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突圍計劃
在小雅驚喜之餘,一隊薩姆拉士兵又以極快的速度增援監獄,這次明顯的沒有了之前的驚慌。
在一個年紀不過六十的簡裝男人帶領下,距監獄不到數十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犄角之勢對監獄中的人以箭支還擊。
一時間箭雨紛飛,六七個人瞬間倒下過半。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在場指揮,很難把他和一名上級官員聯繫起來。
但這個人同塵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就大名鼎鼎的內政官員:斯卡·皮爾。
皮爾作爲薩姆拉的內政官員其屬有名而無實,和帝國第一屠戮機器的議員凱斯·一路相比皮爾的行爲極爲內斂。
因爲遠離權力紛爭,以至絕卓的才華的他只是在監獄做了個獄長的職務。
但職務並不影響他成爲薩姆拉帝國內政的重要一員,在多次的侵佔性戰略中他的地位甚至高於帝國第一的屠戮機器。
情況開始轉變,薩姆拉軍隊正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往這邊集結。
熊熊的火焰中夾雜着難聞的屍體燒焦的氣味,血還在繼續渲染這片土地,亂馬驚犬隨處可見,情勢開始往一方傾倒。
“小雅,快!把消息傳給那個人。”同塵焦急的指了指那個用針的黑衣男人。
同塵很清楚這等人很快就必定撤走,消息的發送出去對於日後逃離的接應至關重要。
小雅就地拾起一塊石頭把繪有薩姆拉兵力佈防圖的布片包在其中,立即照那個黑衣人的方向扔了出去。
她並不擔心那人接不到石塊,如果接不到這樣的東西他也就不會是一名出色的拋手了。
正如小雅所料那人輕易接過了圖紙,只是微微往石頭髮出的地方瞥了一眼,便借力登上屋頂不到半刻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同塵一把拉過小雅兩人快速的往人羣混亂的奴隸中扎去,此刻任何獨立在某地的人都會引起懷疑,唯有人羣纔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所在。
次日,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薩姆拉幽怨最重的地方:薩姆拉行刑場。
這時四周一片死寂般地的肅靜,陰冷的天空不時刮來幾陣帶有濃烈血腥的風冷入骨髓。
漆黑的行刑臺是鮮血凝固乾燥後形成的特有黑色。
邢臺上絞架,側刀,破顱槽等各類奇特的執行工具又爲整個場面憑添了幾分地獄修羅的真實寫照。
每個人的神情都有不同,惋惜,幽怨,嚴肅,擦肩而過,帶來的是死神把消息蔓延的不安。
邢臺東門一行人正被士兵壓着上了執行臺,不問便知定是昨日被抓的人和之前關押在監獄做誘餌的叛軍。
這些人如今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利用價值,當然會作爲鞏固奴隸的最後“課程”。
數百年來奴隸就是在這種巨大的威懾下被牢牢控制的。
邢臺上,每個人都會有一種不同的死法,一種代表着一件刑具。
這樣的做法無疑會給人很大的精神衝擊,這也會讓燃有一點反意的奴隸們瞬間在恐懼中把念頭飛灰煙滅。
小雅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但血腥的氣味和駭人的情景還是令人忍不住作嘔。
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包括那些士兵在內也不想再吃肉類食品了吧。
地獄般的時間終於在衆人的恐懼中過去,所有人被按分配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之中。
小雅依舊像往常一般前往克庫的訓練場去訓練,偶爾路過幾個談笑的執行人讓她深感薩姆拉人的殘暴和他們人性的泯滅。
於此同時同塵也沒有閒着,他繼續暗中收集各類可能用得上的情報。
直到幾天後從士兵無意閒聊時說出的一條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據說薩姆拉的一處城邊糧倉一夜之間招到了大量叛軍的襲擊,因爲其守備力量不足損失慘重。
這裡同塵還聽到了一個細節,就是這羣叛軍似乎對城內兵力的布屬很瞭解,專門避開重兵的地方繞到後方進行偷襲。
同塵自然知道這夥叛軍就是他送情報給那晚黑衣人所屬的軍隊,憑這一點可以推斷對方已經相信自己。
還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不會只進行一次襲擊。
起義的軍隊一般都較爲貧窮,爲了維持軍隊的生機他們就不得不找物資補充。
如果沒猜錯應該很快就會有人給暗號,提示他們再送一次情報。
小雅這天依舊如往常一般訓練完畢回住所,因爲帝國最近發生的糧倉襲擊事件讓他們懷疑自己的裡面出了內奸。
每天都會有不少暗中的探子和巡邏隊盤查每一個目光停留過久的人,所以小雅最近不再刻意調查什麼以免引起懷疑。
這時一個身着粗麻衣的少年趕着幾隻羊向小雅的方向走來,這孩子年齡不大戴着一頂草帽,帽子上蹲着一隻說不出名的鳥。
突然,那隻鳥叫了一聲。少年嘴角微笑,嘴裡還銜着的一節青翠草梗也跟着嘴角微微上揚。
少年照小雅扔出了一根三尺來長的樹枝,小雅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住這突然襲來的樹枝。
誰知那少年轉臉過來咧嘴向小雅做了個鬼臉,就在小雅認爲這不過只是一場單純的惡作劇而已時,少年一閃而過的神色讓她意識到對方絕對不是簡單的人。
細看手中的樹枝,中間明顯被刀做了一個記號,這明顯是提醒對方的。
小雅立馬回過神來,換做了小孩子應有的口氣罵道:“你小子找死是嗎,竟敢扔我?”
