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以柯照舊去前臺。
靳暮歌依舊看着一個身影在陳以柯面前蹦躂個不停,嘴裡的糕點食之無味,“我去後面把你我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這話像是交代自己的行蹤,看着的方向是陳以柯,陳以柯回頭頭來的時候,靳暮歌已經向着後院走過去了。
這個院落是一個古老的祖傳的院落,就連打水也是古老的方式,在這個院落的一角有一口井,所有生活上的用水全都是從那裡來的。
靳暮歌把兩人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木盆裡,是有多久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了,自從住進別墅裡,這些事情似乎從來都不用費心的。
這樣專心的,親手去洗衣服,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陳以柯的襯衫,向來都是專門定製的,放在水裡用手揉搓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想起那個男人的胸膛來,明明是這麼柔軟的布料,爲什麼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鐵打的一樣硬挺?
腦海裡就已經形成了關於那個男人一言一行,一朝一夕的動作和臉龐。
竟然不自覺地紅了臉。
“洗衣服能洗出高興地事情來,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急不緩的男聲,打破靳暮歌腦袋裡的畫面,驚醒過來,看見一個明媚如陽光的男人,身穿潔白的襯衫站在太陽下,正對着她的方向說話。
這人不正是昨晚纔回來的陳嘉瑞?
她也不知道該做何動作了。那人就悠閒着步伐走過來,蹲在靳暮歌的身邊。
“衣服可以交給傭人去洗。”
靳暮歌忙說:“不用不用,在這裡已經很打擾了,也沒什麼要緊事,閒着也是閒着,怕在前面把你家的糕點鋪吃黃了,所以還是乾點活實在。”
陳嘉瑞被這話逗笑了。
昨晚匆匆一見,就已經是心湖一片寧靜的感覺,今天在這樣的陽光下,再次看見這張臉,還有這澄淨如琥珀的眸子,心底裡是強烈的震撼。
“你喜歡吃就去吃好了,這百年的老字號要是被你吃窮了,那就還是別幹了。”
對着這樣的女人,陳嘉瑞沒有辦法不大度,現在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妹妹的那句話來,你就不想多加了解?
他現在是有這種衝動,不單單是爲了一雙眼睛,在陽光下的,這是一個趕緊到透明的身體,他很想要了解。
靳暮歌就已經費力的將衣服洗好了,晾在大太陽底下,心情舒暢了不少。
“你是外科醫生?”
靳暮歌忍不住好奇,可能是在聽到他是醫生的時候,激起了心底裡陳以柯的一個做外科大夫的夢想。
陳嘉瑞就張開自己的手在太陽下,那指關節分明,手指修長,真是一雙好看的手呢,真的適合做外科醫生,拿手術刀的樣子。
陳以柯的手也很漂亮,只是這樣看上去,比他的手還要結實和有力,如果陳以柯能拿起手術刀,一定也很厲害。
“是,成爲一個外科大夫,尤其是優秀的外科醫生,是我的夢想。”
靳暮歌就忍不住開始感慨。
同樣是守着家族的產業,命運卻是截然不同的,陳嘉瑞可以爲了自己的夢想,可以爲了自己喜歡的,並且一輩子將要從事的事放棄家族產業,而陳以柯就不得不背起家族使命放棄自己的夢想。
這樣對比着,覺得陳以柯終究是可憐的,可悲的。
“真好啊,能擁有並且順利的完成自己的夢想。”靳暮歌忍不住慨嘆。
“你是幹什麼的?”陳嘉瑞開始逐步的對這個女人產生強烈的好奇。
“我?”靳暮歌反手指着自己,來到這裡之後,開始這場荒唐的旅行之後,都快要忘記自己是幹什麼的了。“我是一個記者,雜誌社的記者。”
顯然的,這個答案令陳嘉瑞不敢置信,“看不出來。”
靳暮歌倒是曬着這舒服的太陽,閉上眼睛懶懶的樣子。
“可能我還是個不太專業的記者,身上沒帶着記者的勁頭來。”突然想到了什麼,靳暮歌睜開眼睛,轉頭看着陳嘉瑞。
“你會做婦產科手術麼?就類似於剖腹產的那種。”
陳嘉瑞不知道她的話題爲什麼突然轉到這上面,但還是認真的回答。
“剖腹產也是外科手術的一種,如果只是對於孕婦生孩子的話,不難,其他的臟器管之類的,就不好說了。”
靳暮歌就認真的聽着,腦袋裡已經響起了另一個畫面。
“不是給人,是對動物,大型的,而且母體已經死亡了,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生命。”
“動物?還是死亡的?這樣的案例是不可能成功的。”陳嘉瑞以多年來學習的經驗和老師們的傳授案例,這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可能。
靳暮歌就笑了,怎麼說呢,那笑容裡有某種自豪的意味在裡面。
“誰說是不可能的,我就親眼見過了,親眼看見一個新的小生命從死亡的身體裡誕生出來。”
看着靳暮歌眼裡的笑容,陳嘉瑞竟然有些嫉妒的眼眶發疼了,恨不得那個令她驕傲的對象是自己。
“那這人就非常了不起了,創造了奇蹟呢。”
“是吧是吧?”靳暮歌就激動的一雙眼睛,跟陳嘉瑞湊得有些近了,意猶未盡的樣子,“雖然沒有當過醫生,甚至沒有學過這些知識,手裡拿着的還不是手術刀,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魄力。”
靳暮歌說的入神,陳嘉瑞也聽得入神,“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
還沒等陳嘉瑞的猜測說完,靳暮歌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失態來,還有現在這副提起某人和某個瞬間就一臉花癡的樣子,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
“沒有,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術刀?”
聽說那些手術刀就像廚師的廚刀一樣珍貴,每個醫生都會有自己一套專屬的手術用具,作爲自己的禮物,她很是好奇。
那是畢業的禮物,一般不會給別人看的,現在陳嘉瑞可能能確定她是個記者了,因爲這份好奇心。
這樣的請求從她嘴裡說出來,自然是無法拒絕的。
靳暮歌跟在陳嘉瑞身後進了陳嘉瑞的房間,一個因爲長時間沒看見女人出現,而擔心不已尋過來的身影,看着這一幕,身體瞬間僵硬。