,你即可率三千精兵,從西門出城,去上游劉軍築寨修壩之地,定要毀了那水壩!”
“韓將軍,劉軍歹毒,要水淹我城池,將軍此去身負重擔,定要功成啊!”關聞說道。
“主公,軍師,請放心!”
韓童抱拳說完,立即離去。
見韓童離去的背影,關聞再次開口:“我料劉軍上游守備森嚴,必有支援,恐韓將軍不能得勝,主公應在派斥候,抓緊找到劉軍屯糧之地,出兵夜襲毀其糧,亂其軍心,然後仙門諸師使神通,令劉軍大寨天翻地覆,到時出兵破劉!”
“好!”
……
……
“哈哈哈哈哈……韓童狗賊!上啊!在上啊!”
上游堤壩城寨上,此刻城寨前一片狼狽,盡是兩軍士卒屍體,雖然如此,但劉仁依舊是在寨上放聲大笑,揮手中之槍嘲諷,他一身衣甲已染血,臂上還有箭矢未拔。
“劉仁……呂嬰!!”
韓童咬牙切齒,直呼着兩員敵軍守將的名字。
他奉命前來,果然劉軍十分警惕,見他軍至,立即龜縮營寨中不出。
那營寨地勢頗高,又在河水之上,攻打只能從一側攻之,頗爲不易,這不到半個時辰,他麾下就已經因攻寨折了四五百軍卒了。
雖然他知道劉軍同樣損失不少,但當務之急是儘快拿下城寨,破壞水壩,只能強攻。
“來啊!傳我將令,本將親上,隨我破敵!若誰敢後退一步,誰敢退縮一步,皆斬!”
韓童厲聲說完,然後果真當先在親兵的護衛下朝着城寨殺過去。
“殺!!殺啊!”
“弟兄們跟着將軍衝啊!”
……
“匹夫韓童!”劉仁見那浩蕩兩千多人竟全都來攻,韓童的身影隱隱可見,不禁怒聲罵道。
“唯有死戰矣,方不負主公之命!”抹了一把臉上血水的呂嬰眼中露出決絕之色,在劉仁身旁這樣說道。
“放箭!放箭!”
嗖嗖嗖……
咻咻咻……
城寨上的劉軍萬箭齊發,箭矢一團接着一團地射向攻來的李軍。
李軍士卒瞬間倒下一大片,發出一連串慘叫,但是也有多數持盾未被射中的士卒拼命向前衝。
“殺!”
“殺啊!”…
李軍士卒還是衝到了城寨之下,他們直接搭上短梯,打算翻過去。
守寨劉軍揮戈揮刀亂刺亂砍,和攻寨士卒大戰,雙方箭矢你來我往相互交織。
“破敵!破敵!”
韓童舉着長刀大吼,見已經有多出士卒衝上了寨和劉軍短兵相接就感到無比振奮。
“今日唯死矣!”
劉仁揮舞長槍,一連刺死了數個要爬上來的李軍士卒,大吼道。
“兩位將軍休慌!燕康來也!”
遠遠地,就感覺地面震動,小黑點一樣的騎兵向這裡趕來。
正在指揮士兵的韓童目光緊緊一縮,心中大恨。
沒想到劉軍支援來的如此之快,此刻生死存亡一念之間,若不走,必將被前後夾擊,自己這些兵士全要躺在這!
想到得失,韓童當機立斷大聲道:“撤!!”
正在猛攻的李軍士卒聽到這個命令後都懵了,十分搞不懂爲什麼下這樣一個命令,好不容易都衝進來了,爲何要撤?
只是那持續響徹的金鑼和不斷晃動的令旗告訴兵士們就是這個命令,如此,李軍士氣大跌,丟下袍澤的屍首開始撤退。
退走之時,韓童恨恨地看了一眼那遠方的騎兵,道:“今日暫且放過爾等!”
待李軍退潮一般離開後,不過一會兒,燕康已然敢來。
“將軍呢?你們的將軍呢!”燕康扯着嗓子對士卒大聲問道。
只見城寨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屍首,尤其是城寨前,兩軍屍體交織,鮮血已經染紅了這條上游之河,殘肢斷臂在腳底令無處下腳,可見之前爭鋒之激烈。
一劉,一呂字兩杆戰旗已然殘破,但依然屹立在城寨上不倒。
劉仁滿身創傷,持槍直挺挺屹立在屍堆上。
燕康不禁衝過去,上下看去,見劉仁身上甲冑殘破,身受七八箭,血水猩紅染紅了衣袍,不禁緩緩在其面前伸出手。
“…城寨…還在……”
劉仁眼皮欲沉,最終留下這一句話,頓時在無了知覺。
“真猛士也!”
燕康不禁爲之佩服,連忙抓住欲倒下的他。
這時,正有士卒擡着躺在竹牀上的呂嬰路過。
“幸得劉仁寨上死戰,將軍來援,不然…恐……已失啊!”
“將軍切莫在多說,城寨現在有我在,安心養傷吧!”見呂嬰同樣傷的不輕,燕康趕忙說道。
“既如此……無憂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