小雅故意把聲音喊的很大聲,這樣纔會讓人誤認爲只是兩個小孩吵架。
那少年也是不甘示弱回敬:“誰讓你嚇着了我的鳥呢,有本事你來打我。”
說罷冷哼一聲便轉身就跑,小雅配合着一路叫嚷跟在其後追逐。
很快一個士兵就跑了過來抓住倆人怒喝:“幹什麼呢,老子忙的不可開交,你們倆要再給我搗亂,小心找抽!”
“大爺,不關我事,是她先找我麻煩的。”那少年隨即裝出一副無辜的神情看着那個士兵,小雅不禁感嘆對方的探子還真會演戲。
“你小子,別來這套。把羊交了就趕緊的滾出城去,別在這礙老子眼睛。”
士兵說着放下了兩個人,雖然話語激烈卻能從中聽出他們倆一早就認識了。
少年嬉皮笑臉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小筒竹子遞給這個士兵,拿出之時小雅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酒散發的獨特味道。
這士兵一腳踹走了那個少年,隨即向不遠處的幾個士兵招了招手。
幾個士兵立即笑着走了過來,看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搜刮的生活。
小雅回到住處把今日所見與同塵細說了一番,又拿出了那節做有記號的樹枝遞給同塵。
同塵接過樹枝微微一笑:“沒想到他們比我們還急。”
說罷折斷樹枝,裡面是中空的捲了一小節紙卷。打開紙卷裡面只草草書寫了一句:
條件,後日放於羊房東六柱之下。
同塵把紙卷遞與小雅,小雅接過看道:“看來對方也很清楚我們有事相求。”
同塵頷首微微點頭,從懷中摸出了一把石質匕首。
蒼老而有些乾枯的手撫摸着紋路粗糙的刀身,看着遠處有些朦朧的月光,似乎在回憶着以前的往事又好像在和自己摯友在交流。
小雅敏銳的感覺到同塵有心事,只是站於左側靜待其變。
同塵轉身拿出那柄匕首交於小雅,一下子單膝跪了下來。小雅立即俯身扶起同塵:“老伯,你這是爲何?”
同塵擡頭嘆道:“在這之前也有過一次刺殺,但沒有成功……”說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面露愧疚之意。
小雅一把接過同塵手中的匕首,笑道:“老伯,您老就這麼對自己沒信心?”
小雅用實際證明了自己的態度讓同塵更是感動,轉而掩飾住自己的悲傷破涕笑罷:“你就一直打算把我當老伯?”
小雅看着老伯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同塵眯着眼笑着拍拍小雅的頭問:“有沒有想過把我當個爺爺來看?”
小雅這纔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的笑着叫了聲爺爺。
同塵笑着撫了撫那幾束稀疏的白絲,緊接着又摸出了一卷書軸遞與小雅:“丫頭這個你拿着吧,這是我畢生總結的兵道,現在傳授給你了。”
“這個可是一教的貴重之物,我……”小雅接過書軸感覺這東西來的有些太突然了。
“傻丫頭,我都是你爺爺了,爺爺傳東西給孫女天經地義。再說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呢,總不能把東西帶下去用的。”
同塵推回了小雅手中的書軸,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去其他地方交談。
兩人在夜幕中疾馳,黑暗雖然依舊緊隨着兩人,但璀璨的星光和銀白的月光已經爲他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曾經的後退,愧疚,悲傷註定只會成爲身後的虛影。
今晚他們將去做一件事,如果成功這將把原計劃提前一步實施,那意味着成千的奴隸將可以在這天獲得新生。所以不論是何困難都有值得一試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